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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紅的五官長得很是凌厲,尤其是那高高揚起的眉峰,一看便是十分具有攻擊力的人,可在此刻,趙思危卻難得地從中看出了幾分平和。 “好不容易等你爸爸休假回來,我跟他訴苦,懇求他帶我們娘倆去單位住,可他總跟我說,‘人說任他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在我看來,當一個男人要求他的女人對外界的惡意充耳不聞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個軟慫蛋?!?/br> 趙思危想起自己父親告誡自己人窮志不應(yīng)短時的模樣,下意識想要反駁呂紅,可是婚姻一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縱使是他們這些做子女的,亦不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其個中苦痛。 于是她全程無聲,靜靜地聽著呂紅在她旁邊講,二人就這么停在路中間,呂紅說起了趙思危小時候的事,說她打出生起就很乖,比起同齡的孩子總要早熟些,知道家里條件困難就拼命念書,有一次她們母女倆難得經(jīng)過航天所,趙思危指著那佇立于核心區(qū)外雪白的墻壁,大聲說道, “我將來也要進到里邊兒去!” 當時她年紀尚小,卻于冥冥之中就早已選定了這樣一條燦爛的路,這條路荊棘叢生,卻也不失落英繽紛,足以讓她歷經(jīng)一世、于白發(fā)蒼蒼之際都不曾有過后悔的時刻,驀然回首,想起的從來都是發(fā)射成功時的朝陽,而不是迷惘徘徊時的落日。 “所以啊思危,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再理會旁人的言語了,別人的勸諫有時候是苦口良藥,有時候卻會是嫉妒的刀?!?/br> 不同于呂紅的希望趙思危平凡度過此生,李大媽當初勸她別學(xué)航天,選個師范大學(xué)方便將來相夫教子,則是不希望她能夠真正地踏入航天領(lǐng)域,成為一名人人敬仰的科學(xué)家。 在她的眼中,趙家就該是窮一輩子,不論怎樣,都不該過的比自己好,不該取代自己,成為大院里人人羨慕的存在。 而李匯則是出于嫉妒,因此才在世航賽上丑態(tài)百出,無形中還反倒為趙思危造了勢。 更別提在此之前的陸婷生、楊佳、老李…… 嫉妒是一把利刃,持它者在傷人之前,都先將自己傷了個面目全非。 趙思危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此刻,這個前不久還殺氣騰騰上門逼她重選專業(yè)、上一世害自己復(fù)讀一年的女人,卻在歷經(jīng)了一場當街鬧劇后,勸誡她堅守本心。 前世的她一心投身于航天事業(yè),不想過問、也從未過問過呂紅的生活,久而久之便也完全斷了聯(lián)系。 可要不是今日的偶遇,她絕對不會想到,一向強勢的母親,竟也會過上這樣謹小慎微的生活。 “當科學(xué)家,很好,起碼我覺得是,我前幾年剛嫁過去的時候,那男的家里人嫌棄我我二婚,說我生過孩子,因著這,我也是低了很多年的頭。”呂紅直言不諱地說道,這番模樣,與趙思危上次見她是的張揚簡直大相徑庭。 “直到你前段時間考了去狀元,上了北航,學(xué)了航天,我才有膽子懟他們說,‘生過孩子怎么了?你們生了那么多,也不見得生出個狀元啊,可我一生就生了個狀元出來,我還沒在你們面前炫耀呢!你們還好意思來我面前說’,從此以后,六根清凈?!?/br> 呂紅說著說著,再次笑出了聲,“剛開始懷這個孩子的時候,大家都說是個男孩,他也因為這對我很好,大家都這么說,我也就信了,所以那時候我有點飄,包括去找你和你爸問話的時候,還特地換了身新衣服?!?/br> “后來……你也看到了……”呂紅聳了聳肩,“懷到八個月,有個出了名的老中醫(yī)說是女孩,他一路都在念叨,我氣不過回了句‘女孩怎么了?’他就直接當街動了手?!?/br> 也就有了趙思危后來看到的那一幕:呂紅躺在處處積水的地上,對面站了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北航,多好的學(xué)校啊,航天,多偉大的事業(yè)啊,我一想到我還有個女兒身處這個領(lǐng)域,我就覺得,這輩子值了?!眳渭t笑瞇了眼。 從有記憶起,趙思危就只見過呂紅咬著牙青筋暴起的模樣,卻從未見想過她還有這樣的一面,溫柔的月光暈染著她的周身,叫她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層……母愛的光輝。 趙思危一時詞窮,只能這樣形容。 與此同時,一種不知道是出乎意料,還是嫉妒的情感逐漸在她的心中生根,讓她莫名地有些不習(xí)慣,于是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對呂紅說道, “快到我學(xué)校的門禁時間了,再晚我就回不去了,我先送你去打個車,今天……”她看了一眼呂紅隱于衣服之下那凸起的肚子,隨機很快地轉(zhuǎn)移了視線,“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注意安全?!?/br> “他再敢打你,你就跟他拼命?!?/br> 剛剛呂紅在話中透露,她已經(jīng)懷孕八個月了,那孩子如今已然成形,只待足月便可生下,也因此,叫趙思危再也說不出讓她別要這個孩子的話。 所以趙思危只能在心中暗暗期盼著,呂紅能夠拿出當年一半的氣勢來,在那個男人傷害她的時候,她能夠掀了桌子教他做人。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她拿來砸那個男人的圓規(guī),還是她明天上課要用的工具呢。 剛剛?cè)拥捻樖郑F(xiàn)在書店肯定都關(guān)門了,這……可咋整…… “好,我知道了?!?/br> 呂紅點點頭,纖細的手臂微微抬起,在自己的肚子上來回撫摸著,也不知道是真知道了,還是假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