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皇帝一脈心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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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牽著馬風(fēng)塵仆仆,頭用布斤包裹,只露出一雙眼睛朝客棧里望。 看到某個斗笠時,眼一亮,將馬往客棧外的木頭上一栓,迎著幾十雙疑惑的視線,急急走進(jìn)來:“小姐!奴才終于找到你了!” 九娘靠在柜臺上,托著細(xì)長的旱煙,吧嗒吧嗒地抽著,面帶笑意從頭到腳打量著來人。 葛覃接受到暗影閣人給她發(fā)的眼神信號,起身,怒吼道:“三兒?是不是我爹讓你來的?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化名三兒的暗影閣人,雙腿跪在葛覃面前,無奈道:“奴才問安小姐。小姐,這批活兒實在是重要,老爺不放心別人,這才讓細(xì)心的您跟二小姐走一遭,不過您走的這些時日,老爺成天睡不好覺。” 三兒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呈上:“這不,老爺太想念小姐了,便讓奴才攜書信一封來此,讓小姐回去呢?!?/br> 葛覃接過看了幾眼,將紙疊好,不耐煩地?fù)]揮手:“哼,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不回去!” 三兒語氣無奈:“小姐,您就莫要生老爺氣了,快些收拾收拾隨奴才回城吧?!?/br> 這話必是范茂讓三兒說的,找個理由順理成章地離開。 但葛覃摸不準(zhǔn)北泠意思,只得先道:“呵,本小姐偏不,本小姐定要在這里住個一年半載!” 三兒讀懂了言下之意,故作無奈地?fù)u頭無話了。 葛覃對著幾十個村民高冷地一揮手:“今兒本小姐心情不好,不收了,你們明天再來?!?/br> “哎,是是是……” 等人走光了葛覃裝模作樣地發(fā)了會火,繼而一指大花夫婦:“你倆隨本小姐上來!” 九娘笑吟吟地目送幾人上樓,收回視線,將旱煙往背后一別,手摁上三兒的肩膀,繼而挪到手臂上將他拉起:“小哥,起來喝杯茶吧。” “您是?” 九娘笑道:“我是來福客棧老板娘,九娘。” 三兒忙抱拳,感激道:“這段時間我家小姐勞您照顧。” 九娘倒杯茶遞過去:“哪里哪里,貴人能蒞臨簡直蓬蓽生輝,何談勞煩?” 圓圓門還沒關(guān)上,葛覃就焦急地將信封遞給北泠:“姓北的狗東西開始作妖了!” 那慢條斯理開信封的二倍速,看得白歡干著急,一把奪過火速拆開,頓了頓,又默不作聲地還給北泠。 挪到葛覃跟前,小聲問:“兄弟,范爺?shù)淖謥y如雞撓,我看不懂,上面寫了啥?” “雞撓?那是狂草啊兄弟,你個小土鱉也不怕被狂草大家范爺揍!” 在北泠走后半個月,北鐸帶著一腔為君分憂的赤膽之心,身殘志堅的表示要上朝。 北政見他態(tài)度誠懇堅決,無奈應(yīng)下了。 之后短短半個月,設(shè)計構(gòu)陷皇帝一脈二十余人,有那以假亂真的鐵證,北政像處理右相一脈那般,將一干真正赤膽之心兩袖清風(fēng)的大臣,或發(fā)配邊疆或抄家,還有一個…… 葛覃說不下去了,心里直冒火,要不是礙著北泠在,早就將北政罵了個狗血淋頭。 白歡直揉眉心,即使葛覃沒說,她也清楚因此事帶來的朝廷動蕩——右相一脈大快人心,皇帝一脈心里生寒。 換作是她,也想心寒地問上天,這般衷心為國,到頭來卻落得個發(fā)配邊疆的悲慘光景,一生衷心滿腔熱忱,到底值得嗎? 心生動搖不可怕,怕就怕會因此加入北鐸一脈。 若是之前北政可能會權(quán)衡一二猶豫再三,而當(dāng)北泠查出幾十個右相一脈貪污時,已讓這位心慈手軟的帝王開始崛起。 有些過頭了,不分青紅皂白,不分他人自己人,只要有證據(jù)就殺伐果斷。 白歡對此只有一個“草”送之,已經(jīng)無法把他腦袋打重啟,得烏古古的把他送回娘胎里重塑,才能讓他看清孰是孰非。 許是北泠已料到北鐸的所作所為,沒什么怒意,平靜地翻出攜帶的筆墨紙硯,給范茂回信。 白歡湊過去一看:“……” 你們文化人之間,都用狂草回信? 再次求助葛兄:“兄弟,翻譯一下?!?/br> 葛覃道:“第一段讓范茂找上劉威,再讓劉威找上曲公,拜托他安撫心寒的大臣。第二段讓暗影閣徹查二十多人冤情,看看能否補(bǔ)救一下。第三段讓張老將軍以元帥身份上朝,震懾一二右相一脈。第四段……” 白歡:“第四段咋了?” 第四段讓暗影閣找勞什子棉花糖制作方式,葛覃白眼球一翻,不用想便知是給他媳婦找的。 “你問你家北哥去吧?!?/br> 她拒絕親口喂自己這口狗糧。 北泠迎著白歡的詢問目光,慢條斯理地將信放入信封,清冷道:“沒什么?!?/br> 白歡沒再多問:“這么說,咱不回去了?” “嗯,繼續(xù)查賬房先生?!?/br> 白導(dǎo)跟葛影后導(dǎo)了一下戲:“兄弟,等下看你表演了?!?/br> 葛覃雙指并起在太陽xue飛了一下,出了房間就開始演,從樓上罵到樓下:“什么狗屎地方,連個毛筆都沒有!” 九娘擺出一副笑臉,上前安撫大小姐:“小姐,咱這里有毛筆的,我去給你拿?!?/br> “豬鬃筆算筆嗎?本小姐非羊毫筆不用!”怒氣騰騰地一指白歡,“廢物玩意,趕緊去給本小姐找!找不到其余單金你就別想要了!” 白歡覺得這人演的真是入木三分,活靈活現(xiàn)的欠揍,“我們是鏢師不是婆子,自己買去!” 每起沖突九娘便出來做和事佬,將白歡拉到一邊:“花妹,莫要與她計較了,jiejie去買一下?!?/br> “那哪成,瀚城少說得一天路程?!卑讱g一副為五斗米折腰的樣兒,“罷了罷了,為了酬金,meimei便跑一趟瀚城吧?!?/br> 九娘笑著道:“不用跑那般遠(yuǎn),鎮(zhèn)上有一個開私塾的老秀才,我們都稱他為方叔,他那里應(yīng)有好一些的毛筆?!?/br> 白歡感激道:“太感謝了九姐!” 九娘笑著搖搖頭,說出私塾位置。 白歡道了句謝,不耐煩地對大小姐招招手:“要什么玩意記不住,跟我走買筆去!” 出了客棧,白歡一拍葛兄的肩膀:“兄弟,下次你收著點演吧,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招呼上你那張欠揍的嘴?!?/br> 葛覃:“……演得好還不行,有沒有道理了?北泠,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囂張門客?” 北泠淡淡道:“我呈放養(yǎng)政策。” 葛覃:“……” 臭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