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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當自己在夾縫位面里移動、并且向某個虛空生物靠近的時候,后者會有所感知。 這倒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們感知的應(yīng)該是同種能量。 下一秒,虛空生物猛地逼近過來。 她嘶吼著全然伸展六條手臂,尖銳的利爪紛紛張開。 雨水和河水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不同形狀的刀槍劍戟,被那猙獰有力的鋼鉤般的手指緊緊握住。 蘇瓔深吸一口氣,手中具現(xiàn)出半長不短的雙刃。 ——曾經(jīng),她需要在解除能力的時刻,才能凝聚身上的異能,讓它們化作實體被握在手中。 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在能力狀態(tài)里,也可以這么做了。 轉(zhuǎn)瞬間,兩人的距離消弭于無形。 夜叉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兩條手臂一揮,長槍從上而下斜著掃來。 這速度并不慢,但也算不上特別快。 蘇瓔勉勉強強能跟上,手腕一提,異能劍刃精準地劃過,輕松將水槍吞噬。 等等。 這場戰(zhàn)斗不能一直在這里持續(xù)下去。 蘇瓔這么想著。 畢竟她無法一直保持能力。 她一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原地,向著城外的荒郊野嶺飛去。 夜叉也隨即跟了上來。 “……” 蘇瓔飛了幾秒鐘就發(fā)現(xiàn),對方的移動速度似乎沒有那么快。 至少是遠遠慢于自己。 因為她是半人半魚的虛空生物? 還是因為這與自己的異能本身有關(guān)? 蘇瓔一邊想著一邊扎入了森林里。 這里已經(jīng)遠離了城市,甚至還有一道溪水從山坡蜿蜒而下,她就大喇喇地停留在水邊,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夜叉在半分鐘后趕到,眼中閃過些許茫然,似乎不明白對手怎么會這么快。 但她很快也不在意這些了。 蘇瓔徹底歇了過來。 兩人再次打成一團。 這次是在現(xiàn)實世界里。 蘇瓔一直在反復切換自己的能力狀態(tài),一邊試圖用身體吞噬掉對方,一邊試圖將異能具現(xiàn)的兵刃傷害對方。 夜叉cao控著溪水,輕輕松松架起了堅不可摧的六面壁壘,足以抵御極大的沖擊,卻無法擋住從另一個位面里撲來的殺招。 她無奈之下放棄了這么做。 只能控制著水流幻化成各種形態(tài)——在空中、在手中,從各種刁鉆的角度迅速出擊,試圖殺死自己的敵人。 蘇瓔完全不敢托大,極為小心的不斷切換能力,幾乎每次現(xiàn)身同時發(fā)出攻擊,然后就接著又消失。 即使如此,她的四肢、腰腹、肩膀甚至臉頰上,都已經(jīng)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刮擦傷口。 蘇瓔一直在被疼痛折磨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對手也不例外。 夜叉裸露的腹部殘留著貫穿傷,那條魚尾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像是有一把利刃沿著側(cè)面將其剖開,里面的臟器組織悉數(shù)被破壞了一部分。 美麗的銀藍色魚鱗被鮮血染紅,還有血液源源不斷地涌出。 “……” 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差不多十分鐘,依然沒分出勝負。 虛空生物的愈合能力很強,但她受的傷太重了,所以也不可能眨眼間就恢復。 蘇瓔則是掛著一身輕傷。 如果她有個自愈能力,早就好得七七八八,可惜她沒有。 因為怕對方趁機積聚力量復原傷口,蘇瓔也沒有找機會開能力給自己上藥,而是一直不間斷地發(fā)動攻擊。 她只能繼續(xù)打下去。 那話是怎么說的—— 反正來都來了。 她本來可以避免這場打斗,但她還是輸給自己的好奇心和戰(zhàn)斗欲望,無論薩繆爾想干什么,他都他媽的成功了。 因為蘇瓔有太多事情想驗證了。 譬如現(xiàn)在。 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戰(zhàn)斗,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蘇瓔:“你不能隨意進入虛空對吧?!?/br> 她看著眼前渾身浴血的銀發(fā)夜叉。 后者面容平靜,唯有那雙淺色的眼睛里泛濫著駭人的癲狂,還有鋒利的殺意,宛如凜冽的冰刃。 夜叉只是冷冷地盯著她。 蘇瓔:“哪怕是進入那個夾縫位面——我猜你也需要隔一段時間?否則你就可以在我開能力的時候攻擊我,而不是只能站在一邊看著?!?/br> 話音未落,對方忽然沖了上來。 蘇瓔也早有防備。 煙灰色的氣流迅速盤旋凝聚,不過轉(zhuǎn)瞬間,鋒銳的劍刃已然成形。 然后,她們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蘇瓔抬起頭,對上那雙淺淡得幾乎剔透的水色眼眸。 夜叉惡狠狠地盯著她,雙目一眨不眨。 這個距離下,一切細節(jié)都清晰可辨,包括那虹膜里的紋路,似乎衍生出極為淺淡的紫色,像是墨滴落在清水里滌出的細碎絲條。 那雙眼睛里燃燒著極度的瘋狂。 以及那些怒意褪去而心愿了卻之后,對此世再無留戀的純粹的冷漠。 ——以及虛空生物特有的嗜血欲望。 蘇瓔微微瞇起眼。 對方的神情其實頗為駭人。 更別說虛空生物本身所帶來的、宛如獵食者般的危機感。 然而她卻并不感到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