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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服侍女王嘛?” …… “那就跟同桌走?!?/br> “偷看我呢同桌?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好看了?” …… “給什么?” “火鍋店里粘上來的一只臭蟲。” “戴好,可別讓人瞧見模樣了?!?/br> …… “我同桌真是個老好人啊?!?/br> “你去過首都沒?我姐家在首都,我很熟,自由活動那天帶你玩??!” …… “她男朋友?!?/br> “千真萬確,獨一無二,你又誰啊?” …… “同桌,新年快樂啊,明年繼續(xù)開心?!?/br> …… “同桌,公交車被追尾了,你送我一程。” “那上來?。 ?/br> “客氣了,同桌嘛,應該的。” …… 記憶像是走馬燈,這兩個月來和方遇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自主地就在腦子里浮現(xiàn)。 印象里,他總是笑得滿面春風,總是“同桌同桌”爽朗得叫著,護在她身前時的背影,總是高大沉穩(wěn),給了她曾未有過得安全感。 不可否認,和方遇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又踏實的。 他的出現(xiàn),似乎永遠都那么及時。 及時到她都要懷疑,自己身心的那些強大已經蕩然無存。 然而可笑的是,她不排斥。 方遇的靠近,碰觸。 她一點都不排斥。 和對沈鈞抒的感覺不一樣,沈鈞抒碰她腦袋,她會以拳頭相待。沈鈞抒給她護短,她會嫌他多事。可到了方遇這兒,她不止會臉紅,會心跳加速,甚至還想依賴于他。 同時,她又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要強,好勝,從來是個不管任何事都要在自身掌控之內的人。 可此刻,她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感情。 ……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孩子呀?” “會陪我看飛輪海演唱會的,給我唱飛輪海的歌。我脾氣不太好,也挺要強,所以,也更希望能有包容我所有不好的人吧?!?/br> …… “姐,你跟方校草現(xiàn)在什么關系???” “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嘞。” “我看他對你挺好的。” …… 包容,所有她的不好的人 神思恍惚,沈孜孜盯著盤里那塊披薩餅,遲遲沒動叉。 方遇見狀,以為她手疼,眉心一蹙,擔憂:“怎么,手還疼?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下?” 聞言,沈孜孜緩緩抬眸,那對靈動的杏眼透著幾許疏離之色,就連聲線都驀然沉冷:“方遇,你是不是對誰都這么好?” 方遇怔然。 餐廳里刀叉碰撞的聲響倏然間格外清晰。 他捏緊手里的刀柄,喉嚨干澀地滾了兩滾,正視著她的目光,否認:“不是。” 沈孜孜神色不變,胸口卻突然開始發(fā)緊,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揪著她的心臟,緊張的透不過氣。 “我看人?!彼ΓZ氣變得輕快,義氣十足,“你不是我同桌么?做了我同桌,就得罩你?!?/br> 話落,沈孜孜沒什么反應,眉梢微挑,應了聲“哦”后,垂頭吃飯。 只是面上雖如此,心里卻在自我嘲笑。 呵,書讀多了想不開呢? 那邊方遇見她一臉淡然,腦袋一低,如釋重負地搓了下手心的冷汗,輕輕吐口氣,心里念:幸好幸好,差點破功。 - 期末,復習的日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期末考。 1月18號下午,最后一節(jié)英語考試結束,所有高二的學生回了各自的班級,聽班主任詳細交代后天冬令營的注意事項。 “20號一早八點,全體同學在機場T2航站樓出發(fā)的3號口集中,帶好身份證和行李,不要遲到。”林燕在講臺上大聲說著,“去機場的路上注意安全,最好結伴同行,首都天氣寒冷,大家一定要帶上羽絨服棉襖,不要覺得大部分時間都在室內學習,室內有暖氣,就無所謂不帶厚衣服,帶厚衣服是為了讓你們在自由活動那天穿,看過天氣預報,那幾天首都可能會下雪,大家一定注意保暖?!?/br> “再強調一遍,后天上午八點……” 林燕在講臺上各種強調,講臺下方遇悄摸摸湊到沈孜孜耳邊,輕聲:“同桌,你后天怎么去機場?你舅舅舅媽送你去嗎?” 沈孜孜:“沒有,打車?!?/br> 方遇激動:“那一起??!咱倆拼車,咋樣?” 沈孜孜想了下,沒猶豫:“可以?!?/br> “那后天早上在你家門口等你?” “好?!?/br> … 1月20號。 冬日的清晨,天亮的晚。天寒地凍,整個小區(qū)像被罩著層白紗,霧茫茫的,一片朦朧。 沈孜孜吃過早飯,提行李出門。 帶上鐵藝小門,沈孜孜側目就瞧見站在小道口的方遇。 天色迷蒙,少年穿了件白色的帶帽羽絨服,頭上罩著帽子,鼻尖微紅,一張臉被衣領掩了三分之一,卻依舊俊朗白凈。 他一手扶著行李箱,一手沖她揮了揮,爽朗沉潤的嗓音像是晨間一道動聽的呼喚,喚醒了她身體里每個還在熟睡的細胞—— “早啊,同桌?!?/br> 沈孜孜拖著行李箱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住。而后垂頭,默默從自己羽絨服寬大的袖子里抽出瓶牛奶,遞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