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論抱與被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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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遇北鐸一事,讓原本去暗影閣的計劃落空。 樂兒在下座城池的皇家寺廟中,離都城一天半的路程,明日護衛(wèi)隊便會出發(fā),北泠怕那邊有差池,決定待雨小些便回府準備。 白歡欣賞同意。 到中午傾盆大雨才漸漸變?yōu)殇罏r小雨。 北鐸那艘畫舫再不耽擱,向岸邊駛?cè)?,奇怪的是,剛駛沒多久,便又調(diào)頭折返,向上游劃去。 白歡觀察著畫舫的動靜,再默不作聲地一掃岸邊芝麻大點的馬車。 這輛能自由出入后宮的馬車,大喇喇地拴在那里,比電燈泡都晃眼。 “北鐸知道你在這里了,說不定還猜到你看見他?!?/br> 北泠清冷道:“無礙?!?/br> 只要城門將士沒瞧見御賢親王出城,北鐸便會進行他的籌謀。 他也只是推斷,并不能確定北鐸會去刺殺,但樂兒再經(jīng)不起一點兒波折,便是萬一他也定要去。 二人下午兩點回府。 白歡扒拉出她的隱形衣,正想換回衛(wèi)衣,李鑫過來了,手里的托盤上放著六件折好的黑色勁裝與黑靴。 白歡雙手環(huán)胸,笑得意味深長:“想的還挺周到呢?!?/br> 幾個小時前還說我給你做的松散些,這剛回來松散的勁裝就來了! 呵,怕不是早就做好了讓她換衣服的打算! 果然―― “可不是嘛白姑娘,爺前幾天便讓屬下去做了,無論款式、服帖程度,絕對附和您的喜好?!?/br> 白歡“嘖”了聲:“行,我認了。你替我謝謝你家爺,我祝他三年抱十個,生一堆熊孩子氣死他!” 李鑫一頭霧水,要生不也是您跟王爺生?要氣您也不得氣著?何要氣自個呢? 李鑫覺著他有點看不懂,只好把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述給了能聽懂的爺。 然后李鑫便看見他家常年冷淡臉的爺,嘴角勾著一抹小弧度,心情有點很愉悅地進了臥房。 “……” 果然有些話只有夫妻倆才懂。 北泠沒過多久便出來了,候在外間的李鑫又驚了一把。 不夸張地說,這么多年,頭一回見爺全身黑的徹徹底底,黑玉簪,黑窄袖輕便長衫,連腰帶都是黑色。 再一想自家王妃的喜好,李鑫感覺他瞬間便悟得透透的。 “李鑫。” 李鑫忙收心緒,彎身回道:“爺有何吩咐?” 北泠理著袖口,清冷道:“我與白歡要與接樂兒,后天歸府,行蹤瞞著?!?/br> 李鑫遲疑道:“爺,可是王府所有人都瞞?” “嗯?!?/br> “是?!崩铞涡念I(lǐng)神會。 古裝款式多,但主要構(gòu)成也就那幾件,由鄭嬸親自教了一遍后,學習能力十足的白歡就已經(jīng)能自己動手穿。 勁裝不比白色長裙勒人,無論里裙或長衫都寬松的很,最讓白歡中意的是皮質(zhì)腰帶,松松垮垮甚得她心。 等北泠到她這的時候,她拆掉鄭嬸給她綰的發(fā)髻,正在扎馬尾。 嘴里銜著一根紅繩,到脊背長度的發(fā)被她高高舉起,拿手收攏著細碎的發(fā)。 北泠站在臥房門口盯了她一會,待她把頭發(fā)綁起才開口:“好了?” “ok,馬上出發(fā)!” 起身時貼在發(fā)邊的紅繩帶隨著馬尾輕輕晃動,黑的發(fā)紅的繩,漂亮張揚的十分扎眼。 北泠不自覺地從頭到腳打量她幾眼,他想,果然他的心上人最適合黑色了。 白歡也在打量著北泠,在心里“哇哦”了一聲:“喲,朋友,煥然一新呀,今兒咋有興致?lián)Q個色穿?” 在黑衣的襯托下,那張冷淡的臉顯得格外冷戾,連聲調(diào)都仿佛夾雜著冰渣子:“偶爾起了興致。” “不錯,挺帥,以后可以多穿穿?!?/br> 白歡拿起隱形衣,說是衣服,外形卻似斗篷,銀白色布料光滑的能折射出彩光,敞開后十分大,塞五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我先給你示范一遍。” “且慢?!北便霭淹忾g的李鑫叫進來,“可以了?!?/br> 李鑫正一頭霧水,就見白歡抖開了隱形衣,翻了個面,披在身上。 他便活生生瞧見了未來王妃的上半身隱入了空氣中,接著是腿,再然后是兩只沒了身子飄在空中的手。 “??”仙法?! 北泠反應(yīng)平平:“我與白歡會披著隱形衣出都城?!?/br> 李鑫艱難地從死機的腦殼中扒拉出一點信息,心領(lǐng)神會地點頭,爺這是要制造他在都城的假象。 原來竟是可以隱形的衣服!太聳人聽聞了! 他實在收不掉驚悚,便瞪著眼珠子道:“是……屬下,屬下領(lǐng)命?!?/br> 王妃到底來自怎樣一個神奇的國度?! 白歡敞開衣服,半個身子隱形半個身子露出,“這玩意只能做到隱形,做不到隱藏氣息…就是說人可以碰到我們身體,到人多的地方注意點。” “嗯。” “進來吧朋友?!?/br> 北泠鉆進隱形衣,戴上巨寬松的帽子,二人瞬間與空氣融為一體。 李鑫感覺到身邊有一股風飄過,接著聽見了空氣中傳來的對話―― “……朋友,你能不能過去一點,你擠著我了?!?/br> “近距離方便挪動?!?/br> 李鑫:“……” 他們走后,十幾歲的年輕人愣了半盞茶才消化這事。 關(guān)上正廳的門,對鄭嬸一臉深沉地囑咐:“王爺與白姑娘接下來幾天要玩游戲,我全權(quán)負責他們的吃喝熱水,你這幾天去膳房幫忙?!?/br> 鄭嬸福身應(yīng)下,臉有點燥紅:“老奴絕不打擾王爺與白姑娘……” 李鑫嚴肅地點頭:“嗯,所以,讓下面的人都有眼力見一點?!?/br> 爺,請恕屬下愚笨,只能找這樣的借口了! 二人頂著毛毛細雨出了府,尋了一個偏僻路徑往北城們趕。 隱形衣披在里面看外面是霧蒙蒙的,視線雖不大好,但看路沒問題。 白歡捏緊衣服口子,諾大的帽子將二人的腦袋遮的嚴嚴實實,衣擺拖在地上,猶如披了一個麻袋在行走。 北泠離白歡極近,胳膊挨著胳膊,那冷冽的青草木味,彌漫在這逼仄的空間內(nèi)。 白歡沒由來的覺鼻子有點癢,不適地朝那邊挪了挪。 下一瞬,旁邊人的胳膊又挨了上來。 “朋友,你不覺得擠嗎?” 北泠無言地看她一眼,聽話地挪了,卻默不作聲地將腳踩在拖地的衣擺上。 衣服一緊,白歡一個踉蹌,猝不及防地朝旁邊的人身上倒。 北泠順著她的勁道身子也一歪,由北泠當rou墊,二人倏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得虧這小道偏僻,無人看到有三條腿在地上扭動的驚悚一幕。 “看吧。”北泠表情淡漠地扶著白歡起來,“近距離方便挪動?!?/br> 白歡無語地理著隱形衣:“行吧?!?/br> 怕再摔了,叮囑道:“你再過來一點?!?/br> 北泠眼角染上幾分得逞的笑意:“好的?!?/br> 他胳膊貼了會白歡,默默地朝她背后挪,濃郁的洗發(fā)水香味瞬間撲滿鼻。藏在發(fā)間的紅繩帶,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 北泠看了會,緩緩抬起胳膊。 白歡突然感覺頭發(fā)一緊,不疼,很輕,她驀地轉(zhuǎn)頭,表情狂躁:“你母后沒告訴過你,不能隨便拉女生頭繩嗎?!” “有蚊子……”北泠拉著紅繩一臉真誠。 心里卻在想,唔,果然如想的一般,如一只炸了的野貓。 可愛。 下雨天有個屁的蚊子,白歡兇狠道:“松手!再不松開就抽你!” 北泠松了手。 走了會,又有一個想法呼在北泠腦海之欲出,人的劣根性大抵如此,不實行便在心里百爪撓心得很。 北泠問道:“白歡,這般走你不感覺太慢了嗎?” 白歡點頭,照這個速度下去,天黑都不一定能到達城門口。 她想了想,提議道:“這段路沒人,不然拿掉隱形衣?” 北泠拒絕的很干脆:“這些天黑甲御林軍在全程搜捕殺我的刺客,冒然去掉,碰到了怎么辦?” “你有辦法?” “有倒是有,如果一個人抱著一個人的話,速度會快點?!北便鲆活D,裝模作樣地轉(zhuǎn)過頭,“不過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親。” 白歡無語地盯著他:“男女大防,那咱這是什么?” 北泠道:“這是權(quán)宜之計。” “事多。就這個辦法了?!?/br> 北泠一臉矜持點頭:“也是,眼下也顧不得這般多了?!?/br> 還沒為自己的計謀得逞開心兩秒,手里便多了一撮布料,怔愣間,膝蓋猛地被白歡抄起。 北泠:“……” 白歡公主抱著北泠,叮囑道:“捏好口子?!?/br> 北泠:“…………” “別說,這速度還真快了不少?!?/br> 走了幾百米,北泠才緩過來,臉僵的像塊冰石:“停下。” “咋了?”白歡低頭一掃朋友發(fā)黑的臉,輕咳一聲,“害,樂兒小朋友要緊,你就別大男子主義了。” “停下?!?/br> 白歡把人放下,正想說話,手里被回塞一撮布料,身體猛地騰空。 白歡:“……朋友,趁我還能控制我自己,給你三個數(shù),你放我下來。” “捏好?!北便瞿_尖重重一點,身形輕巧的上了房檐,速度極快的在檐上輕功飛行。 白歡捏布料的手骨節(jié)泛白,努力克制著洶涌的暴躁:“朋友,我覺得咱們貼著一點點的走,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br> 身影上下起伏,懷里的人穩(wěn)穩(wěn)當當,北泠聲音淡漠:“樂兒要緊,此時不該計較大女子主義?!?/br> 把她的話一五一十地堵了回來。 白歡:“……” 一口牙齦險些咬碎,行,你烏古古的北泠! 拳頭一會攥緊一會松,反復(fù)半盞茶后,終接受了她嬌唧唧躺別人懷里的cao蛋事。 北泠一瞥懷里的人,語氣難掩舒暢:“你比看起來要輕?!?/br> 白歡青著臉對他肩膀來了一拳。 壓制蛇羅毒痛到臉色蒼白都不吭一聲的御賢親王,此時低低“唔”了聲:“你打我做什么?” 白歡表情兇狠的像一個反派:“閉嘴!” “噢…”北泠十分有眼力見的見好就收。 一柱香后,二人披著隱形衣,順利瞞過守城將士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