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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跟男主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34節(jié)

    光線太亮。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緩過來后,又聽到了清脆的金屬聲響,她循著聲源看了過去。

    穿著白襯衫西褲的男人坐在沙發(fā)上,懶懶地往后靠著,把玩著打火機,見她望了過來,他起身,來到床邊,低頭看著她,“醒了?”

    “之前不是說要帶你來度假?正好我手上的事也忙完了?!?/br>
    蔣墨成伸出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溫柔地說:“快起來洗漱,我?guī)愠鋈プ咦叽荡岛oL?!?/br>
    柏盈驚愕地看著他,用手肘撐著坐了起來,這是一個明亮的房間,大片落地窗外是景色優(yōu)美的海邊。

    看走眼了!

    還真是看走眼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生無可戀地往后一倒——

    啊啊啊啊這個該死的男人!

    能不能找個人來收了這禍害?。?!

    第42章 042

    柏盈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現(xiàn)在這情況只要她不傻她也不會跟蔣墨成對著干。于是,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她終于認命,在蔣墨成深沉的目光中慢吞吞起來, 進了這主臥室的衛(wèi)生間,他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到位,洗手臺上有干凈的洗漱用品,就連她洗臉時用的發(fā)箍他都買了。

    兩人自然沒有任何的交談。

    他站在門口盯著她瞧了幾分鐘, “有衣帽間,你的。”

    他言簡意賅地說:“你想穿什么衣服自己選,我選不好?!?/br>
    柏盈壓根懶得搭理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不想罵他,但這并不代表她對他得有什么好臉色。

    洗漱之后,她趿拉著拖鞋來了衣帽間。

    他亦步亦趨,像是生怕她跑了的樣子。

    進了衣帽間,柏盈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這男人……衣帽間里應(yīng)有盡有,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將百貨商場搬了過來。

    看來他也沒說謊話,應(yīng)該是早就想好了要帶她過來玩。

    她匆忙掃過去, 記起房間里的溫暖干燥以及落地窗外的好天氣, 挑了件緋色連衣裙,又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jīng)過, 再次回到洗手間,洗過澡才清清爽爽走出來。

    捂了一個冬天的雪白肌膚露出大片, 蔣墨成明明都已經(jīng)見過了, 此刻看到,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由他帶路, 她跟在后面走出主臥。

    她大概猜得到,這是一棟海邊別墅,占地面積很大,屋內(nèi)光線明亮,照在光滑可鑒的地磚上,令她原本抓狂的心情也平靜了些。

    兩人下樓,別墅里居然還有其他人。

    柏盈詫異地看了走在前面的蔣墨成一眼。

    他跟后背長了眼睛似的,立刻回頭,“有阿姨,有廚師,也有管家?!?/br>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是什么性子,他也清楚。他說了帶她出來度假,自然會讓她舒舒服服的,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有人來做——只要她愿意,她連頭發(fā)都不用自己梳。

    柏盈:“……”

    難道要她夸他細心周到很棒嗎?

    他以為她沒讓他趕緊滾蛋、沒對他破口大罵是她不想嗎?

    阿姨正在擦桌子,看他們下來,連忙問道:“先生,需要現(xiàn)在擺上早餐嗎?”

    蔣墨成頷首,話卻是對柏盈說的,“吃點東西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柏盈跟誰過不去都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也感覺腹中空空,輕輕地點了下頭,阿姨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早餐,可能是在海邊的緣故,放眼望去都跟海鮮有關(guān)。

    蔣墨成避開阿姨的手,起身為柏盈盛了一碗海鮮粥,“試試,還挺新鮮?!?/br>
    柏盈拿起湯匙,吃了一口,粥很鮮甜,蝦rou新鮮又彈牙,一點兒腥味都沒有,味道確實很不錯,吃得開心了,人的表情又能難看到哪里去呢,她停頓幾秒后,唇角無意識地漾開笑意。

    蔣墨成見狀滿意地收回視線。

    吃飽了以后,柏盈跟著蔣墨成走出別墅的大門,撲面而來的海風吹散了她的煩躁。她也算明白為什么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旁觀者都會勸出去散散心,不遠處望不到邊的海面波光粼粼,偶爾傳來不知名鳥類的聲音,夾雜著咸味的海風吹過來,舒服又不冷。寧市進入三四月份后氣溫雖有回升,但還是要穿著風衣外套,時不時地還會下一場陰雨,根本比不上在海島上的愜意。

    “這里是我名下的一個島嶼?!?/br>
    蔣墨成說:“忘記是哪一年買的,回國后每年假期我都會過來住半個月?!?/br>
    柏盈立即環(huán)顧一圈,果然這座島看起來并不是很大的樣子,除了這一棟別墅,不遠處還有木屋以及信號塔,一路走走停停,看得出來這里被打理得很好。

    她的心情很復雜。

    對沈晉,她也是嫉妒的,但不像此刻這樣強烈。

    說白了沈晉能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也是他自己刀山火海拼來的。

    蔣墨成似乎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自己買的?!?/br>
    柏盈:“……哦?!?/br>
    也許是帶她離開了沈晉的視線范圍,也許是沈晉在很遠很遠以外的地方,蔣墨成再提起這個人,也不像昨天那樣咬牙切齒,心情跟語氣明顯平靜了許多,“本來今年年后我也該過來的,但有個人偷偷摸摸到了我家。我除了身份是假的,跟你說過的話都是真的,我家成員多,我爸媽,我哥嫂還有兩個小孩,再加上我。下面的人更是雜?!?/br>
    “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書房里的文件差點被偷了。”

    蔣墨成語氣低沉了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到沈晉的地方,并沒有想過要竊取什么。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碰到你,你又恰好拍了我的照片,我早就走了?!?/br>
    柏盈怔了一怔。

    他說的是相遇的那個晚上嗎?她其實沒拍他的背影,完全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居然是引子。

    意思就是說如果她沒說拍了照片,他壓根就不會搭理她???

    他想死。

    “我在帶你離開那地方之前,我就已經(jīng)通知我的秘書跟沈晉公司聯(lián)系,等他回國后我想跟他談一件事。”蔣墨成不著痕跡地瞧她一眼,“我擔心以后帶你出入別的場合會碰到他還有你口中的柏小姐?!?/br>
    柏盈抿了抿唇。

    當時胡編亂造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聽他提起來,倒是想從地上抓一把沙子塞進他嘴里讓他趕緊閉嘴。

    “所以我想跟他談,讓他跟你口中的柏小姐只當從來沒見過你,以后見了也給我裝不認識?!彼f,“一直到帶你到寧市,我并不知道你是誰,直到我聽說沈晉回國,又讓我的人跟他約時間?!?/br>
    蔣墨成停頓了片刻,終于將問題拋給了她,“你想想看,你覺得我是怎么在他之前發(fā)現(xiàn)你就是柏盈的?”

    如果不是海風吹得太舒服,如果不是神經(jīng)太過松弛,柏盈是絕對不會分出半點心神來思考這個跟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的問題。

    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仔細回憶一下,那天之前,他應(yīng)該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那么他是怎么在都沒驚動沈晉的前提下知道的?

    “我不知道。”

    蔣墨成的眼神驟然之間變得鋒利,一瞬不瞬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吐出兩個字,“鋼筆?!?/br>
    柏盈睜大了眼睛,錯愕地跟他對視。

    鋼筆?

    鋼筆!

    她記性不錯,很快地就想起來了這一出,是了,那天他陪她逛街碰上了猴孩子,手包被撞落在地上,鋼筆……鋼筆還是他幫她撿起來的。

    柏盈舒了一口氣,生活還真是愛跟人開玩笑,令人防不勝防。

    “那鋼筆是怎么回事?”

    柏盈很想說“關(guān)你鳥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沉默了幾秒后,回答:“我大學加入了話劇社團,當時社里的成員都有?!?/br>
    蔣墨成在聽說“都有”時,眉頭總算微微舒展開來,“沈晉的呢?”

    柏盈不耐煩地白他一眼。

    她之前就發(fā)現(xiàn)他有點病,就算那鋼筆是她跟沈晉的情侶款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一個小三……哦,不,他一個后來者天天擱她這兒擺原配的譜是不是太離譜了?

    “他給我們話劇社里贊助了一筆錢。”

    簡單的一句話,柏盈明顯不想再說了。蔣墨成卻聽懂了。

    男人有時候也很自欺欺人,柏盈想,無論她跟沈晉的真實關(guān)系是什么,在外界,在他們兩個人以外的人心里,他們的的確確在一起一年,這長達一年的戀愛中,鋼筆這件事實在太微不足道,難道因為不是情侶款,不是所謂的定情信物,蔣墨成就開心了?

    柏盈不知道的是,對蔣墨成來說,這鋼筆如果是定情信物的話,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她從沈宅出來帶了哪些東西,他都知道。

    如果她別的身外之物都沒帶,偏偏帶走那只鋼筆……

    這才是令他最最介懷的。

    這件事如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平日里自然不會刻意想起來,但一旦浮上心頭,他怎么可能會開心?,F(xiàn)在這根刺被拔了出來,他心里確實痛快了很多。

    柏盈不肯往沙灘邊走。

    現(xiàn)在太陽太大了,曬在人身上有些熱。兩人來了陰涼的樹蔭下,柏盈出了微微薄汗,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現(xiàn)在這樣,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不會讓他帶你走的。”

    蔣墨成也學她那樣懶怠地靠著樹,兩棵樹離得很近。

    柏盈垂著頭,不說話。

    主要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國罵。

    “我?guī)銇?,是為了度假?!笔Y墨成說,“你不是說過想來海邊?”

    他現(xiàn)在無論大言不慚地說什么話,她都不會驚訝了。

    “還有。”

    他站直身體,走到她面前來,抬起手,將被海風吹到面頰上作亂的那一縷發(fā)絲,為她捋在耳朵,他的手掌從她的臉上撫過,到脖子,鎖骨,最后指了指她的胸口,沉聲道:“你這顆良心,也好好呆著。跟你不相干的人值得你去想?”

    柏盈捉住他的手,直視他,“我想問你,你非要跟他鬧得天翻地覆?你是做生意的,難道就這樣任性?”

    誰也不是傻子。

    像沈晉跟蔣墨成那樣氣場不和的人,他們真要鬧,肯定不是動手打架這么簡單——換句話來說,這兩個人隨便動動手指,其中的損失有多少?她倒也不是為此心疼,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錢。

    她就是覺得吧,這兩個男人其實看對方不爽很舊了,現(xiàn)在不過是新仇加舊恨罷了,并且,舊仇遠遠比新仇占據(jù)的比例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