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三堂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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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鳳凰宮內(nèi),上座端坐臉色陰沉的太后,左下側是皺眉的皇后大姐頭,右側以懺悔結束的北政直無奈嘆氣,再加上一只嘟著嘴巴的小團子,儼然一副三堂會審。 底下兩個犯人行禮過后,便老實巴交地低著頭挨訓。 白歡只是從犯,北主犯受到了太后娘娘諸多批判,一向慈祥溫和的眸子,盡是責怪的暴風雨。 “胡鬧!誕辰這般大的事,怎能瞞得嚴嚴實實?” 其實白歡得知生日的人真不少,只不過沒幾個敢違背御賢親王命令。 工部——不敢打聽不敢問,干完活便將這樁事爛在肚子里。 暗衛(wèi)——爺?shù)拿钕拢o一千個膽子都不敢吐露出去。 被包場的諸店——都不敢跟人炫耀王爺大駕光臨。 在禮物陸陸續(xù)續(xù)送回王府,與下午時分提前受爺命令的暗衛(wèi),通知鄭嬸去做蛋糕的行徑,王府里的人也差不離知曉了。 雖萬分可惜無法親手相送王妃禮物,卻也沒哪個碎嘴子亂在外說三道四。 端倪從那場漫天煙火出現(xiàn),再犄角旮旯的人都能看得分明,更何況皇宮。 率先是張大姐頭起了興致,讓人去詢問一番哪家公子哥這般大手筆,還挺浪漫,這一問可不得了了。 接下來連北玄玉這幾天的行蹤路線,都給查的分明。 張淳當即便攜著一手訊息到鳳凰宮。 太后娘娘聽之恨不得馬上叫人來質(zhì)問,轉念一想,事情既已如此便也不想打擾二人興致。 不怪乎她們這般火氣,鳳鳴禮儀之邦,一向百分看重節(jié)日,比如舉國同慶的大節(jié),再比如與及笄禮、弱冠禮同樣重要的誕辰。 像樂兒,那幾年在皇家寺祈福誦經(jīng)后,都會大加補辦一次。 白歡遠離家鄉(xiāng),連過年身邊都沒個親人在,這么一個小可憐,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等她誕辰必給她辦得熱熱鬧鬧風光體面。 誰知,她家小崽子竟一聲不響的捂的嚴嚴實實。 “御賢親王你可著實有本事!若不是淳兒發(fā)現(xiàn)端倪,你想瞞哀家何時去?” 北玄玉清清冷冷地往那一杵,從到到尾只一句:“兒臣知錯?!?/br> 語氣很誠懇,但知兒莫若母,太后豈聽不出他絕不后悔之意,氣得更是一連幾質(zhì)問。 有難同當期間,白歡不可能作壁上觀,上前一步抱拳道:“太后娘娘,此事是歡兒讓北哥瞞著的,歡兒不喜熱鬧,便就簡單過了一下。是歡兒的錯,不怪他。” 心里暖的發(fā)燙,她不以為然的一件小事,竟被可愛的北家人這么重視。 “你莫要提他辯解,哀家都打聽清楚了,你壓根不記著你誕辰?!碧髮嵲诓唤?,“你瞞著意欲何為?” 北玄玉淡淡道:“兒臣知錯?!?/br> 趁太后沒發(fā)作前,白歡急急走過去,一邊給老人家捏著肩膀,一邊憑用那張舌燦生蓮的小甜嘴,狂送甜言蜜餞,一點點撫平老人家的火氣。 北政覺著差不多了,起身解救難弟:“母后,訓也訓了您且就消氣罷,仔細身體。兒子與小九有要事相商,且先退下?!?/br> 太后沒好氣地擺擺手。 出了鳳凰宮,北政無奈道:“不是皇兄念叨你,此事是你輕率了,你未回來前母后就隔三差五提白歡誕辰,連屆時席上用什么都打算好了,這可倒好,一腔熱心被你澆個涼快?!?/br> 見人不回話,北政又好笑道:“皇兄也想一問,你這般意欲何為?” “沒什么?!?/br> 他這副冷木模樣,北政直搖頭,語氣有幾分幽怨:“到底心上人與皇兄不一致?!?/br> 無情冷臉面對皇兄,一向有事才會多話:“皇兄,且去御書房。” 有些事可讓太子殿下練手,而像增加國之律法這等事,萬不到他能做主的層面。 北泠將芳洲之行,看到的鄉(xiāng)下諸多惡俗——孤寡老人得不到贍養(yǎng),拋妻棄女的惡劣常態(tài),這些被皇權無視,藏在犄角旮旯里潛藏的風暴,一一細說。 且參考未來法律,新建兩種律法,一,不養(yǎng)親者打罵父母者,視其為罪,老人可告到府衙。 迷途知返可無罪釋放,態(tài)度惡劣進牢子。 二,對于拋妻棄女者采取同上措施。 北政當即便召集一眾文官,具體商議事宜。 自崔元落網(wǎng),右相一脈各個人心惶惶,光聽到御賢親王幾個字就怕的直打顫,哪里敢在節(jié)骨眼上觸霉頭。 來的都是皇帝一脈的人,有兩個是近日來從邊疆召回來的大臣。 好容易被張淳安撫下去的北政,心里又不是滋味起來,起身,走到二人跟前,喃喃道:“眾愛卿受苦了,朕愧對眾卿……” 二人跪地拱手:“臣不談受苦,謝陛下召回之恩?!?/br> 又對北泠拱手,頜首低頭示意感謝。 曲沽幽出來打圓場:“陛下,依臣之見,且先議要事罷?!?/br> 議的過程挺順利,只半柱香便當場載入律法史冊里,就等擬旨昭告天下下放各城池。 北泠又對方公之見提出意見。 聽他們這么一說,北政與大臣紛紛后知后覺的恍然,也都呈支持態(tài)度。 商議結果,在秋闈與春闈的基礎上,增設夏闈與冬闈,一年四個階段,大大增加廣大才子施展才能的機會。 且在各貧困城池建皇家學堂,免費供想上學卻無力承擔學費的孩子就讀,提供筆墨紙硯。 這項目比較大諸事紛雜,趁北鐸不知此事前,北泠當即薦左相接管此事。 自然,無一人反對。 之后便是空缺的戶部尚書。 北鐸交出權利朝堂已人人皆知,大家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他權宜之計,待風波平靜,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又會從他們心軟的陛下手中奪回權利。 誰人能不受他蠱惑,誰人在他奪回權利后,依舊有膽識不懼毒瘤與之對抗,此人選重中之重。 倒也有幾個人選北政很滿意,卻礙著先祖皇帝荒唐旨令,與顧忌著梁王顏面,一直在舉棋不定中。 皇帝一脈哪個不清楚,陛下是想過問梁王后再落子。 可能讓他問嗎?問了后跟把權利送出有區(qū)別嗎? 曲沽幽與幾十人齊齊看向北泠。 北泠清冷道:“皇兄,戶部尚書空缺半月以是耽擱諸多事宜,讓楊大人代管不是個法子,必要在今日落定人選。” 楊毅當即拱手作揖,故意叫苦不跌:“陛下,臣無能,以是力不從心啊!請陛下體諒臣!” 北政一嘆,無奈道:“御賢親王覺著何人能當任?” “唐磊?!?/br> 此人現(xiàn)在中書省當職,從烽火營出來的,原是張老爺子極為看重的武將,卻因世代書香門第的家里人極力反對從武,便在文官里謀了個職位。 性子烈火雷霆,但膽識有魄力,又有尋常武將沒有的細膩心思。 幾十人齊齊拱手作揖舉薦唐磊。 北政思量一二,點頭道:“允了?!?/br> 最后一件要事建堤壩可就沒這么順利了,如白歡所想無二,呈支持與反派爭執(zhí)個不休。 反對派主要認為建了諸多次都無法抵擋兇猛洪水,若大張旗鼓的建,卻灰溜溜的敗,別說他們了,連百姓都受不了希望與絕望來回起伏的沉重。 支持派則不予茍同,與其看著洪水猛獸肆虐,帶走無數(shù)人生命,不如豁出去一把,與之斗個你死我活。 吵如菜場,北政半個月沒犯的頭疼病一時洶涌襲來。 北泠沒說話,只派人去王府速取堤壩圖。 四個小時后,他將紙張一一攤平在桌上,將紙上前所未見的堤壩構建方式,全方位的呈給眾人。 那些反對派睜著眼啞火了。 北泠吐出白歡的經(jīng)典臺詞:“鳳鳴有毅力花十年從群雄逐鹿的世道站起,那么,自會再有十年毅力,為后世子孫創(chuàng)造無需在擔驚受怕的保護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