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蘇瓔這才明白，顧教授剛才那話，是在提醒徐安雅，顧家的人可能會去找霍翩翩的麻煩。

    畢竟她倆是好基友和表姐妹，而且霍翩翩本人也是顧凝雪的學(xué)生。

    蘇瓔了然點頭。

    這間餐廳是完全自助式的，全都是中小型的桌位，他們這一伙人的座位都在同一片區(qū)域，但并不圍在一起。

    接下來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自己帶的男伴女伴。

    ——其實也沒什么好介紹的，都是六七年級的人，這些人全都互相認識。

    即使不熟也是至少見過幾次，或者一起上過幾次課。

    蘇瓔也才得知，剛才是顧家的人主動來找麻煩的。

    顧凱不知從何得知，顧凝雪和學(xué)生們在這里聚餐，就帶著人找上門來。

    這些被顧教授的學(xué)生們邀請來的高年級，也并沒有插手這一場爭端，只是安安靜靜在座位上等著。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們也就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吃飯喝酒。

    不過他們本來也不是情侶關(guān)系才被邀請的，都是朋友罷了，而且自身能力有限。

    置身事外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瓔瓔?！?/br>
    顧教授溫聲開口，“你過來一下?！?/br>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蘇瓔看了一眼凌爝，也跟了過去。

    旁邊過道里有一個機器人舉著托盤路過。

    顧凝雪俯身拿走兩杯香檳，隨手遞來一杯。

    蘇瓔接了過來，“抱歉，導(dǎo)師，我耽誤了一點時間，如果我早來的話——”

    “除非你和他們到外面決斗，否則即使你在場，也很難阻止薩米被打。”

    顧教授的眼神有些陰郁，顯然對這件事接受不良。

    蘇瓔：“是嗎，我不介意這么做?！?/br>
    他們徑直走到了餐廳外側(cè)的觀景天臺上，看著燈火輝煌的城市夜色。

    遠方的軌道連綴成條條金線，成群的翼車來往穿梭，千百道燈柱交錯成一片光海。

    “我們家族里的人，都是身體強化類異能，我是唯一一個精神類，體質(zhì)比普通人還要差一些，完全無法接受那些訓(xùn)練，即使是最簡單的內(nèi)容——”

    顧凝雪微微停頓了一下，“一個強化類能力者，哪怕是十歲的小孩，都能承受，但換成我可能就會死?！?/br>
    蘇瓔默不作聲地聽著。

    “那些年發(fā)生了很多不好的事?！?/br>
    他淡淡地說，“你可以想象那些最惡心最殘忍的欺凌行為——我?guī)缀醵冀?jīng)歷過，來自家族里的人，而我的哥哥jiejie們，要么參與，要么旁觀?！?/br>
    蘇瓔知道那所謂的惡心殘忍能到什么程度，一時間不禁也有些反胃，“只因為你是精神類能力？”

    “……也因為他們認為我是我的母親和情夫的孩子?！?/br>
    蘇瓔：“？”

    這不是一個親子鑒定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他們覺得那樣很丟面子?！?/br>
    蘇瓔：“？？”

    蘇瓔：“假如他們真的在意，連事實都搞不清，豈不是更沒面子？”

    “其實他們并不真的在意，至少有些人無所謂，他們只是享受侮辱欺凌別人的感覺，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br>
    他輕聲說道：“顧凱的父親，我的大哥——他讓人對我做了一場不可逆轉(zhuǎn)的手術(shù)，從此我不能再有孩子，他們認為這樣的話，我究竟是誰的孩子就不重要了?！?/br>
    蘇瓔一度無法理解這些大家族成員的腦回路。

    “我本來就不喜歡小孩，這個結(jié)果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從那之后，他們對我變本加厲，甚至想把我推進實驗室的手術(shù)臺?！?/br>
    顧凝雪平靜地說道，“所以我脫離家族，我也報復(fù)了顧長風(fēng)。”

    蘇瓔眨了眨眼。

    “只是一點小手段，但最終導(dǎo)致他死于和蘇天鷹的決斗?！?/br>
    蘇瓔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蘇——你說的是？”

    顧凝雪微微彎起唇角，笑容快意，“是啊，你的堂姐，參議員閣下，英仙集團繼承人?！?/br>
    蘇瓔本來想問他們?yōu)槭裁匆獩Q斗，這倆人算算年紀也差了少說十歲吧。

    想了想又改了問題，“顧家的人知道嗎？”

    “哦，當然不知道，他們只以為是蘇家大小姐用了什么陰招，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她也有那種力量——”

    顧凝雪并沒有說完這句話。

    什么力量？

    蘇瓔好恨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行為。

    但她猜到這多半和噬骸者有關(guān)。

    “其實，不提顧長風(fēng)，我脫離家族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不可原諒的?！?/br>
    蘇瓔：“在他們那樣對你之后？”

    “很多人認為我應(yīng)該承受那些?！?/br>
    顧凝雪淡淡地說道，“就像他們認為你們和噬骸者有密切的關(guān)系，你們都該死——是不是很難理解？”

    蘇瓔：“嗯？什么密切關(guān)系？薩繆爾之前還說，噬骸者是不能生育的。”

    “他們不能，他們可以進行擬態(tài)，可以得到其他種族的能力，唯獨不能產(chǎn)生生殖細胞?！?/br>
    他想了想，“但他們和人類之間……確實有些近似血緣的關(guān)系?！?/br>
    蘇瓔：“近似？但又不是？”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復(fù)雜?！?/br>
    他嘆了口氣，“但我希望你知道，因為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與虛空能量契合度最高的，我打賭任何一個主宰都會想要招你加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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