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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期查一樁無頭公案,他說辦還真就辦成了。她是深知他的本事的。別說這小小一樁兇案,上一世,比這難上百倍的事情,只要他下了決心,就沒有辦不成的。 “怎么不在瀚海居?” “下雪了呀。殿下說你病才好沒多久,怕叫你頂風(fēng)冒雪回頭再病了。你瞧瞧……”葉菡說著,貼她耳邊,低聲道:“他多疼你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葉菡的呼吸吹的,她耳根有些發(fā)熱,心里又氣。 他不請自來,結(jié)果到了門口反倒說什么示得主人許可,這是非逼她親口請他進(jìn)來。 有心叫他就這么站門口吧,抬眼又見喬檄雙手?jǐn)n在袖子里,也站在門口陪他喝風(fēng)。 她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請罷!” 喬檄臉上露出笑容,忙三兩步上前,將楊陌讓到上座。 她便吩咐筐兒筥兒要把那烤栗子的銅火盆收了。 不想就聽楊陌道:“這雪天烤栗子聊天本是樂事,怎可叫孤擾了?你只管烤你的,孤坐這里慢慢給你說案情便了?!?/br> 葉菡忍住笑,打著圓場:“我也好久沒曾烤過栗子。聞著倒怪香的。不如……我打發(fā)婆子去多取幾張凳子來,再添些新釀的甜米酒來,咱們邊吃邊說。” “奶奶好意,這卻是不行。今兒殿下趕著過來,午飯還沒吃呢。這會子怎么能空著肚子吃酒?栗子也是不好克化的東西?!迸赃叧O膭偺鏃钅笆樟硕放?,便忙攔道。 “殿下沒用過飯你怎么不早說?”葉菡忍不住埋怨喬檄。 喬檄:……。他哪知道他沒吃過?今天散朝后,太子叫他等等。后來太子換了便服出來,說要跟他一起回家。他也餓著呢,可也沒敢提。 盈兒在一旁聽得,心里已經(jīng)罵了好幾句。這怕不都是他算計好的,便是她沒在烤栗子,他怕也是要到她這里來吃一頓。忍不住拿眼去瞟他,不想他也正在看她,還用手指了指桌面。 她這才猛地想起,之前寫好的信,還鋪在桌面上,豈不叫他看了去! 頓時紅了臉,幾步上前,去取信紙。 他手快地替她移開了青石鎮(zhèn)紙,還摸了一下那鎮(zhèn)紙,道:“趕明兒送你個好的。” 盈兒沖他翻了個白眼,把那信折好,交給筐兒。 轉(zhuǎn)身時,聽他問,“要不要孤替你送?八百里加緊。” 她頭也懶得回,不客氣地道:“不要!你……你趕緊說完,趕緊走吧!” “那好……吧?!?/br> ***** 她坐下,故意背對著他。 早有丫頭婆子又送了些地瓜土豆榛子花生玉米來。 筥兒將地瓜土豆扔炭里,在銅盆上架起鐵絲蒙,放上栗子榛子花生玉米。 一時屋里各種雜糧香氣四溢。 廚房里也送了一桌酒菜并一壇子甜酒來。 楊陌跟喬檄就在八仙桌上用餐,常夏站一旁試菜。 葉菡則陪著盈兒兩個坐在銅火盆邊。 屋子里只叫了筐兒筥兒兩個伺候,韻梅守在門口以防有人靠近偷聽。 盈兒只得慢慢剝著栗子等他們用餐。 好在兩人吃得倒也還算快。 只是一吃完,喬檄便道:“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坐在銅火盆邊,也嘗嘗新烤得的這些個吃食?!?/br> 葉菡忙站起來,挪開自己的凳子,往盈兒旁邊加了一張。 楊陌便往那里一坐。 盈兒忍不住小聲嘟噥道:“這會兒,你怎么不問主人允許不允許了。” “在家從父從兄,你哥哥已經(jīng)允許了?!彼鸬美碇睔鈮?。 盈兒被堵得無言以對,氣得手上一捏。 栗子殼一滑,戳中指尖,她輕輕哎喲叫了一聲,翻過手指瞧看,就見指腹有一點(diǎn)點(diǎn)紅痕。 白皙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伸過來,捏起了她掌心那粒半開的栗子:“笨手笨腳的。孤替你剝罷?!?/br> “不要。你這樣磨磨蹭蹭的,到天黑怕也說不完案子!” “不耽誤。你聽著罷?!?/br> 他文武兼修,可應(yīng)該從來沒干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兒。 可他手指有力,輕輕一捏,烤得半焦的栗子殼就分開了,手指十分靈巧地掏出栗rou,放在她的掌心,依然guntang。 放一粒入嘴,炭火獨(dú)有的香氣還有栗rou的綿香在齒間綻放,帶著炙熱的甜。 他從案子一開始說起。 這案子既然這樣重要,三司自然精銳盡出。 綠波一開始就供出了林采之。所以他們很快就查清了林采之如何幫助柯碧絲從王府別院逃脫,又如何幫她在城中藏匿,成功躲過王府來搜索她的人,所有時間地點(diǎn)不到幾天全查都清清楚楚。 雖然林采之牽扯到了這個案子里,可因?yàn)榱植芍橇钟旱呐畠?,又是未來的太子娘娣,所以三司自然要來請他的示下。問要不要查將林采之帶到刑部審訊?/br> 楊陌說到這里,停住了話頭,笑道:“其實(shí)你叫孤來喬家,說林采之替柯碧絲往喬家送過信這件事,綠波也早就交待過了?!?/br> “那你當(dāng)時怎么不告訴我?” 楊陌橫了她一眼,“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 盈兒:……。 想了想,她翹了翹嘴角道:“那殿下自然是舍不得她被叫去審訊的啦!” 楊陌嘴角一勾,側(cè)臉注視著她:“誰說孤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