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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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沒原因,今天這事我就是個純純的大冤種。”許央將手中的碘伏棉簽扔進垃圾桶,又拿一根,無語道,“那女生就是上星期兼職的時候認識的,趕上過兩次在一個棚里拍照,結(jié)果前兩天突然說喜歡我這款的弟弟,要不要和她試試……我試個屁!開玩笑,我這款的弟弟我自己也很喜歡??!當(dāng)時我就跟她說明白了,我和她性別不同沒戲,誰知道今天這幾個煞筆是從哪跑出來的。” 林簡也覺得比較無語,這樣都能莫名其妙的打一架,究其原因,許央的毒嘴也算是功不可沒,于是沒再說什么,關(guān)門下樓了。 到公交站點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半,等了幾分鐘后,公交車駛來,林簡上車刷卡,二十分鐘后下車,走了一小段甬路,就站在了花園別墅的大門前。 透過院子,能看見書房的燈亮著,這就說明沈恪今晚在家。 林簡推開院門進來,走過院中的噴水池,繞過小徑花廊,最后在主樓門前停下來,手指懸在指紋鎖上方,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幾個月以來,他和沈恪相處的方式有些矛盾怪異,不過矛盾的是他自己,怪誕的那個也是他自己。 少年情衷可釀酒,可燎原,可比擬七月天里一場悶而不落的大雨。 他沒辦法忽視自己隱匿于心底的渴望,但每每眼神觸及那個人的時候,又開始難以自抑地自我厭棄。 糾葛又矛盾,想離他更近一點,又踟躇著不敢上前。 每當(dāng)他以為自己藏得夠好、埋得更深,可以裹著一層自我偽裝的利甲若無其事地靠近沈恪時,結(jié)果無一不是功虧一簣。沒有別的原因,只因那個人溫沉的目光看向他時,所有的設(shè)防和尖刺都會變成綿軟溫柔的棉線,將他層層裹緊,寸寸沉溺。 他作繭自縛,自我拉扯,掙不脫,救不得,于是不得已將自己割裂成完全相反的兩個人,一個冷眼旁觀,一個清醒著沉淪。 林簡深深呼出一口氣,而后“?!钡囊宦暎怄i進門。 偌大的一層客廳空無一人,只有暖黃的壁燈和墻腳的燈帶亮著,林簡沒開主燈,徑直在玄關(guān)低頭換鞋,如果可以,他沒有和沈恪碰面的打算。 然而等他換好鞋準備直接回臥室的時候,一道微啞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林簡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就見沈恪站在樓梯口的位置,隨后拍亮了一層的吊燈,問他:“怎么回來也不吱一聲?” 林簡沒回答,注意力全部被他的嗓音吸引,半晌,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你生病了?” 沈恪走道飲水機前面,自己接了杯溫水,潤了潤嗓子才回答他:“沒事,就是話說多了有點啞,你——”他視線落到林簡沾了塵土的衣服上,卡了一下,像是有點意外,“身上怎么回事……打架了?” 林簡心中一怔,想說沒有,但是鑒于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對沈恪撒謊的經(jīng)歷,所以導(dǎo)致這項技能十分欠缺,于是原本要說的話臨到嘴邊就變成了一句非常生硬的“沒……事。” 沈恪放下水杯,兩步走近他,林簡看著他投射在墻面上的影子漸漸覆蓋在自己身上,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沈恪原本要拉他的胳膊的手就頓在了半空中。 沉默像是躲不過的潮水,涌上來,無聲蔓延,就在這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兩三秒里,林簡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哀。 但頃刻,沈恪便自然而然地垂下了手臂,語氣也并沒有什么訝然,只是問:“怎么回事,受沒受傷?” “沒有?!绷趾啽3种脒吷碜涌吭趬ι系淖藙?,眉心擰起一個煩躁的結(jié):“我同學(xué)和別人出現(xiàn)點誤會,動手了,我?guī)兔?,沒什么大事,現(xiàn)在誤會也解開了?!?/br> 沈恪將眼前少年人的躁郁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看他片刻,忽然問:“是那個和你關(guān)系很好的同學(xué)?一起午休搭伙吃飯,上次在他家小區(qū)門口見過的那個?” 林簡垂著眼皮,悶悶地“嗯”了一聲。 “原來我總以為,即便是朋友,能和你親密到那個程度已經(jīng)是極限了,沒想到……”沈恪頓了頓,很輕地笑了一聲,“還有讓我更意想不到的事。” 可能是林簡這段時間對“親密”兩個字過于敏感,再度勾起一絲他極力隱藏的、不足以為外人道的心思,沈恪話音剛落,林簡便抬頭直白地打斷他:“是,所以你能不能不管我了?” 這下,沈恪的眼底終于飛快地閃過一絲訝異。 而林簡的后悔來得只比他的眼神晚一秒。 他心想,我在干什么? 無聲的沉默像是裹著一千根無形的針,每一根都精準地扎在林簡心臟的位置,他幾欲開口,想說不是這樣的,說自己口不擇言,說自己慌不擇路,但最終也只是動了動唇,沒說出一個字來。 就讓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吧,林簡自暴自棄地想,讓他知道我再不是他心里那個標準的“好孩子”模樣,讓他知道我有多不堪,又有多齷齪。 林簡以為沈恪會沉默不再理會他徑直離開,或者會低聲斥責(zé)他的乖張無禮,但實際上,他都沒有。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須臾,林簡只等來了對方很輕的一句笑聲。 他怔然抬頭,就看見沈恪對他彎了一下眼尾,用很溫和的、還帶著一絲啞意的嗓音說:“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原來是這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