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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就這樣互相抵消。 蘇瓔漸漸麻木。 然后,她聽到了噴血的聲音。 旁邊的黑發(fā)少年承受不住,一口血吐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踉蹌著向后倒去,被同伙扶住。 ——那把劍不斷回復(fù),似乎也是在消耗他的力量。 “你沒事吧!” 同伙驚叫一聲。 黑發(fā)少年幾乎要昏厥過去,只是強撐著,“走,快走——” “不!” 同伙咬牙道,“我要殺了那個——” 她一邊說一邊轉(zhuǎn)過頭去,眼中滿是恨意。 蘇瓔坐在一棵倒塌的樹干上,身上光紋褪去,一陣陣劇痛侵襲著每寸皮膚骨血。 她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但凡稍稍動一下手指,都會傳來鉆心的疼痛。 倘若另一個人再次發(fā)動攻擊,蘇瓔也只能硬著頭皮開能力躲避,但具體會發(fā)生什么事,就不好說了。 “你去死吧——” 那人暫時將懷里的黑發(fā)少年拋在一邊。 她再次舉起槍來,對準了蘇瓔,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機。 …… 城堡頂樓的會議室里。 凌家家主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臉色凝重地走到一邊。 蘇家父女倆佇立在窗前。 蘇舷望著外面風(fēng)雨飄搖的廣場,他的女兒站著旁邊,兩人似乎低聲說了句什么話。 蘇家家主微微測過頭,“安。” 一個保鏢應(yīng)聲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是精神感知類的能力,可以探知方圓數(shù)十里的景象,并且將這些傳遞給與自己肢體接觸的人。 蘇舷輕輕握住她的手。 大概過了一分鐘。 “所以,就是他啊?!?/br> 蘇舷放開手了,向那個保鏢微笑了一下,翡翠綠的眸子在燈光里熠熠生輝。 “謝謝你,親愛的。” “沒什么,老板?!?/br> 后者雙頰泛紅,退到一邊站好。 蘇天鷹對此見怪不怪,“看到有趣的東西了嗎,爸?” “看到了一些人,只是大多數(shù)并不有趣?!?/br> 蘇舷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老三竟然死在那種人手里。” 蘇家家主這話突兀又莫名,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沒聽懂具體是什么意思。 蘇天鷹自然明白。 出于種種原因,某種角度上說,她的一個弟弟害死了另一個弟弟。 顯然父親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他這話也是不準備追究,并且將林河算作真兇。 當然,老三也確實是林河殺死的。 “帕特里西婭聯(lián)系我了。” 蘇舷輕聲說道。 他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憂郁,那雙翠綠的眸子里似乎也蒙上了不愉的陰翳。 蘇家家主已經(jīng)年過半百,卻還是三十出頭的模樣。 他看上去高挑瘦削,面容英俊,氣度矜貴又疏離,深金色的短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被吹亂,卻只顯得更加成熟迷人。 這間會客廳里,保鏢助理技術(shù)人員總共幾十個人,有一小半都在隱晦地盯著他打量。 還有一小半則是在看旁邊的議員閣下。 “她想知道我們的兒子是怎么死的——我只能據(jù)實相告,并且給了她承諾?!?/br> 蘇舷淡淡地說道。 “嗯?!?/br> 蘇天鷹稍稍側(cè)過身,并無興趣討論那個已經(jīng)和父親離婚的人,“您請便。” 蘇舷轉(zhuǎn)過頭,眸中的笑意似乎尚存,只是并無溫度,“真抱歉?!?/br> “當然?!?/br> 凌家家主剛剛結(jié)束了通訊,微笑了一下,伸手打了個響指。 無形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消散開來。 微涼的風(fēng)卷入屋內(nèi),帶著點點細雨,水跡從窗棱灑至地毯上。 雨中的廣場似乎起了夜霧。 外面的景物被雨絲模糊,仿佛一幅朦朧的畫卷。 在這棟城堡與外面的廣場之間,還有一道隱隱約約的屏障,阻隔了任何人想要離開的腳步。 剛才已經(jīng)有許多人進行過嘗試,甚至還有人被那屏障吞掉一部分身體。 最終只有少數(shù)人沖出去了,還都是近似空間類的能力。 “本來還想公平一點,等下次有機會——” “他知道死者做了什么,但還是要為死者復(fù)仇?!?/br> 蘇舷微微垂眸,掌心里騰起一簇細小的火苗,在半空中幽幽燃燒著。 “那我也該這么做——畢竟他殺了我兒子,對吧?!?/br> 同一時間,蘇家的保鏢們悉數(shù)向兩側(cè)退避。 窗口驀地卷起熾熱的風(fēng)流,空氣里甚至迸濺出細小的火星,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爆燃聲。 稍遠處,凌家的人都在下意識后退。 蘇天鷹依然站在原地。 議員閣下神情平靜,仿佛并不在意旁邊的父親做了什么。 她只任由暴虐的熱風(fēng)從臉側(cè)擦過,吹起深金色的發(fā)絲,藍綠交輝的眸中閃爍著點點星火。 …… 數(shù)里之外的森林中。 唯一一個幸存的入侵者,正要對著蘇瓔扣下了扳機。 忽然間,地面猛烈地震動起來。 那人趔趄了一下,槍口偏移,一連串激光子彈打空了。 旁邊,林河虛弱地躺在地上。 他半睜著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睡過去。 下一秒,熾烈的流光劃過夜空,灼灼火色撕裂陰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