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過譽了。”她這性子，也是被磋磨出來的。

    “卿卿，你到時候只留著她一條命，別把她給氣死了就成，其他的有母親給你撐著腰呢，實在不行還有阿徹，到時候你公公要是發(fā)火，母親就帶著你們出府去，不跟他過了！”

    國公夫人一身英武的說完，就利落的回去了。

    蘭芷從外面進來，瞧見離開的國公夫人。忍不住笑：“看夫人的樣子，還以為是她剛打了勝仗呢。”

    魏卿卿眼睛彎起，有一個這樣的婆婆，還真是她沒有想過的。

    倒是說起婆婆來，最近不怎么聽說章老夫人的消息了。

    魏卿卿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這不，季節(jié)一更替，章老夫人就要換上最新最貴的秋季衣衫了。

    往年魏卿卿在丞相府的時候，章老夫人是一定要八套秋制常服的。

    還不包括兩套符合她誥命夫人身份的誥命服，去貞節(jié)牌坊下轉(zhuǎn)悠的四套黑白蘇繡華服，若干珠寶和足足四籮筐的銅錢，用來在九月中旬，散發(fā)給周遭的乞丐，以博取美名，讓這些人給她寫萬字書，立碑傳頌。

    魏卿卿如此cao辦，已經(jīng)十數(shù)年了。周遭的百姓也早已當成了固定節(jié)日一般。

    每年在這件事上的花銷，就不少于三萬兩，且年年有攀升之勢。

    盡管魏卿卿每次辦得近乎完美，但章老夫人都能找出理由來叱罵她一通。

    “跟相爺說了嗎？”

    此刻的章老夫人，也在盤算著這件事呢，雖然誥命身份和貞節(jié)牌坊都沒了，但前幾日，萬字書和已經(jīng)百姓們自發(fā)立好的碑都已經(jīng)送來了，就等著日子一到，她就照往常一般，去散錢了。

    “說了，可是相爺說……”曹嬤嬤為難的看著章老夫人：“府里沒那么多閑錢了?！?/br>
    “閑錢？”

    章老夫人嚴肅的臉上頓時生出怒起來，想張口罵魏卿卿，又會意過來，魏卿卿早被自己一把火燒死了。

    訕訕閉上嘴，才問：“府里還有多少銀子？”

    “哪里還有什么銀子?！辈軏邒吖緡伒?，見章老夫人不善的眼神，才忙改口：“府里現(xiàn)在都是江姨娘管家，如今這個江姨娘可精著呢，每一筆錢都問過相爺才發(fā)下來，咱們院子的月例，以前夫人在時，一月有足足二百兩，還不包括四季所有人的常服和吃食銀子。而如今，江姨娘，就給二十兩，還包括了所有人的吃喝用度。”

    說起這個，曹嬤嬤也是埋怨不已。

    章老夫人皺眉，曹嬤嬤忍不住想起魏卿卿在時的好來：“以前夫人在時，不說旁的，這銀錢吃喝上就沒短缺過……”

    “行了，咱們是詩書之家，那等沾染銅臭味的人和事，你少提！”章老夫人不滿道。

    曹嬤嬤咬牙，飯都快吃不上了，還說什么詩書之家呢？

    若真是詩書之家。也不會鬧出那么多低賤百姓都不會鬧出的那些個丑事了。

    曹嬤嬤的鄙夷章老夫人沒看到，她只一心記掛著幾日后的散財。

    這是她最后的臉面……

    正說著，外面有人求見。

    “老夫人，來的是個商人之婦，說是敬仰老夫人已久，想要替您出這次九月十五的散財錢呢?！眮砘卦挼钠抛优d奮不已。

    章老夫人也微微訝異了一下，旋即立即鎮(zhèn)定下來，嚴肅著臉道：“倒也不是我缺錢，但她既然有這份心，我也不能辜負了，請她進來吧。”

    “是！”

    婆子立即應(yīng)下去請人了。

    容銳章還不知道章老夫人這兒的事，光是文姨娘帶回來的這幫子窮親戚，就夠他頭疼了，又不能直接亂棍打出去，但也沒根本不想搭理這幫子人。

    文姨娘帶著女兒跪在容銳章跟前，期期艾艾的不敢出聲。

    容銳章看她，這短短時日不見，胖了不少。文姨娘原本便是豐腴美人，如今又胖了，便完全失了那份豐腴動人，只剩下油膩。

    以前白皙如凝脂的臉，也不知何時變得枯燥蠟黃，抹在臉上的粉都浮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劣質(zhì)，就跟街巷里那些個伺候販夫走卒的暗娼一般。

    “相爺……”

    文姨娘也看出了容銳章對她的嫌棄，忙解釋：“妾身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才會如此，妾身……”

    “行了?！?/br>
    容銳章根本不想相信這是曾經(jīng)自己疼到心尖兒上知書達理的美人，他看著如同鄉(xiāng)下村婦一般的文姨娘，冷聲道：“我給你半天時間，把你那些窮親戚全部趕回去?！?/br>
    文姨娘若是能趕他們回去，也不至于要悄悄出府，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將他們?nèi)亢弪_在客棧里了。

    這些人都是窮山惡水養(yǎng)出來的刁民，根本不講理的，這次不知被誰哄騙了上京來，一個個就已經(jīng)盤算好，不把他們的口袋裝滿，是不會回去的。

    “相爺，妾身無能，相爺不若給他們些銀子打發(fā)了?！蔽囊棠锾岢鲎约旱慕鉀Q辦法，容銳章當即便惱了，又想起文姨娘之前偷偷把他最值錢的幾個鋪子送給了文家人，更是怒不可遏，當即便道：“來人，將這賤婦拉下去杖責(zé)八十！”

    八十！

    八十棍子下去，文姨娘這條命就沒了！

    文姨娘嚇傻了，連忙哭著要求饒，還不忘拉上自己給容銳章生的女兒，但容銳章可不是什么心軟之人，直接揮手讓人把她給拉了下去，又沉沉看向江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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