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二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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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藍站在后面,垂著頭冷眼瞧著。 篤定地想,本就是做戲,怎會讓孕婦再做一遍,肯定直接讓她認(rèn)那勞什子親。 卻又出乎她的意料,張淳并沒開口強制性讓她驗血,而是讓宮女與孕婦又驗了一遍,以此來證明與孩子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血液不能相融。 結(jié)果顯而易見,血滴化為血霧。 魅藍一怔,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 稍后孕婦與那女人會再做一遍,只不過會以換碗為由,去后殿在里面加些能使血液融合的東西。 之后,再誆騙她驗血! ——后宮慣用的栽贓把戲罷了。 她的盲目自信,再一次落空。若說換了些什么,只不過是把血水潑掉,再重新在水盆里舀了一碗。 一直是那兩個碗,水也自始自終是水盆里的水,她也沒看見二人在碗里放什么東西。 心里直打鼓,世上怎可能有在沒動手腳的情況下,只憑那綠光便能驗親的寶貝? 不,皇后定是…… 心里還沒反駁完,孕婦的血與jiejie的血便落在了碗里。 只幾個瞬息,兩滴血便像受到什么指引,緩慢地靠近對方,一點點的融合在一起! 魅藍臉上血色瞬間全消,驚愕地直搖頭,怎可能?! 直到聽到一句:“琳瑯,該你與本宮了。” 哪怕面對老鴇,魅藍都沒出現(xiàn)這般慌亂的表情,那綠光竟當(dāng)真有神效! 再無法做到冷靜自若,猛跳著一顆心,面對張淳的逼近,驚恐地連連朝后退。 慌亂道:“皇…皇后娘娘,民女,民女有些不適,還請皇后娘娘明天再驗。” 絕對不能驗,一驗便全完了! 張淳冷笑一聲,強硬地拽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后退一步:“你怕什么?滿口是張詢孩子,卻連血都不敢驗?” “不,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確定是張洵的,為何還要驗?” 魅藍怕的失去了理智,掙扎著白著臉大喊:“皇后莫要仗著身份欺負(fù)平民!民女肚子里是張家的種,是他強占民女懷下的,民女要見陛下,請陛下做主!” 張淳懶得跟她廢話,拽著踉踉蹌蹌的魅藍來到桌子前,拿起一針刺破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擠了一滴入碗。 魅藍腦?!稗Z”一下,瞬間空白耳鳴,如墜冰窟地望著皇后的血與她的血,逐漸各自化為刺眼的血霧。 一霎那,全身的骨頭仿佛一瞬被抽了去,直直往地上癱。 張淳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冷聲道:“血無法相融,琳瑯…不,魅藍,你還要作何解釋?” 在這鐵證如山下,什么辯解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且方才言之鑿鑿對老鴇與紈绔的辯解,一切都顯得如同笑話。 冷冷的厲聲,仿佛劊子手里的那把刀,宣布著她的死亡:“魅藍,欺上瞞下,滿口謊話,一罪構(gòu)陷國之忠家,二罪構(gòu)陷三品將軍,其罪,當(dāng)誅!” 魅藍呆滯地跪坐在地上,直朝無盡的黑暗深淵里掉。 宮外的鵝毛大雪悄無聲息地落著,幾片飄到了她臉上,猛地拉回她一點神智,她喃喃地大喊:“我要見梁王!我要見梁王!” 有活路,王爺能救得了她! 自始自終作壁上觀的白歡,到會子才開口:“梁王與你無親無故,不甚相熟,你見他做什么?” 想不動聲色地引出與他的勾當(dāng),失神的魅藍剛要開口,突聽宮院里傳來周末瀚大喊——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叨擾娘娘,陛下有一事要問柳洲琳瑯,令微臣即刻將她帶到圣前!” 他看不到主殿,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暲湫Γ骸氨緦m這里有兩位柳洲琳瑯,你要的是哪一位?” 周末瀚心里猛跳了一下,真琳瑯果真是被御賢親王劫走! 周末瀚道:“回娘娘,真名叫魅藍的那位假琳瑯?!?/br> 魅藍臉色瞬間比雪都白。 白歡一挑眉,第二幕來了。 張淳冷聲道:“本宮這里剛鬧了一出真假琳瑯,剛好,前去與陛下說個清楚。芹嬤嬤,將琳瑯帶上?!?/br> 不多時,周末瀚便瞧見了兩個琳瑯。 真琳瑯本發(fā)懵的眼神,一看見他瞬間轉(zhuǎn)為恐懼,直朝白歡身后躲。 周末瀚心沉了沉,果然,聽見他聲音,認(rèn)出他來了。 再一看假琳瑯,白著臉救命稻草般的看著他。 一瞬,周末瀚就全明白了——身份已泄露,怕連孩子都已澄清。 不過,皇后他們并未問出幕后一切,否則,早就去了御書房。 他一把拽著魅藍的手臂,朝旁邊挪了挪,肅穆道:“稍后去見陛下,需得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圣上面前不可誑語!” 一轉(zhuǎn)身,背對著眾人,怕北泠聽到,用口型道:事情敗漏,你且承擔(dān)下一切。 怕她看不清,重復(fù)了兩遍,又緩慢道:只要你閉口不說,梁王定會救你,你對他很重要。 魅藍一顆發(fā)麻的心,瞬間平靜下來,用力點點頭。 周末瀚松開她,肅穆道:“切記,好好說!” “是,我知道了大人?!?/br> 白歡挑挑眉,默默搞事:“喲,看這樣子周大人跟魅藍關(guān)系匪淺,莫非是魅藍…紅顏榻上的一位?” 周末瀚臉?biāo)查g黑了:“白歡,莫要潑臟水給本官!” “周大人啊,你一急我咋感覺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味呢?” 白歡突然一怔,捂著嘴巴,驚訝道:“呀,魅藍肚子里的孩子不會是你的吧?你不想養(yǎng),人家只得機關(guān)算盡,再給孩子找個爹?!?/br> “白歡!”周末瀚只感覺這女人是他命中克星,能輕易地挑起他的怒火,“構(gòu)陷二品重臣,其罪當(dāng)誅!” “誅誰?” 那冰冷壓迫直朝周末瀚頭頂壓。 周末瀚胸口倏地隱隱作痛,“微臣…微臣在與白姑娘說笑。” 白歡滿臉真誠:“周大人,皇后娘娘那里新得一個寶貝,能隔人認(rèn)親,我真建議你驗一下,若真是,那就提前恭喜大人喜當(dāng)?shù)??!?/br> 其實不大行,得靠助力。 孕婦的肚子是假的,jiejie是假的,這兩個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是大姐頭很少露面的女衛(wèi)。 水是真的,碗里也沒放東西,而之所以能讓血相融,真相藏在手中。 她倆的掌心提前涂抹從圓圓那里弄來的藥粉,刺破手前,先抹到針頭上,粉進入血液,縱使是一人一狗也能使之血液相融。 說這些,只不過憋了幾個小時,有點悶,就想扎扎別人的心找樂子。 周末瀚血液直充腦頂:“白歡?。 ?/br> “不驗就是了,你氣啥?搞得很容易讓人誤會啊周大人?!?/br> 周末瀚胸口悶疼,黑著臉一甩披風(fēng),走前頭去了。 事情告一段落,張淳心里的郁結(jié)一掃而空,好心情地朝白歡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個氣人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