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帝王妾(狗血)、小道長、南山詞、我,女主,是小豬
眾人回首,目光皆落在秦葶身上,秦葶意會,這是在喚她。 她轉過身去,果然見何呈奕駐足停下。 行至何呈奕面前,秦葶開口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何呈奕的目光停在她的唇上,而后才問:“你在園子里亂轉什么?” “無事可做,就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彼蠈嵒氐?,發(fā)覺何呈奕似總喜歡找她的麻煩。 見狀,何呈奕竟覺有些無語,后有些忍無可忍的抬起手,曲起食指指腹將她下巴用力一抬,緊接著用拇指蹭去她殘留在唇畔的一顆芝麻粒,語氣頗為嫌棄地說道:“你這種人,如何配得在御前行走。” 這話說的也是實情,連秦葶自己都覺的占理,她立即起了一套官話說道:“奴婢也是這般認為,奴婢自慚形穢,不敢在御前,不如皇上將奴婢發(fā)落到旁處去吧。” “出息了,自慚形穢是誰教你的?”他一頓,“那便說說,你想去哪兒?” 想出宮的話自然不敢再提,只折了中抬眼道:“若是可以的話,奴婢想去織錦局?!?/br> 實際上秦葶真正想去的地方是花房,在那干活短短數(shù)日,她覺著無比愜意輕松,草木不言,卻能撫憂,又不用接觸太多人,的確是個好地方,只可惜先前有姜總管一事,她總覺著心里犯膈應。 “織錦局?”何呈奕眼前一亮,似聽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一般,“你這手藝入織錦局能做什么?縫補?繡花?” 秦葶的手藝他是見過的,針角從來就沒縫整齊過,就連那身她頗為滿意的烏藍色衣袍亦是一只袖粗另一只稍細,他僅試過一次,穿在身上何其擰巴。 聽到他的嘲諷,秦葶不再說話,早就該知道是這下場。 “朕給你尋個好去處,你既整日閑著沒事,自明日起便去花房里當差吧?!彼?。 聞言秦葶眼前一亮,心里高興又不敢笑,生怕他見正中自己下懷而收回成命,還未高興太久,便聽他又道:“白日去花房當差,晚上來朕的寢殿值夜?!?/br> 后半句又將秦葶心里才生出的歡喜打散,她敢怒不敢言。 若能去花房,也算逃得一日算一日,她也只能這樣想。 “隨朕過來?!辈蝗菟嗨迹纬兽绒D身而去,秦葶只能緊隨其后。 何呈奕步入殿中,原本身后隨行的宮人皆默契止步于殿外,秦葶以為自己也該如此,亦學著他們立于一側。 來到桌案前,何呈奕一轉身,竟覺身后空空如也,目光所極之處沒有秦葶的影子,他眉心一疼,朝門外喚道:“秦葶!” 對面長相頗為機靈的小太監(jiān)給秦葶使了個眼色,秦葶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出了差錯,匆忙入殿。 “你這樣的腦子,真該讓太醫(yī)們過來給你瞧瞧。”從前還算機靈的人,總是能想到填飽肚子法子的人,一入了行宮中便成了個憨子,沒一處妥帖,沒一處入得了他的眼。 可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這么久。 對于他口中的難聽話,秦葶早就見怪不怪,入宮這么久,她臉皮與從前相比倒是厚了不少,管他說什么,不痛不癢,聽聽也就罷了。 “朕要看折子,你在一旁伺候著,若是再出差錯,朕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彼淠繏吡饲剌愕拿骖a,隨之掀袍坐于金椅之上,翻動起堆成山的奏折來。 秦葶偷偷撩起眼皮重重的剜了他一眼,用她從前在小雙那學來的難聽話在腹內數(shù)落了何呈奕一遍。 一個白眼才落下,齊林便輕步自殿外踏入,身后還跟了一個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手里端著托盤,其上蓋著一層軟紗,秦葶覺著那輕紗顏色甚妙,忍不住多瞧兩眼。 “皇上,織錦局那邊給魏小姐所制的首飾已經(jīng)完工,請您過目?!饼R林說道。 “朕不是說了,有關大婚的物什你們看著辦就好,不必問朕?!焙纬兽妊垡膊惶У卣f道。 “回皇上,這并非是您與魏小姐大婚時所用首飾,而是給魏小姐的生辰禮?!?/br> 第二十九章 發(fā)簪 提到生辰一事何呈奕才想起, 先前冷長清提醒過,魏相孫女魏錦心生辰之日需要備份厚禮以示看重,他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隨口命宮里人去備下。 今日送到了眼前,他看顧一下也無妨,于是這才抬眼問道:“是什么?” “回陛下, 是宮里匠人用婆葉國進貢的白玉制的一支碧玉和合簪,外加一副透珠脂玉耳珰?!绷铸R回道。 何呈奕的目光這才落在小太監(jiān)高舉的托盤之上,齊林極有眼力,將上面蒙蓋的輕紗掀開,何呈奕僅草草一過目,便知這套手飾的確用心。 他點點頭, “放這兒吧?!?/br> 齊林雖不知是何意,卻也沒有多嘴, 只命人放置于桌案上便是。 那套首飾放在何呈奕的手邊, 秦葶歪著頭看過去,玉石珠寶一類她沒見過幾回,自也不會分辨,可這套首飾顏色清透, 一見便不是凡品, 秦葶在心里暗自猜想,這一套若拿出去賣, 怎么也能值上兩頭牛。 齊林退下后, 殿只又只剩下兩個人,秦葶東張西望, 何呈奕專心批折子, 時不時抬眼瞧瞧她。 “這茶涼了, 你出去重新泡一盞?!币娝臒o聊,何呈奕給她找些事做。 她乖巧應下,隨之端起茶盞便出了殿去,何呈奕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而后落在手邊這一套首飾上。 通體雪白的發(fā)簪安靜的躺在錦絨鋪就的底撐當中,似一位不染塵事的仙女所幻化,精雕細磨,弧度似彎月,每一寸都雕制的恰到好處。 與之相較,何呈奕眼前又浮現(xiàn)出先前秦葶生辰時買的那支簪子來,庸俗的粉色,廉價的樣式,她插在發(fā)間歡喜了好久,還炫耀一般的問他好看與否。 那東西是秦葶的第一樣首飾,她甚至連個像樣的耳珰都沒有,素來僅以細柴棒所代替,時而季節(jié)交替,她的耳洞便會紅腫起來,隔壁小雙勸她買個銀棒養(yǎng)耳,她卻總不舍得。 秦葶無論出身還是吃穿用度,與魏氏女都無法相較。 他與魏氏女不相熟,迄今為止也只見過兩次,允她的后位是當初起事時魏家起兵相助所交換,何呈奕比誰都清醒,這天下所有的東西都要以物交換,可唯獨秦葶不是。 她若對一個人好,便只是因為想對那個人好罷了。 正如何呈奕所言,他于這人世間,再沒發(fā)現(xiàn)第二個比她還蠢的人。 正當他心思紛飛時,秦葶端著才換好的熱茶入了殿中,規(guī)矩放置在他的手邊,她目不斜視,何呈奕卻抬眼,目光觸及她的耳朵,耳垂正中一如從前插了一支柴棍,然而她萬分珍愛的那只發(fā)簪也早不見了蹤影。 他將目光收回重新落于奏折上說道:“窗下有一盆石榴花,你去修剪吧,修的好了有賞。” 聞言秦葶眼角朝殿那頭的窗下望去,那盆她先前就盯上的石榴花葉子雖茂盛卻略顯錯亂,尚有殘葉來不及清理,這活自然是秦葶愛做的,于是通快應下,出去尋了剪刀,剪起花枝來。 何呈奕想將她放置在那里不去理她,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腦子不聽使喚,他明明端坐于金椅上,卻忍不住頻頻抬眸去瞧她。 從背影上來瞧,秦葶做的很認真,這般專注他也只在從前她數(shù)瓦罐里銅板時見過,由此可見她是真的喜歡。 將手中的朱筆暫且擱下,他自案前站起身來,抄起手邊的那支發(fā)簪行朝秦葶行去,行至近前,她因過于專注而未發(fā)覺身后慢慢靠近的人影。 何呈奕右手食指與拇指圈在一起,朝前伸去自后面彈了她的耳垂,力道不重卻讓秦葶嚇了一跳。 她忙捂著耳朵警惕的轉過身來,二人離的相近,秦葶驚著眼問了句:“做什么?” 還以為他在自己耳上做了什么手腳,秦葶頻頻摸幾下耳朵。 何呈奕抬手將那支發(fā)簪插到她的發(fā)髻上,“這東西做工太差,送不得人,賞你了,連同朕桌上那對耳珰一起。” 秦葶將手自耳上移到發(fā)上,將方才他插上的那支發(fā)簪拿在手上,這支發(fā)簪遠見便覺清透漂亮,細看更是一絕,白玉身毫無雜質,光線下通透無比,入手生溫。 “這么好的東西......”后半句她說的含糊,“說賞便賞了?” 再一想,齊林來送東西時說著大婚一應,想那魏家小姐便是何呈奕的未婚妻,雖這東西在不識貨的秦葶眼里說不好價值幾何,但這么美的東西何呈奕仍覺著不滿意,由此可見他對他的那位未婚妻的珍視程度,當真是常人不能相比的。 方才還不覺,一旦想到這一層,秦葶的心里微微泛著酸澀,不過也只是殘存的那輕淺一點而已,因為她在知道前面那人是皇帝的時候,便已經(jīng)勸著自己與其割離,再經(jīng)過這么長久的搓磨,想來再過不久,便可干干凈凈一點也不存。 他是個壞東西,永遠都不會是她的良人。 既然是白給,秦葶也樂得收下,從容的重新插到自己的發(fā)上,垂眸看地上投下的影子,那靈蛇髻一側多了一道簪影,看起來倒是別致。 心思倒底還是單純,她美滋滋的晃晃腦袋,眼見的歡喜。 見她一笑,何呈奕的眼波中也流過一絲笑意來,雖淺,但卻不難見。 還未走出兩步,便聽殿外有人通報:“陛下,冷長清冷大人在殿外求見?!?/br> “宣?!焙纬兽攘⒓磾苛祟伾?,大步重回案前。 當冷長清入殿時,何呈奕已重新穩(wěn)坐金椅之上,冷長清入門第一眼見著立于窗前的秦葶時,一副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復雜神情,步調稍頓。 在秦葶這,一直都是她在明冷長清在暗,她從未見過其真顏,即便如今相見亦不相識,她如常見禮。 冷長清面無表情路過她身側,來到何程奕面前,“見過陛下?!?/br> “平身,”何呈奕道,“這個時辰你怎么過來了?” 此次行宮之行,冷長清是隨行朝臣之一,因他深得陛下重用與信任,所以住的不遠,來去皆方便,不過撞見秦葶在此,還是頭一回。 “臣聽聞魏家小姐生辰將至,特此前來同陛下商議此事。” “魏家女過生辰,倒不想冷卿這般重視?!焙纬兽容p笑說道,面上意味不明。 “看起來似是小事,不過臣覺著倒沒這么簡單,陛下與魏家小姐成婚在即,這是她出嫁前最后一個生辰,為顯對魏家的重視,陛下看,要不要您親自前往魏府,給魏家添些顏面?” 冷長清曾受何呈奕母家大恩,他忠心日月可鑒,在朝上堂下,事無巨細都是為了何呈奕著想。 這個提議何呈奕卻不以為然,“添些顏面?” 他身子朝椅后靠去,“朕給魏家的顏面還不夠多嗎?許了魏錦心一個皇后之位,魏家還想要如何?” 話落,他目光不覺飄向窗前站著的秦葶飄去,僅僅一眼便又迅速收回,幾乎不留痕跡,“當初起兵之際,魏家的確出力不少,事后朕更不曾虧待魏家子孫,況且當初魏家肯與朕一路,并非出于自愿,更多是被何成灼不斷打壓的無奈之舉,而今魏氏女過個生辰都要勞朕興師動眾,只怕魏家要恃寵而驕?!?/br> 若是換成旁人與何呈奕提此議,總會讓何呈奕懷疑是魏家放出風聲來,只怕要被拖出去打板子,可換成冷長清,他便沒有計較。 話畢,冷長清便知此事不通,他略思忖片刻又道:“陛下所言極是,是臣思慮不周?!?/br> “無妨,朕知道你的心思?!焙纬兽饶恐槲樱庥謩e向秦葶那頭,只不過這一回,卻被冷長清看個一清二楚。 為了緩和氣氛,亦是想打個岔將何呈奕的心思從那女子身上斂回來,冷長清又道:“既魏小姐生辰之日陛下不打算前往,送的賀禮還是要精挑細選一番,不知陛下手底下的人,可將此事安排妥當了?若是沒有,不如便由臣來安排。” “倒是呈上來一份,只是朕覺著不太妥當,將它送人了,冷卿去辦此事吧,朕信得過你的眼光?!?/br> 先前她們談的事秦葶聽不大懂,卻在說到生辰禮時讓她手上修剪花枝的動作稍頓住,此事關她,她有些心虛。 說完政事,冷長清便退出殿來,卻在路過秦葶身邊時頗為怨念的瞪了她一眼,這讓秦葶很是莫名其妙。 待他出了殿門,冷長清的隨侍便迎了上來,上下一觀,瞧著主子臉上泛著菜色,便貼心問起:“大人看起來不太高興,可是為政事所惱?” 此隨侍跟了冷長清許多年,亦是當初隨著他去刺殺秦葶的黑衣刺客之一,如今一見秦葶便能想起當初做下的這件蠢事,沒將她一刀殺了著實可惜,自打何呈奕想盡法子趕到這行宮來,他便知何呈奕對那個孤女的心思不一般,而今堂而皇之的將其留在身邊,只怕日后...... “紅顏禍水?!崩溟L清低罵一句,如今在他眼中,秦葶便是這樣的貨色。 ...... 無論世間何種好物,宮里應有盡有,就拿秦葶手底下這盆石榴花來說,明明不該是其盛開的季節(jié),卻能由匠人們的手在琉璃罩房中培出,綻的這般火紅嬌艷。 由她的手剪掉最后一朵礙眼的花枝,她將銅剪擱到一旁整理雜葉。 她這邊發(fā)出的細小動靜都能輕易擾了身后的人,兩個人離的老遠,何呈奕總忍不住抬眸瞧她。 如今滿京城都在傳言他與魏錦心的婚事,他從未放關切過,只是此時,他突然很想知道,關于他要娶旁人這件事上,秦葶是如何想的。 何呈奕起身大步朝她走過去,秦葶才直起身便覺得腰上一緊,而后有一只指腹微冷的手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扭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