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堯青抬臉看他，一把將抹布扔在了地上，“你說我是傭人？”

    男人低頭不語。

    “地是你弄臟的，我好心幫你清理，你說我是傭人？”堯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是啊，我可不就是你的傭人?？墒莻蛉诉€有時(shí)薪呢，你付我錢了嗎？”

    “你跟我談錢？”男人忽來了興致，扭身走到了他面前，聲音莫名提高好幾個(gè)度，“你那么喜歡錢，怎么不去賣？”

    “你說什么？”

    堯青歪了歪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既然那么喜歡錢，怎么不去找愿意付你錢的呢？”

    劉景浩盯著他，又回到了巷子口那夜，那冷漠、尖銳、睥睨眾生的眼神。

    這眼神的震懾力太大，堯青腳下沒站穩(wěn)，險(xiǎn)些癱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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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撕咬

    “去找你的章先生啊，你的龍龍，你的徐志摩，他們一個(gè)個(gè)比我高貴，比我有氣質(zhì)，比我有錢，去找他們啊?！?/br>
    劉景浩薄唇微啟，吐字如吐刀。

    “從見章先生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你的心就不會(huì)在我這里。你只會(huì)被那些好看的、高級(jí)的東西吸引，我配不上你，我他媽從來就不配走進(jìn)你心里！”

    “姓劉的你又在發(fā)什么羊癲瘋？”堯青盯著他的眼，這次不同以往，他覺得自己沒做錯(cuò)什么。

    “從昨天下午起就覺得你很奇怪，一回家就跟條瘋狗似的逮著我咬。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嗯？劉大少爺？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劉景浩面色鐵青，坐回到沙發(fā)上，氣息狂喘。

    “你沒做錯(cuò)，你永遠(yuǎn)都不會(huì)錯(cuò)，你一路走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怎么可能會(huì)錯(cuò)？”

    男人將眼瞪得奇大，細(xì)密的紅血絲覆在眼球上，莫名地猙獰。

    “你瘋了?！眻蚯鄤e過頭去，語氣微弱，“我現(xiàn)在不想和瘋子講話。”

    “瘋子......”男人咽下一口氣，不耐煩地敲打著茶幾，譏笑道：“你說我是瘋子......是啊.....我要不瘋，能喜歡你？能傻逼兮兮的舔你舔到現(xiàn)在？我可不就是個(gè)瘋子！”

    “我不會(huì)跟你吵。”堯青將頭撇過，眼中無一絲波瀾，少有的鎮(zhèn)定，“我不管你今天是吃錯(cuò)藥了還是怎么樣，都不會(huì)跟你吵。但我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huì)記下來，你還有什么難聽的都說出來吧，我不反駁。”

    男人顫抖著唇，掩面而泣，終于不再吱聲。

    “今晚我睡沙發(fā)?！?/br>
    堯青回臥室拿了枕頭被子，極力讓自己不去想那個(gè)刺耳的“賣”字。

    你那么喜歡錢，怎么不去賣？

    區(qū)區(qū)十一個(gè)字，堯青恐怕用十一個(gè)夜晚都消化不了。

    他到死可能都會(huì)記得。

    屋內(nèi)寂若無人。

    威士忌仿佛察覺到氣氛中的冷峻，縮在籠子一角，半天沒動(dòng)靜。

    “對(duì)不起......我......”

    劉景浩從沙發(fā)上站起，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朝堯青探入。

    “我一定是昏頭了......一定是昏頭了.......我不該那么說你?！?/br>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人，面色蒼白。

    “你打我罵我都行，我.......阿青，對(duì)不起.......”

    他幾近崩潰。

    “說都說了，對(duì)不起有用嗎？”

    堯青雙手抱胸，十足防御姿態(tài)，向后退了一小步。

    “我捅你一刀，再說一句對(duì)不起，有用嗎？”

    “真的對(duì)不起......”

    劉景浩挽開臂，向前一抱。

    “別碰我。”

    堯青又后退一小步，冷眼看著他。

    “連碰一下都不行了？”

    男人睜眼瞧他，如此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冷湛湛的，再無往昔那般溫存愛慕的眼神。

    月色涼如水，百葉窗被風(fēng)吹吹著，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堯青走過去，將窗合上，目色泠泠，“我需要冷靜下，我覺得你也需要冷靜一下?！?/br>
    劉景浩說：“然后呢？”

    “過了這晚我回我媽那去住幾天?！眻蚯嗫吭诖策叄^向著外面，孤零零地盯著地上的影子。

    “要去幾天？”

    男人紅著眼，走近他一點(diǎn)。手里拿著黑色包裹，淚在眼角，欲流不流。

    “半個(gè)月吧?！?/br>
    堯青瞥了他一眼，一滴淚懸在他臉畔，像條珍珠鏈子。

    他默了默，微微一嘆，復(fù)又改口：“可能只是兩三天?！?/br>
    “你不要我了？”

    “沒有?！?/br>
    堯青看他兩只大手?jǐn)Q在包裹的塑料層上，恨不得要將它揉爛，心中一澀。

    “能不走嗎？”

    男人搖尾乞憐。

    “不能?！?/br>
    “那你把這帶上?！?/br>
    男人把拆好的包裹塞到他手上，不爭(zhēng)氣地撇過頭去，吸著鼻。

    堯青定睛一看，四四方方的塑封禮盒，包裝上的IPhone13概念圖，科技感滿滿，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他打開盒子，是遠(yuǎn)峰藍(lán)。他記得自己說過的，藍(lán)色的最好看。

    ......

    “這事兒我真該說你?！编u志輝抱著小千金，一邊哄一邊對(duì)著視頻這頭的男人說，“人堯青又沒做什么，你好端端的，說那么重的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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