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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96節(jié)

    可他口中的皇帝二字,讓秦葶心里一驚。

    時隔這么久,再一聽這兩個字,仍能讓她心肝一顫。

    尤其是眼前的人,并非與京城與那個人無所關聯,父子二人皆是朝廷命官.......

    不知為何,這讓秦葶很是不安。

    “靈前不能沒人守著,我先過去?!鼻剌阍谶@里待不下去,轉而便出了門,再奔靈堂。

    徐家乃是南州大家,加上徐慎是京里做官的,此次回鄉(xiāng),奔著他名而來的自是不少,眼見著給老太太上香之人成批成批的來,倒也將秦葶和徐琰行累的不輕。

    待老太太的喪事一過,徐慎徐大人便扭頭回了京城,早就聽聞朝中事多,若不是因為老母去世,只怕皇上不會放他。

    這幾日府里辦喪事,秦葶因忙著守靈,直到脫了喪服才又能回自己的園子。

    這陣子徐琰行都沒去衙門,直到親自到城門前送走了徐慎回京這才回府。

    秦葶一開門,正巧碰上徐琰行站在門口,作勢要叩門。

    一打眼,兩個人齊齊愣住,秦葶似知道他要來說什么,便讓開門路,讓他進來,“進來說話吧?!?/br>
    他一入門,便環(huán)顧四周,且見著只有秦葶一人身影,便問:“小娃娃睡了?”

    “嗯,讓奶娘帶下去睡了。”她道,而后轉身給徐琰行倒了一杯熱茶。

    老太太已走,她該做的事便做完了,便可恢復真身,一去不返。

    “我爹已經回京了?!彼似馃岵?,以爹開頭,沒話找話。

    “我知道。”秦葶點點頭,也端起熱茶只握在掌心暖手。

    這些日子忙里忙外,秦葶眼見著人瘦了一圈兒,徐琰行也知道,祖母之死,秦葶的傷心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難過。

    于是他也不多說廢話,只道:“我爹走之前同我說了一件事,說他離京前,皇上曾與他說起過,不久后會詔我入京為官,想來旨意這幾天就能到南州了?!?/br>
    “你......可愿與我同去?”

    此話一出,秦葶心猛的顫了一下,許是對何呈奕的恐懼仍在,她腦子嗡的一聲響,而后本能的搖頭,“不要?!?/br>
    原本還對此事抱有一絲幻想的徐琰行見她這般反應,便有些失落。

    以為秦葶還在怪他,自責不已。

    話落,秦葶也覺著自己的語氣有些沖,隨而平復了心情才又道:“我本來就是冒名頂替,為了安撫老夫人的,現在老夫人已經不在了,我就該走了。”

    “走?”徐琰行一急,“你要去哪兒?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能去哪兒?”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往,總會有我容身之地的。”她尷尬笑笑。

    “同我去京城不好嗎?”

    就在徐琰行即將問出愿不愿意同他成親的時候,見秦葶再次搖頭,“我不想去京城,在徐府留的這些日子,你們待我都很好,我感激不盡,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老夫人走了,那我也該走了。本來頂著表姑娘的名活著就已經很對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占她的東西,那樣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br>
    這話說的干凈利落,卻又不帶半分人情味兒,就這樣將他們的關系試圖抹的干干凈凈。

    不得不說,此刻徐琰行是有些生氣的。

    “這府里就沒有讓你留連的東西?祖母前腳一走你就急著離開?”徐琰行眉目深皺,眼底傷色有些濃稠,他還是頭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低下頭,不敢去對他的目光,秦葶已經沒有勇氣再接受任何人的心意。

    “若我不想讓你走呢?”他問。

    且聽秦葶輕笑一聲,而后抬眼,從容又清明,“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絆得住我?!?/br>
    既出了京城,沒了何呈奕,便再沒人能強留下她。

    她的堅持,她的決心,明明她看起來那么軟弱,卻讓人無法撼動,徐琰行冷吸一口氣,“待皇上的旨意一下,我就要動身去往京城,這偌大的宅院便成了空無主人的府邸?!?/br>
    “既你心意以決,不肯隨我入京,又執(zhí)意要走,我不勉強?!?/br>
    “可我想求你一件事,”徐琰行仰頭將一杯茶湯吞下,且順了氣,而后才道,“我和爹一走,府里空蕩,按理說,兒孫要為老人守孝三年,但按我爹的話來講,爹和我都是不孝子孫,朝廷用人之際,忠效不能兩全。我且厚著臉皮求你,暫留徐府,徐府就是你的家?!?/br>
    “讓你以珈玉的名頭守上三年,是我自私,不敢奢求,但卻希望你只留一年,只需一年就好?!?/br>
    這時候,讓她離了徐府,她無處可去,這是徐琰行的私心,也是為秦葶著想。

    或許這個時候,兩個人分開,待他再回來,她便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她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秦葶的,秦葶此人重情,若非如此,哪里會發(fā)自內心的孝順老太太,她對老夫人的心不是裝的。

    這也是徐琰行的緩兵之計。

    思忖良久,懷著對老夫人的那些愧念,終還是秦葶點了頭。

    “一年......就一年.......”她守徐府一年,守著老夫人的靈位一年,就當是還老夫人對她的那份好。

    這便是應下了。

    ......

    待徐慎徐老大人離開七日之后,朝廷的調令便下了來,徐琰行奉命入京,怕誤了上京的時辰,走的匆忙。

    實則這一天早在許多人的意料之中,當今圣上看重徐氏,且徐琰行在南州做的一直不錯,皇上自要將這樣的能人調入京中,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罷了。

    要給小東西找個人家的事徐琰行一直也沒辦成,時日一久,秦葶便越發(fā)舍不得了,且留在身邊先養(yǎng)著,并且給取了個名“灼灼”。

    徐琰行這樣的人一入了京中,且引起不小的sao動,他相貌俊朗,年少有為,出身名門,徐家又深受皇上重視,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成家。眼見著便要成為京城中的新貴,于京中貴女的圈子中很快便小有名氣。

    多少想要攀附徐家的門戶,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可徐慎是個謹慎的人,自也知道有些人是想要結親,有些人便沒安好心,更不想才一入京便弄的滿城風雨,若惹得皇上不高興,還以為徐氏才來京中便恃寵而驕,自是先給拒了。

    何呈奕早就聽聞南州徐氏一老一小兩位大人,既徐琰行一入了宮,更要試探一番,看看他是當真有本事,還是外面的人為了攀附徐慎而夸大其詞。

    京城要比南州冷的多,習慣了南州溫暖的徐琰行一到了京城有些不適應,冬日穿了厚厚的棉衣。入了宮中,瞧著皇宮里蓋雪的盛景,便也覺著新奇。

    鞋靴踩在雪地上會發(fā)出咯吱的響聲,雪片子落在衣袖上竟是幾片雪花粘在一起。稍一呼氣吐納間便有白霧在眼前很快便不見。

    雖冷,卻也是南州難得一見的景致。

    不禁想,若是秦葶也跟著入京能來此一見,該當多好。

    隨著引路宮人來到華宵殿,此處肅靜非常,先由宮人通報,而后才得了令讓他入殿。

    初來乍到,徐琰行先是謝過引路的宮人,而后大步入了殿中。

    殿內溫暖如春,與殿外是兩個溫度。

    “臣徐琰行拜見圣上!”初見陛下,要行跪禮,一套規(guī)矩禮儀行云流水下來,沒有半分不妥,亦沒有半分怯場。

    作者有話說:

    第 99 章

    第九十九章 相逢

    殿明正中, 金椅上的人一身玄色黑袍,上繡金色龍云紋,不怒自威, 金冠束發(fā),冷面若霜。

    一雙明眸深目似得以窺透世間,深邃不可揣測。

    何呈奕見人不急著開口, 且淺顯的上下打量了這位小徐大人一番之后,才緩聲道:“平身?!?/br>
    徐琰行應聲而起,而后才緩緩抬起眼來,一君一臣四目相對,且見著小徐大人長相倒不似徐慎,要比徐慎清秀的多。

    “聽說你得了朕的詔令便往京城趕, 家中老人的事可都處理好了?”何呈奕問道。

    “回陛下,已經處理好了, 多謝陛下掛念?!?/br>
    “那就好, 京中事多,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際,”何呈奕身子微微后探,“朕雖遠在京城, 卻也聽過關于你的事跡, 聽說自你上任南州府,處理了許多沉年的步案, 平反了許多冤案, 南州百姓得你這樣的地方官,是百姓的福氣。”

    “你這樣的人, 朕自是要重用, 京兆府最近有職缺, 你先去那當值,暫且先適應一番?!?/br>
    還沒有誰能從地方調任便能直接進京兆府,何呈奕這般安排,有心之人便已猜到,此階段是一場考驗,若徐琰行得過,那才會委以重任。

    “臣徐琰行謝過陛下?!彼中卸Y下去。

    “前日你父親入宮,朕還與他閑聊了幾句,聽說你尚未成家?”

    “回陛下,臣還未成家?!?/br>
    難得何呈奕打聽起臣子的家事,許是因為看著履歷上這徐琰行與他年歲相仿卻未成家,不禁起了好奇,“哦?常聽人說南州徐氏頗有盛名,像你這樣的名門新秀,當是很炙手可熱才對,怎的還未成家?”

    徐慎為官清高謹慎,徐琰行亦是隨了父親,在天子面前不敢胡亂應話,何呈奕此時看似在閑話家常,可提到南州徐氏的盛名一說,頗有試探之意,徐琰行不敢妄言,不急不虛回道:“所謂盛名,不過是百姓們給的臉面,父親在家時便常說,身為父母官,時刻要為百姓做實事,不要沽名釣譽。臣今年二十有五,先前臣的祖母在時,的確有意給臣指一門親事,是臣的表妹,但還未等成親,祖母便......”

    這回答似讓何呈奕還算滿意,便卻又問:“原是如此,那將要與你成親的表妹可同你一齊上京了?”

    “回陛下,她沒有跟著來,她暫留在南州為祖母守孝。”

    “倒是真難為你們了?!焙纬兽纫活D,“罷了,你才來京城想來有許多事需要適應,朕不多留你,先回吧?!?/br>
    “是,臣告退?!?/br>
    徐琰行退出華宵殿外,轉身,面迎一片雪光。

    此時正值中午,頭頂的陽光直挺挺的揮灑下來,將雪地照的明光晃眼。

    在殿內染上的周身暖意此刻一見了冷風便盡數消散。

    不同南州冬日的濕涼,北方干冷,只要多穿些便能抵的住寒風。

    步入殿前階下,小書童良生忙迎上來,在外凍了一會兒,此刻面上干紅,嘴巴一張,說起話來唇形有些僵硬,“少爺,這京城的冬天可真是太冷了,不過這雪景可真好看?!?/br>
    良生傻笑著說道。

    徐琰行雙止微瞇,迎著光線遙看前方也跟著不禁嘆道:“的確是美景,可惜珈玉沒跟著來,若是她一同來了,定也喜歡?!?/br>
    “少爺,您昨日寫的信,小人今天一早便交出去了,想來不久表姑娘在家就能收到了?!?/br>
    “嗯?!币幌氲侥现莸娜?,徐琰行便抿嘴輕笑。

    “對了少爺,您見著皇上了,皇上長什么樣?”

    “怎的這么好奇?”徐琰行側目問。

    見四下無人,小書童多嘴起來,“外頭傳,咱們這位皇上殺人如麻,小人心便想著,會不會長的很是兇狠,戲臺上那些人演的那樣。”

    聽到此,徐琰行步子放緩,目珠微挪,確認了四周無人這才低聲斥責道:“這里是京城,是皇宮內庭,說話要格外謹慎,不得隨意編排?!?/br>
    見徐琰行臉色一變,小書童也知自己失言,忙為自己的好奇和莽撞認錯,“少爺,我知道錯了?!?/br>
    何呈奕的名聲毀譽參半,算不得差,也算不得好,若以徐琰行的目光來看,何呈奕有些事的確做的心狠手辣,殺起人來眼都不眨,手段狠厲,可若真說起來,那些人也算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