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跟男主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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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盈不明白他說這三個字的意思,一時茫然,神情怔忡地抬頭看向他。她累了,已經(jīng)沒說話的力氣,所以沒辦法問他對不起她什么,她只是沉默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蔣墨成看著她輕顫的睫毛,將她抱得更穩(wěn),走出墓園。還有一輛警車沒走,偶有路過的車輛大概也在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放緩車速,甚至干脆停下,搖下車窗探頭四處張望。 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不遠處。 神情肅穆的沈晉正要推門下車,只聽到司機驚呼一聲:“是柏小姐,柏小姐沒事!” 他心臟一陣說不上來的刺痛,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嘗過膽怯的滋味,此刻全都襲來,似一記悶棍砸向他。他猛地抬眼,目光穿過車窗看向外面。 身著襯衫西褲的高大男人穩(wěn)穩(wěn)地抱著女人,女人的腳上都沒有穿鞋,她放松依偎在他的懷中,白皙的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是依戀的姿態(tài)。 男人目不斜視經(jīng)過,停在早已經(jīng)開了車門的車旁,無比珍視的將懷中的女人放在車后座上。 第79章 079 寬敞的后座, 柏盈被蔣墨成摟在懷里,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后怕得還在顫抖,沒多久發(fā)現(xiàn)居然是他在抖。 兩人沒有說話, 卻都體驗了什么是劫后重生。司機等紅燈時,透過車內(nèi)后視鏡看了眼后座,就連他都出了一身冷汗,誰能想到在錦城這地界還能發(fā)生這種事?但轉(zhuǎn)念一想, 前段時間,報紙上也沒少報道因股票暴跌鬧到要跳樓的新聞,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這一天過得太驚險了,還好那些事并沒有發(fā)生。 大約蔣墨成也被嚇得不輕,他并沒有選擇最近的醫(yī)院,而是聯(lián)系了林飛,林飛的外家就是開私立醫(yī)院的,柏盈被安排在一應(yīng)設(shè)施齊全的vip病房里,很快就拿到了拍片結(jié)果, 她只是崴了一下,骨頭并沒有錯位, 接下來只要休息幾天就好了。 蔣墨成很客氣地送醫(yī)生走出病房, 壓低聲音問道:“劉醫(yī)生,她真的沒事?” 醫(yī)生看他一眼, 頗有些無奈:“片子你也看到了,骨頭沒事, 就是肌rou挫傷, 傷得并不重,注意休息, 同時不要進行劇烈運動,今天可以給她適當冷敷,總之,不用擔心,問題不大?!?/br> “好?!笔Y墨成神情凝重,逐字逐句全都記在心里,刻在腦子里。 見他有讓柏盈住院的架勢,醫(yī)生想了想,委婉建議:“這里是陌生的環(huán)境,病床也沒有家里的床舒服,說起來還是休息好最重要?!?/br> 沒聽說過誰崴了腳還住院的。 不過,他們是私立醫(yī)院,也不存在搶占病床跟資源這回事,因此醫(yī)生的態(tài)度是“可以,但沒必要”。 蔣墨成將這番話也聽了進去,但他仍然有些猶豫,只點了下頭:“行,我知道了。” 等醫(yī)生跟護士走遠了以后,他折返回來。 柏盈正坐在床上玩手機上的游戲。這是她消除殘存恐慌的一種方式,猶如過山車,一路如此驚險,等下來后,腳還是軟的,必須得停一停、緩一緩。 她更不愿意讓這些殺千刀的、該下地獄的人給她留下任何一點點不好的陰影。 永遠都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蔣墨成沉默著走了過去,傾身替她拉了拉蓋在腿上的薄毯,“你今天是想留在醫(yī)院,還是回酒店?” 屏幕里那條很貪心的蛇已經(jīng)吃撐,擠滿了整個屏幕,柏盈心滿意足,又刷新了新的記錄,果然即便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她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她抬眸看向他,這一看,才注意到他白色襯衫的肩部有些臟了。 有一點點灰色印記,還有些皺。 她想起在他來的時候,她在他頸間悶聲哭的情形,估計是她的眉粉蹭上的,還有她的眼淚,很少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噗嗤笑了起來,“你臟死了?!?/br> 不止是襯衫,西褲上也都是灰塵。 蔣墨成見她笑了,肩膀一松,即便眉宇間還是一派沉郁,可說出來的話卻刻意很輕松:“別嫌棄我,你現(xiàn)在也沒多干凈?!?/br> 柏盈低頭一看,果然。 腳上就不說了,還有好幾道口子,裙子下擺也皺巴巴的,袖口的扣子都掉了。 “在醫(yī)院,還是回酒店?”他又問道。 柏盈不假思索地回道:“回去吧,我這傷也沒什么。” 說起來,那個盧昌文傷得好像比她更重……不過那也是他活該!想到他,她就一肚子火氣,她說這種人該下地獄一點都不為過,當時她看報紙新聞時就覺得這群人很垃圾,真豁得出去為什么不直接綁架富豪本人,反而將手伸到人家妻兒身上? 她跟盧昌文有什么仇什么怨?他怎么不直接對沈晉下手?! 還不是看她好欺負、好拿捏! 這種發(fā)瘋發(fā)狠卻只會對以為比自己弱勢的群體下手的畜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污染空氣。 十分鐘后,柏盈不愿意被蔣墨成這樣夸張地抱著下樓,他只好讓人找了個輪椅來。 柏盈緩緩抬頭看他:“……?”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兩害相較取其輕。 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上去,蔣墨成推著她離開病房,乘坐電梯下樓。從住院樓出來,只見晚霞漫天,落日余暉將整片大地都鍍上了一層橘色光芒,宛如油畫,絢爛而美麗。 她仰頭,情不自禁呢喃:“真漂亮啊?!?/br> 還能看到這樣美麗的夕陽,真好。 他立在她身后,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稀松尋常的天空。從墓園到醫(yī)院,這一路上,他都沒有讓自己的腦子休息過,要做的事情太多,想做的事情更多,而目的只有一個,讓她盡可能的不受影響,身體上也好,心理上也罷,他不愿意她留下任何的陰影。 他知道她不是脆弱的人,卻無法不小心翼翼地、珍視地對待。 柏盈出神地看著被染過的天空,而蔣墨成在看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很少這樣安靜沉默,但他竟然有這樣的感覺,也許認識這么久,這才是他最接近于她內(nèi)心的時刻。 * 從醫(yī)院又回了酒店,柏盈坐在輪椅上,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酒店大堂人來人往,這注目只持續(xù)不到幾秒鐘便又被別的動靜吸引,早上出門到現(xiàn)在回來,中間只是十個小時,但她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 刷了門卡,蔣墨成抬手推開房門,這還是從海島回來以后,他第一次進她的房間,也許并沒有什么味道,換一個人來可能也嗅不到,可他總覺得有她在身邊,他便會被一股甜膩的氣息包裹。 如果是繩索,還可以想辦法掙脫掉,可偏偏是氣味,怎么也散不去。 回了房間后,柏盈也變得忙碌起來,實在受不了身上黏黏糊糊的,在蔣墨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她果斷拿了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順便砰的關(guān)上門,阻絕了某個人想進來的腳步。 “別煩,我是崴了腳,不是斷了腿!”她在門里揚聲喊道。 蔣墨成倚在門外,聽著她跟之前一樣不耐煩的語氣,他笑了聲,清了清嗓子,拉長音調(diào)回道:“知道了。” 即便是注定不會長住的酒店房間,似乎她搬進來后也變得溫馨。地毯上有她隨意放著的啞鈴,寬大的書桌上擺著她買來的小盆栽以及堆成小山的書籍資料,更別提散亂在茶幾的各類零食。 他凝神看了一會兒,來到落地窗前,撥出號碼,讓人送來晚餐。 柏盈只要進了浴室,沒有一個小時她很難出來。浴室是磨砂門,偶爾一偏頭就能看到那黑乎乎的人影,幾乎每幾分鐘他就要過來一次,仿佛她不是在洗澡,而是在進行某種會危及生命的危險活動。 她憋住笑意,手里的洗面奶揉揉搓搓成了柔軟而綿密的泡沫。 等她大發(fā)慈悲地開了浴室門出來時,餐廳員工已經(jīng)送來了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下午那一遭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體力,此刻聞著雞湯的鮮香,頓時食指大動。 蔣墨成反而沒什么胃口,專心伺候她吃喝,一會兒給她盛湯,他現(xiàn)在去雞皮的本領(lǐng)已經(jīng)練得爐火純青,一會兒給她夾菜,一會兒給她遞餐巾。 她瞥他一眼,哭過以后,拍拍褲腿繼續(xù)往前走,這才是她人生的常態(tài),只要命還在,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對面的這位好像比她更頹喪。 這令她不禁懷疑,究竟遇到這種糟心事的人是她,還是他呢? 他怎么一臉全世界每個人都欠他五百萬的表情? … 飯后,他自覺收拾桌面上的餐余垃圾扔出去,再回到房間來時,居然拿了一盒助眠的熱牛奶,柏盈正窩在沙發(fā)上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劇,四目相視,她瞥見他手中裝著牛奶的玻璃瓶,差點被他笑死,“你還有多少花樣?” 床頭柜子上有光線朦朧的小臺燈,他讓人買來的。 托著她背的枕頭也是他讓人送來的,聽說里面裝了什么藥材,治療多夢盜汗。 “晚上喝牛奶有助于睡眠?!笔Y墨成將玻璃瓶遞給她,“溫度正好?!?/br> 柏盈卻不接,一臉匪夷所思,“助眠?喝什么牛奶,要喝就喝酒?!?/br> 蔣墨成:“……” 他沒見過誰在身上帶著傷剛從醫(yī)院回來就要喝酒的。 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不會跟她對著干,他會溫柔地跟她講道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醒酒需要時間?!?/br> “別啰嗦,我等得起?!?/br> 如果不是他帶著牛奶進來,她都不會想到喝酒這件事,現(xiàn)在轉(zhuǎn)念想想,躲過這樣一劫,難道不應(yīng)該喝酒來慶祝嗎?喝牛奶會不會有助睡眠她不知道,但今天喝過酒微醺之后,她一定能一夜無夢睡到自然醒。 蔣墨成無可奈何,給酒店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工作人員送來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 醒好酒后,兩人坐在沙發(fā)前碰杯。 柏盈抿了口酒,輕輕地笑了聲,抬眼看向他,眼波流轉(zhuǎn)。 他也想起了在寧市的那個晚上也是這樣對酌,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里,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 “今天就少喝點。” 他說,“這酒也一般,我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買了個酒莊,你要是愛喝的話,我下次讓人送點來,口感更醇厚?!?/br> 這么多個字,只有兩個字鉆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以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尾調(diào)微微上揚,聲音似乎也浸了酒般慵懶,“酒莊哦?” 蔣墨成許久沒有聽她捏著嗓子說話,一時有些不習慣,險些嗆到。 還好他穩(wěn)住了,如果他真被嗆住,她會立刻變臉。 “送給你?!?/br> 蔣墨成注意到了,在他說出這三個字后,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整個人迸發(fā)著光彩與勃勃生機。 而他從下午時分接到她的電話開始就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不過很顯然,他還是放心太早了。 幾分鐘過后,她突然輕聲笑道:“難怪那時候你說酒店的酒一般條件有限,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你瞞得好好哦,不然我也不會這樣驚訝呢!” 第80章 080 雖然不能以己度人才是正確的道理, 但生活中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柏盈自然也是。她那個時候隨口捏造了自己是被家人吸血的小可憐,是為了防著他,然而回想一下, 他雖然在談戀愛時也算出手大方——這個大方只是建立在他是一個普通人的基礎(chǔ)之上,但一旦他是蔣墨成,那他付出的種種,就實在不值得一提了…… 蔣墨成這下是真的被嗆到了。 喉嚨里的酒都沒咽下去, 聽到這句話,一愣又一驚,咽下去后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