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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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時心下了然,雖然凌太妃借著禮佛之事去宮中陪著太皇太后,但是她是有兒子的,是以按照大梁的規(guī)矩,在先皇死了之后,便隨著兒子分府而居了。 是以姚明濤在銀樓里遇見她,那是十分有可能的。 “我回去之后,便問了我爹,他才同我說了,我們姚家的來歷,還有同凌家的關系。這事兒,你莫要同你阿娘說,她生得同凌太妃并不像,便是撞見了,也沒什么?!?/br> “左右自從那個人從姚家出去,做了人家的贅婿,便同我們姚家沒有什么干系了。” 姚明濤說著,招呼池時坐了下來,又自己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茶。 “你一定也奇怪過,人家家里有了銀錢,都恨不得自己的子孫后代脫了一身的銅臭味,好好的讀書考個進士,從此便不再是低賤的商戶,搖身一變成了士族。” “可是我們姚家,你舅舅這一輩也好,到你的表兄們也罷,沒有一個去讀書的。是讀不好么?就算是吧。那我們有那么多錢,怎么不往京城里來?” “這里到處都是有錢人,一騙一個準……不是,這里到處都是冤大頭,賣什么賣不出去?可我們卻這么多年,一直待在永州不挪窩?!?/br> 池時點了點頭,“老實說,以前沒有想過。等我開了棺材鋪子之后便想過?!?/br> 姚明濤不以為意,“我就這樣想過。我還同我爹說,老子這么有錢,就算我兒子考不上,那有什么關系,隨便找個孤兒舉人,買來當兒子,讓他考,咱們姚家不也有官身了?” “可我被你外祖父狠狠地罵了一頓,他后來才帶我進了密室……” 見池時一臉好奇。 姚明濤解釋道,“不是你以前經常進去玩的放金銀得那間,是放古董瓷器的那一間,老頭子怕我發(fā)癲,有瓷器在,我心疼錢,不會亂來?!?/br> 池時嘴角抽了抽,來不及細想,就聽到姚明濤說出了姚家的驚天大秘密。 “我們姚家,其實也不姓姚。是姓李的,前朝遺孤?!?/br> 池時皺了皺眉頭,“哦,前朝都沒了,遺孤有什么用?” 姚明濤一聽,啪的一聲拍響了自己的手,“可不是,當時我也同你一樣失望。我還以為,我家是什么隱藏在世間的修道之人,亦或者陶朱公能長生不老,到了咱這一朝,成了我爹?!?/br> “結果,就這? 我家金銀多得能鋪地,那皇族能么?哪個想要吃喝拉撒都被人盯著……我負責自己一家子有花不完的金子還不容易,誰想去負責整個大梁百姓都金子花不完啊,那不是自討苦吃么?” “幸虧滅了國”,姚明濤說著,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不過說歸說,咱們這一脈,的的確確是前朝遺孤,在永州安定了下來之后,便把以前的藏著的金銀拿一部分出來,當做本錢做買賣了?!?/br> “說什么復國不復國的,沒有人想這個。當皇帝咱們不在行,可沒有想到,做買賣異常在行,這么多年,就沒有賠本的時候,那簡直就是賣什么火什么,做什么什么賺錢?!?/br> “本來的雪團就大,再這么幾代一滾,若是不富得流油,那都對不起地下的老祖宗。” 姚明濤說著,自豪地挺了挺胸膛,隨即又面露鄙夷之色。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我一樣,視金錢如親爹。” 池時搖了搖頭,“視金錢如親娘?!?/br> 姚明濤胡亂的點了點頭,“沒錯,可不是你娘。到了我爹,也就是你外祖父那一輩,一共有兩兄弟。他有個哥哥,叫姚善,他就不喜歡錢,一心想要考科舉?!?/br> “可咱們到底身份尷尬,雖然我們都隱姓埋名了,一心想要做那田舍翁,可做皇帝的,哪里有不猜忌的?咱們悶聲發(fā)財沒人管,可若是把手伸到朝廷里去,那就不妥當了?!?/br> “是以姚家的后人,沒有人去考科舉的。你想啊,你祖上是做皇帝的,你好意思去給人當個狗腿子大臣?咱也不屑不是?” “那姚善是個聰明的,他趁著外出做買賣的機會,整了一個外地的戶籍,竟然偷偷的科考,還考中了。這也就罷了,他竟然不要臉換了祖宗,給那凌家做了贅婿。” “那個勞什子凌太妃,便是凌善的女兒?!?/br> 第三九一章 凌家登門 既然做了贅婿,那姚善可不就成了凌善。 姚明濤說著,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咱們也不圖他那點兒權勢,他們也看不上我們這種滿身銅臭味兒的親戚。你下回見了,當做不知道便是了。” “咱們家在永州就沒有挪過窩兒,他們要想有什么牽扯,那早就登門了,還能等著咱們偶遇?至于生得一樣的臉,更是沒有所謂?!?/br> “這天下的牛犢子都長得差不離的,你還能說都是一個娘生的?若是像個蒼蠅一樣盯上來,不就是那凌太妃像么?到時候我就嗷嗷哭,說我爹當年整出了個私生女,被拐子拐走了?!?/br> “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都當了太妃了,還能丟得起這個臉?” 池時聽著,面無表情的臉差點裂開。 “舅舅才高八斗,池時自愧不如!” 姚明濤撅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擺了擺手,“這算什么?小事兒罷了?!?/br> 他正說著,便聽到了院子里一陣響動,一個婆子大喇喇的聲音傳了進來。 “五爺,五夫人,這韓王府的凌太妃來了,一道兒來的,還有凌家的兩位姑娘。說是九公子救了凌小姐,特意登門道謝呢!” 池時同姚明濤對視一眼,心中簡直是萬馬奔騰! 姚舅舅更是一拍自己的大腿,“我靠,這白天不能說人,夜里不能說鬼!我倒是不曉得,我這嘴啥時候開了光??!早知道我就到菜市口搬塊石頭,對著它大吼三遍,變成金子,變成金子,變成金子!” 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舅舅若是試了有用,記得把我的虛目,也變成金的。木的容易壞?!?/br> “這還用喊么?你直接拿金子打一個不就行了。若非舅舅不懂那勞什子骨頭,就給你打了?!币γ鳚f著,目光卻是朝著門口看去,耳朵也是豎得長長的。 雖然門關著,并瞧不見什么,但種李院小,卻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老太太這不是立馬就叫老奴,來請五爺,五夫人還有九公子了。那可是王府的人,宮中的太妃娘娘,簡直是天大的榮耀?!?/br> 池時挑了挑眉,打開門走了出去,周羨恨不得日日來,也不見他們說上一句天大的榮耀。 池老太太還有長房的人,倒是一個個的連腳都不敢往這頭挪了,生怕她同周羨加在一塊兒,將他們克得團滅了。 那老婆子生得白凈又胖乎乎的,穿了一身緞子,池時認得,不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倒是大夫人身邊的段mama。 那段mama一見池時,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九公子,來貴客了?!?/br> 池時點了點頭,同池祝還有姚氏一道兒,朝著院子外頭行去。 姚明濤雖然心癢難耐,恨不得沖了出來,但想著他若是同那凌太妃會了面,沒事也能整出事兒來,到底沒有跟出來了,卻是將門關了,往那榻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那眼睛還沒有閉上一秒鐘,便又賊頭賊腦的坐了起來,她朝著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院子里沒有人影晃動了,眼眸一動,對著那床上的瓷枕頭,連喚了三聲。 “變成金子!變成金子!變成金子!” 枕頭紋絲不動,毫無變化。 姚明濤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不試怎么知道?試了不行也不吃虧。” 他說著,在床榻上一轉,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這頭姚明濤呼呼大睡,那邊池時一家三口已經到了池老太太的院子里。 一進門去,便瞧見了坐在老太太上首的凌太妃,得益于先皇死得早,這太妃雖然說是太妃,但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子高貴之氣。 先前夜里隔得遠,看得不分明,如今面對面,更是能夠感受到那種相像來。 凌太妃瞧見池時,忙站了起來,笑道,“這邊是名動京城的池仵作吧?凌玲當年年紀小,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被嚇懵了,累得那小姑娘丟了性命。” “我已經聽她說了所有的事情,若不是池仵作早早的破了案,指不定下一個要死的,便是我這侄女兒。我今日前來,一來是想要來道謝的,二來也是想要討要個人情?!?/br> 池老太太早在凌太妃站起身來的時候,也跟著站了起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誰還沒有個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再說了,那種情況之下,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夠把自己的命保住了,已經是不容易了。” “那些嚼舌根子的,都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太妃且放寬心,過了兩年之后,便沒有人記得這個事兒。楚王殿下同韓王殿下那是親兄弟,凌家怎么著也是皇親……” 池時聽著,嘲諷地看了池老太太一眼,先前還夸她打通了任督二脈,終于不折騰了。 這一會兒來了個太妃登門,就飄得不知道自己個姓什么了? “我倒是不知道,我祖母竟是楚王殿下的祖母了,還能做得了他的主?到是沒有見過,張地主不問劉地主家借糧,反倒跑到一個小農戶家中來討要人情的?!?/br> 池時說著,看向了凌玲,在凌太妃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個小姑娘,右邊那個,一臉的不樂意,正是那凌玲,左邊那個紅著一張臉,低眉順眼的,是個生面孔。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對你這孫女,也沒有什么恩情,只要學過數(shù)數(shù)的都曉得,下一個死的絕對不是她凌玲?!?/br> “人家死者的哥哥,雖然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但也沒有殺你侄女的意思,頂多擱心里罵句冷血無情??茨阒杜@臉,就差寫上:她丟的不過是一條命,而我丟的可是臉吶!” 那凌玲一聽,一跳三尺高,指著池時的鼻子就罵了起來,“不過是一個小仵作,仗著楚王殿下的勢,真把自己個當個人物了!敢這么同我姑母說話的人,都還沒有出生!” “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個,你們池家算什么玩意兒,就算你哥哥是狀元那又如何?再給他三十年,都達不到我凌家的高度!” 池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的看了回去,“真的么?那你姑母同還沒有出生的人,生了個王爺么?當真是天賦異稟!” 第三九二章 池時說親 “你!”凌玲跺了跺腳,氣呼呼的還要說話,卻是被凌太妃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她抿緊了嘴,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簡直肺都要氣炸裂了去。 如今京城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還只聚集在老牛馱尸,有那李娉婷擋在前頭,她的名聲雖然岌岌可危,但到底還有一絲挽救的余地。 她回家之后,立馬同家人去了韓王府,想要韓王殿下出面,去找周羨說情。 可推來推去的,竟是沒有人敢去張這個口。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還有哪個說周羨是什么好脾氣的賢王,誰與陛下鬧矛盾去求他,一求一個準…… 個個都曉得,那廝不光是心硬,他還心黑! 看沈觀瀾救了他的性命,他不是照樣把人家母族的人頭擺在了那菜市口。 倒是凌太妃給出了個主意,叫她們姐妹二人登門前來,想要同那池仵作搞好關系。 這京城里的人,眼睛又不是瞎的,那楚王待池仵作,簡直是言聽計從……若得他一句好話…… 若非如此,她怎么會紆尊降貴,來這池家,求一個沒品沒級的小仵作! “玲兒被她爹爹寵壞了,她今年剛剛說親,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心中著急。池仵作不必放在心上,我們今日確實來得十分的唐突?!?/br> “早就聽太皇太后說了,說你是個有原則的好孩子,今日瞧見,果真如此。玲兒自是有理虧之地,吃個教訓也是應該的,只不過若是無礙的話,還希望池仵作可以美言幾句?!?/br> “女子生存艱難,我這個做姑母的,也是希望……” 凌太妃說著,輕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站在她右邊的一個小姑娘,“敏兒領你玲jiejie出去玩兒吧,正好同你李婉jiejie說說話兒。” 那個叫敏兒的姑娘,羞怯的偷看了池時一眼,扶起凌玲的手,拽著她走了出去。 那凌玲惡狠狠地瞪了池時一眼,袖子一甩,快步的走了出去。 池時不以為意,雖然她的確是天生就會往死里得罪人。 但也不是見了什么阿貓阿狗都理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