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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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池時頓了頓,看向了周羨,“先前我有一件事情,想錯了。我以為是孫耀在毆打童筱的時候,打落了她的牙齒,還有耳墜。這些東西,恰好落進了盆里,然后被孫三娘包到了丸子里?!?/br> “但其實不是的。因為孫三娘說過,她剁好了rou,放進盆子里,然后蓋上了蓋子,等腌入味了,再來包。試問如果rou盆子蓋了蓋子,牙齒同耳墜,又是怎么掉落進去的呢?” “不光如此,若是掉落在表面,來包rou丸子的孫三娘,點了燈之后,極有可能看見。是以,牙齒還有耳墜,都是有人塞進去的。那個人就是你對嗎?銀香?!?/br> 第四二五章 理清案情 池時一直相信,所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只是因為,拿著網(wǎng)的人抽絲剝繭,循著可疑的痕跡,抓住兇手罷了。 這世間哪里就有那么厲害的巧合? 孫耀一個拳頭打到了童筱的臉上,恰好她的牙齒還有耳環(huán)便掉進了rou盆了……故事的情節(jié),同那話本子里的一模一樣。 既然不是巧合,那么便是有人故意為之。 銀香一慌,擺了擺手,“我沒有的,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呢?若是被人吃到了,那死了人的事情,就瞞不下去了。那我同秋名的事情,也會被人知曉?!?/br> “我要是還想在京城里生活,是絕對不希望這件事情曝光的?!?/br> 池時聽著,搖了搖頭,“因為你怕死?!?/br> 池時說著,朝著那門口看了過去,那看熱鬧的白胡子老頭子,不小心碰倒了門口的一個簸箕,發(fā)出了嘭的一聲。 他有些訕訕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統(tǒng)共四個人,怎么剪不斷理還亂,把老頭子我都聽糊涂了?!?/br> 池時瞇了瞇眼睛,瞥了一眼他的手,又看向了銀香,“之所以讓人糊涂,是因為他們?nèi)齻€人,都只撿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說,真假摻雜著說?!?/br> “咱們捋順了從頭來說,秋名借著那本手稿,假言自己是鬼生,專門哄騙小娘子。銀香一方面對秋名有情,一方面又擔心秋名將二人的事情透露給孫耀,恩威并施的情況下,對其言聽計從。” “銀香以女子的身份,降低了童筱的警戒心,引得她孤身前來,并親自給她開門,將其引進了廚房。不然的話,沒有辦法解釋,在孫三娘關(guān)好了店門的情況下,是如何突然出現(xiàn)在廚房里的?!?/br> “燈突然熄滅了,銀香借口去點燈,把童筱一個人留在了那里,然后秋名便趁著黑暗沖出來,對童筱施暴。這兩個人渣配合默契,還不知道之前,害過多少姑娘了?!?/br> “可是這一回,出了孫耀這個意外。” 池時說著,看向了孫耀,對比狡猾的秋名同銀香,孫耀說的基本都是實話。 “他半夜醒來,瞧見銀香不在,所以尋摸了過來,然后如他所言,錯把童筱當做是銀香殺死,藏在了水缸之中。等他一走……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便按捺不住了?!?/br> “先來的是秋名,他把童筱的指甲剪了,擦掉了自己的痕跡。這樣他進可攻,退可守。孫耀若是又變回了平時的老實人,那么便相安無事?!?/br> “若是孫耀要追究他同銀香之事,他大可向官府揭發(fā)孫耀殺人的事實,對于旁的事情,只要同銀香一起否認,那孫耀便百口莫辯了?!?/br> “秋名一走,銀香便進來了,她被一身血翻墻逃走的孫耀嚇到了。孫耀是把童筱當做她殺掉了,他已經(jīng)殺了一個人了,萬一氣不過還要殺她呢?” “于是,銀香決定先下手為強,在孫耀把缸里的尸體弄走之前,將這個事情給捅出去。她的腦袋實在是太過貧瘠,根本想不出什么辦法來?!?/br> “要不說人應(yīng)該多讀書,讀好書,即便是沒有用的話本子,也有可能會起到作用。她的腦袋里只有一個故事,那便是秋名用來哄騙她的大作……” 池時說到這里,那老頭子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她不知道其他的案情相關(guān)的事情,就想到了鬼生剛寫的那個吃出了人rou的故事。那童小姐的尸體是完好的,她也不能掰出幾根來。于是就撿了一顆掉落的牙,然后扯掉了一個金耳環(huán)。” 池時點了點頭,只有這樣,方才能夠解釋得通,為何會有同鬼生的故事,一模一樣的事情。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問道,“可是,你為何不說,這銀香是受人指使這么做的呢?譬如說,鬼生想要一個結(jié)局,可自己又寫不出來?!?/br> “亦或者說,那個童小姐家中復(fù)雜,繼母要殺害她,好讓自己的女兒嫁高門之類的。不是話本子里通常都有的事情么?這么想,也能夠圓得很好?!?/br> 池時認真的聽完,卻是搖了搖頭。 “因為偶然性”,想著偶然性這個詞老頭子可能聽不明白,又改了說辭。 “因為之前沒有人想得到,孫耀會在今日發(fā)難,并且錯把童筱當做銀香殺掉?!?/br> 池時說著,再一次搖頭,“不過,銀香把牙齒還有金耳環(huán)放進去,不是受人指使,童筱被人殺死,也是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br> “但是,她被選中作為目標,而且能夠偷偷地從大宅院里一個人出來,那就未必了。” 說起來很復(fù)雜,可這個世界的人也好,事也罷,人性更加,都不是兩點一線這么直來直去的,反倒是一團亂麻。 “秋名,你是如何選中童筱這個人來騙的?” 一旁的周羨,聽到了池時的問話,抬腳踩在了一旁的一張凳子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那凳子竟像是被人瞬間拆掉了一般,哐哐哐的散了架,濺了一地的灰。 秋名嚇得腿一軟,又咳嗽了幾聲,“不是我選的,是她自己個送上門來的,她問我是不是鬼生。我……我……我想著騙誰不是騙……像她這樣的小姑娘,我見得多了?!?/br> “高門大戶嫡出的姑娘,不好哄騙,因為主母安排了厲害的老嬤嬤,在身邊像是老母雞看著小雞崽子一樣;窮人家的姑娘,也不好哄騙,因為她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最是容易沒臉沒皮的貼上來。” “倒是高門大戶里庶出的女兒,要不被養(yǎng)成了傻缺,要不就是得罪了人,被厲害的人設(shè)計來了,嫡母只看中臉面,會讓他們吃了悶虧;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隨便嘴甜兩句,就被哄過來了……” “童小姐喜歡鬼生,像走火入魔了一般。我叫銀香給她看了點手稿,她便信了……” 周羨聽著秋名夸夸其談的說著他的心得體會,實在是沒有忍住,一腳踹在了那秋名的心窩子上,踹得他一口血吐了出來。 秋名一個激靈,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瑟瑟發(fā)抖起來,雖然鼻涕眼淚一啪啦了,卻是一點聲音也不敢出,嚇得直哆嗦。 周羨一看,更是氣了個倒仰。 就這么一個欺軟怕硬的狗東西,竟然還讓他在這世上抖了幾十年,簡直是…… 第四二六章 鬼生現(xiàn)身 “聽到了沒有?有人因為喜歡你,喜歡得走火入魔,最后因此殞命了?!?/br> 池時鄙視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老頭子。 “你渾說什么?我爺爺?shù)氖指鍋G了,已經(jīng)很倒霉了。這姑娘死了,的確令人同情,可你把這個事兒扣在我爺爺頭上,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白胡子老頭子搖了搖頭,拍了拍氣呼呼的小少年。 “你阿爺?shù)囊稽c裘褲底,都被你掉光了。你這個蠢蛋,沒有看出來,人家池仵作,這是故意在詐你呢!我不殺童家的小娘子,童小娘子卻因為我而死。這事兒,我有罪。” 他說著,嘆了口氣,看向了池時,“你覺得,童小娘子來尋秋名是有人指使,孤身出府是有人故意放任?你有什么證據(jù)這么說呢?” “這老頭子,便是鬼生?”周羨驚訝地看了過去,“這不能夠啊!鬼生寫的話本子,明明就狗血噴頭,咋咋呼呼的。我還以為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寫的!” 池時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周羨當真會捧哏。 “要不怎么有一個詞語,叫做虛度光陰呢?我吃鹽多過你吃米這種話,不過是倚老賣老的人扯過來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池時認真的回答道。 周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著二人一唱一和的,鬼生訕訕地笑了笑,白胡子差點兒沒有叫他給薅禿嚕了去。 一旁的銀香更是身形一晃,明明沒有被人踹心窩子,卻也像那秋名一樣,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鬼生,鬼生竟然是個糟老頭子!當我爺爺都嫌老的那種!” 看著一臉悲憤恨不得跳河的銀香,池時深表理解。 在后世的時候,便有許多人對著經(jīng)過無限美化的哥哥,恨不得掏光全部身家,可等見到真人不是潘安而是武大郎之時,那股子羞憤…… 恨不得掏光全部身家,去買棺材,先把人葬了,再把自己葬了,一個葬在南山頭,一個葬在南山尾,下輩子都不認識。 鬼生更加尷尬了,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有什么證據(jù),這么說呢?” 池時搖了搖頭,“沒有證據(jù),只是合理推測,所以我用了未必二字。童筱是公主府的姑娘,她要尋找鬼生,多得是人幫他去找。” “秋名不是鬼生,而且喜歡禍害小姑娘這事兒,尋常人查不出來,高門大戶的人掏點銀錢,便能打聽得一清二楚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孫三娘一樣,眼盲心瞎。” 孫三娘一聽,張牙舞爪的想要反駁,可想著自己個像個陀螺似的,被店里的其他三個人刷的團團轉(zhuǎn),一下子悲從中來,啞了火。 “可她被騙了個徹底。高門大戶的門禁有多嚴,大門角門都有門房婆子把手。內(nèi)宅在二門里,便是翻墻出來,那也并非容易之事。她一夜未歸,死得不明不白的,也未見有人悄悄在尋?!?/br> “這其中有事,不言而喻?!?/br> 至于具體是什么事情,那就要到公主府查證方才知曉了。 鬼生點了點頭,又道,“那池仵作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是鬼生的呢?畢竟京城里通常傳言,都說……咳咳咳……都說我是個美男子……根本就沒有人說過,我是一個老人?!?/br> 實際上,為了讓故事更討小娘子喜歡,他特意克制了自己的筆法,寫得通俗易懂不說,還多寫情愛,一看便讓人感覺心潮澎拜,覺得這書不禁,都對不起那些年夫子教過的四書五經(jīng)。 池時眼眸一動,“因為你很違和。” “整個店鋪里,只有你一個人坐在那里吃團子。周羨來的時候,話中有話,意指說不定是鬼生不知道該如何寫結(jié)局,所以故意殺人……” “這種情況下,一片嘩然,大家都興奮的討論起了書中的故事。那時候我便注意到了坐在屋里里的你們祖孫二人。你別說驚訝了,連頭都沒有回。” “而你的孫子,一邊驚訝無比,一邊偷偷地看你。那時候我便心中對你有了懷疑?!?/br> “等我們來廚房查案,你頻頻發(fā)問,一聽便是對查案這件事,并不發(fā)虛的人。當然了,我并不能確認你就是鬼生,所以出言詐了你的孫子?!?/br> 池時說著,眸光一閃,看向那個少年,眼角微微帶了笑意。 “所以說,年紀大的比年紀小的,總歸得有一點厲害的,那邊是臉皮厚一些。這面皮薄的,經(jīng)不起詐,一點就著。” 少年一聽,更是惱怒,氣得一張臉通紅,將頭別到了一邊去。 叫鬼生的老者,對著池時拱了拱手,說道,“老夫名叫李慶松,以前在地方上做父母官,查過不少案子。如今老了在家閑得無事,寫話本子玩兒?!?/br> “積攢了好些,本來沒有打算拿出來的??晌夷鞘乐杜?,前不久剛從邊關(guān)回來,她看了之后,覺得有趣,便……我也沒有想到,竟是有那么多人喜歡看?!?/br> 李慶松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實不相瞞,老夫?qū)懙竭@個故事,的確是被難住了。我心情煩悶,想著這里的團子聞名京城?!?/br> “我年紀大了,不好意思當街拿著團子吃??缮匣貋淼臅r候,瞧著里頭有了桌子,便歡天喜地的進來了,不料將那本手稿,落在這里了?!?/br> “我回去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本來想著算了??蛇@兩日聽到了風(fēng)聲,說有人拿著我的手稿招搖撞騙,便尋過來了?!?/br> 李慶松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童筱的尸體,聲音有些沉重起來,“可是沒有想到,還是來遲了。沒有想到,一個小小書稿,害了一個人的性命?!?/br> 池時聽完李慶松的話,同周羨對視了一眼,“你口里的那個從邊關(guān)回來的世侄女,可是關(guān)將軍府的薛靈仙?” 李慶松一愣,旋即對池時豎起了大拇指,“池仵作果然聰慧過人,的確是薛靈仙。她的外祖父經(jīng)常同我一道兒下棋,算是世交?!?/br> “我知曉我來的這時間有些巧,所言之事,你們也未必就會全信。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老朽活了這么多年,不敢夸下??谡f從未說過假話。” “但至少在這個因為我而死的姑娘面前,句句都是真心。” 第四二七章 吃個鍋子 等到京兆府的人來處理完后續(xù),派了人去公主府報信,已經(jīng)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