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書迷正在閱讀: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fù)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帝王妾(狗血)、小道長、南山詞
時過七年,二十七歲的沈恪眉目依舊,曾經(jīng)的青年之姿愈發(fā)英挺頎長,周身混沌著介于青蔥和成熟之間的邊界感。 這種感覺近些年常常讓林簡產(chǎn)生一種很奇特的矛盾。 就像他原以為,普遍膚色偏白的男人總會讓人聯(lián)想到羸弱,就像自己小時候那樣,誰見了都愛說他是個糯米糍。然而放在沈恪身上卻截然相反,這人也白,這么多年哪怕是盛夏時節(jié),林簡就沒見他曬黑過,但是周身氣度卻又硬朗蒼勁,宛如一株扎根生長在皓月山巔的青松,韌而拔擢。 “在你跑圈之前進來的?!?/br> 沈恪答了他那個問題,放下煲湯的小砂鍋,見他還傻站在錯層臺階下,忍不住“嘖”了一聲,好笑道:“這是等喂呢?” “哦,來了?!?/br> 林簡回過神來,快步走過去,眼尾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第二十二章 吃過晚飯,林簡一言不發(fā)地開始收拾。沈恪從小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富貴里長大的少爺,端來做好的飯菜就相當于屈尊降貴了,此時也有點看不得林簡這個自覺的勤快勁兒。 “放著吧,明天阿姨來了再收拾。” 廚房的燈影給少年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光暈,林簡站在廚臺前,頭也不回地說:“你知道洗次碗一共分幾步么?” 沈恪靠在沙發(fā)上,笑了一聲,隨口問:“幾步?” “第一步,把洗碗機箱門打開?!绷趾喴徊揭粍?,“第二步,把碗放進去?!蓖疾劾锏沽诉m量的洗滌劑后,他轉(zhuǎn)身結(jié)案陳詞,“第三步,把箱門關(guān)上?!?/br> 沈恪膝上放著ipad,修白的手指隨意滑動屏幕,像是忽然心血來潮一樣,逗小孩兒玩:“瞎說,剛才不是還倒了洗滌劑,還要按運行按鈕,這兩步怎么沒算進去。” 林簡看著沙發(fā)上姿態(tài)慵懶的那個人,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洗滌劑不用每次都倒,有低量提示,洗碗機是自動感應(yīng)的,不需要按按鈕?!?/br> 所以,一個人平時是要多不?;丶?,才會連家里的洗碗機怎么用都不知道呢? “哦,是這樣?!鄙蜚〉囊暰€依舊停留在頁面上,臉上仍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地笑意,“真厲害?!?/br> 林簡:“……” 林簡目光平定地看了不遠處的那個人半晌,忽然在心里嘆了口氣。 算了。 沖澡的時候林簡才開始自我反省,認為最近這段時間自己的情緒來得著實別扭古怪。 他一開始就知道沈恪非常忙,當年不依不饒地要跟他回來,這些都是提前說清楚的,沈恪必然不會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他身上,這是一早就達成共識的事情。 起初那些年也都是這樣過來的,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家里都只有他和裴姐兩個人,那時候沈恪簡直可媲美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工作起來像個陀螺一樣,不眠不休,遑論回家。 如今家里的阿姨走了,沈恪總歸是不太放心他成天一個人住在空宅里,所以這兩年回家的頻率也來越多,可曾經(jīng)那樣的日子都過來,眼下林簡卻反而有些不習(xí)慣。 不是不習(xí)慣他回來,而是開始不習(xí)慣他不在家時的那些清冷和獨處。 不知足欲壑難填,人果然都是貪心的生物—— 他竟然開始渴望長久的陪伴。 但是無論他自己這邊情緒如何波瀾,沈恪卻始終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仿佛對于他這些突如其來的小別扭毫不掛心。 就像今天這樣。 林簡雖然平日里對誰都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孔,但是卻極少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沈恪,在沈恪身邊,他從來沒辦法淡漠或是無視。 但是沈恪卻紋絲不動,半點沒有察覺。 算了,林簡今晚第二次對自己默念。 只當是自己中二的叛逆期到了。 林簡關(guān)掉淋浴,擦干身上的水,隨意擦了擦頭發(fā),穿上浴袍出了浴室。 客廳里果然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林簡將浴巾搭在脖頸上,拎著書包來到二層書房。 沈恪正窩在沙發(fā)里翻一本世界園藝金獎?wù)箖?,見他進門先是愣了下,而后淡聲說:“頭發(fā)怎么不吹干?!?/br> “沒事?!绷趾喿叩介L案邊坐下,從書包里拿出題冊準備刷題,心里突然就舒服了一點,“天氣熱,一會兒就干了。” 沈恪懶懶翻過一頁:“剛五月?!?/br> 林簡“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這樣的相處模式才是最讓人熟悉的,一如曾經(jīng)那些年,兩個人安靜地棲息在這方天地之間,哪怕一整晚沒有交流沒有互動,也讓人莫名覺得踏實。 時間分秒流逝,書房內(nèi)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林簡刷題時筆尖的沙沙聲,以及沈恪偶爾翻動書頁的細碎聲響。 林簡刷題的速度很快,選擇和填空幾乎能在頃刻間選定答案,遇到步驟繁瑣的解答題,也只是在側(cè)邊的空白區(qū)域潦草算上幾步,就能得出最后的解答數(shù)值。 一套標準時間90分鐘的測試卷,林簡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 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自然風(fēng)干,林簡拉下脖子上的浴巾放在地板上,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人手里拿的仍然是那本展冊。 沈恪是真的很喜歡園林設(shè)計,這件事林簡幾年前就知道了。 尤其是前年的時候,沈恪居然在住宅區(qū)公園后面的那座山上買了一大片空地,自己弄了個“落趣園”,林簡才了解到,他對那“高高下下天成景,密密疏疏自在花”究竟有著怎樣的向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