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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對方在注視自己, 也可能只是因為緊張產(chǎn)生的錯覺? 貝努微微歪頭,身后的翅膀在空中緩慢舒張扇動。 火焰如同鎖鏈般環(huán)繞著他的身軀, 不眠不休地熊熊燃燒著。 澎湃的熱浪席卷而出, 地表冰層甚至開始慢慢融化, 漸漸出現(xiàn)了水跡。 從容貌上來看, 這個貝努似乎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只,后來大概是被李莉扯掉了一根手臂和一把羽毛,又僥幸逃生了。 蘇瓔還記得自己看過的資料,那些所謂的中級虛空生物,并不止貝努這一種。 但如果同為貝努,即使身體結(jié)構(gòu)相仿,具體的臉容長相是不一樣的。 她腦子里短暫閃過某種念頭,又很快被求生欲所掩蓋。 音頻接收器里響起刺耳的干擾噪音,信號似乎又被截斷了,只能聽到一陣陣滋啦滋啦的亂響。 “蘇瓔走吧,回去喊增援。” 亞當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虛空生物,說話時目光也一刻不敢挪開。 另外兩個六年級沒說話,顯然也是贊同的。 當然,他們也不覺得小學(xué)妹一定能拉來增援——倒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可以被稱為增援的人太少了。 能力值不夠的話,人海戰(zhàn)術(shù)并沒有用,還容易白給。 那位諾斯學(xué)姐顯然是可以的,然而這邊又出現(xiàn)貝努,說明虛空能量波動應(yīng)該再次超過第二峰值,如果她閑著沒事的話,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了。 更糟糕的可能是,其他地方也出現(xiàn)了問題。 至于那些監(jiān)測數(shù)據(jù)顯示的結(jié)果,以及那些人信誓旦旦說裂隙正在減少——但凡是多和虛空生物打過幾次,就知道永遠要做好最壞的可能。 所有的規(guī)律都是人類總結(jié)出來的,并不是虛空生物自己發(fā)布的。 任何時候都可能有例外。 “……” 林河沉默著坐在車里,沒有發(fā)表意見。 雖然也沒人在意他是怎么想的。 他剛才就沒下車,如今還在車廂的后座上。 兩個凍成冰柱的犯人就倒在旁邊。 因為座椅隔板cao作臺等等物體,有一段視野遮擋,所以他其實看不見貝努的眼睛。 他最多只能看到半邊扇動的翅膀,以及大片耀眼的燃燒的火光。 在剛剛第一場與貝努的遭遇戰(zhàn)結(jié)束后,劉教授給了他一些告誡。 譬如說,在開打之前,對陣這些中級虛空生物的時候,盡量要盯住他們的眼睛。 當然重要的不是這個行為本身。 而是憑借這個舉動,確保自己可以維持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 “那些怪物非常敏感?!?/br> 劉教授沉聲說道:“污染者已經(jīng)可以大致判斷人類的力量強弱,這些東西,更是能感應(yīng)到——你是不是處于最佳的防御狀態(tài)?!?/br> 只要稍稍有所懈怠走神,他們很可能就會發(fā)起迅疾猛烈的攻擊。 現(xiàn)在,林河只能注視著那個貝努的翅膀,盡量排空雜念。 ——按照劉教授的說法,如果一伙人里有誰先行逃跑,那么除非這人可以瞬間傳送到極遠的地方,否則他有極大幾率會最先受到攻擊。 或者說,死于逃跑的路上。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于蘇瓔跑路的行為稍有微詞—— 在見證了貝努的戰(zhàn)斗力,以及如何秒殺掉一個四年級的學(xué)長之后,他不這么想了。 蘇瓔那種能力,還是更合適跑路去找增援。 畢竟她留下也未必能有什么用。 林河倒也還記得她那手異能具現(xiàn)、能瞬間吞噬接觸到的物質(zhì),似乎也頗具殺傷力。 然而,且不說貝努這種東西斷手斷腳都會很快長出新的,只說蘇瓔能不能真的靠近目標并造成傷害、且在這個過程中成功活下來吧。 她可不是強化類能力,沒有高密度的肌rou骨骼,也沒有被打碎穿心爆頭還能茍延殘喘的旺盛生命力。 死亡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 遲了一秒,林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剛剛他已經(jīng)嚴重走神了,為什么貝努還沒來攻擊他? 難道是因為他一直坐在車里,某種程度上不在貝努的視野范圍內(nèi)? “等等。” 亞當微微皺眉,“他轉(zhuǎn)頭了——他在看什么?” 話音落下,方圓數(shù)千米內(nèi)的污染者們,仿佛一瞬間得到了指令,全都動了起來。 沉寂的冰原上,爆發(fā)出一陣陣近乎咆哮的嘶鳴聲。 那些嘶啞刺耳的喊聲此起彼伏,像是無數(shù)破損的金屬互相刮擦,讓人全身都泛起極度不舒服的異樣感。 除了林河之外,三個六年級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貝努猛地一扇翅膀,沖向了高空中。 他們來不及分析這行為,就要面對從四面八方撲來的污染者。 緊接著,六年級們聽到耳機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他在追我,你們先開車走?!?/br> 是蘇瓔。 亞當隨手甩出幾根冰錐。 那些細小的冰錐墜落在地上,頓時有白色的寒霜縱橫彌漫。 然后,層層疊疊的冰墻拔地而起。 它們迅速向外擴展延伸,并凍結(jié)了所有觸碰到的污染者。 不過幾秒鐘時間,平原上已經(jīng)矗立著數(shù)十堵高而厚重的冰墻,少說有幾百只污染者都被凍在里面動彈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