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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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也似地環(huán)視四周,明明一扭頭看見房子就在身后,但只要走過去,抬起腳的下一秒它就會被替換成那條盡頭有火光的路。 惶惶不可直視的黑暗披頭蓋地籠罩在這一片大地。就連剛剛吵鬧到讓人心煩的蟲聲也不知何時被按下了休止鍵。 安靜,太安靜,陰森,近乎死寂。 王師傅哆嗦著環(huán)視四周,拔腿就跑。 他也顧不上自己是往屋子方向跑還是往路上跑了,反正不管往哪跑,他都不可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斃。 必須逃!逃! 哈、哈、哈...... 瘋也似地跑出不知道多遠后,王師傅停下來,喘著粗氣環(huán)視四周。 詭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他面前的景色再度出現(xiàn)了扭轉(zhuǎn),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上。 周圍樹影婆娑,岔開的枝條鬼怪般張牙舞爪,發(fā)出一連串沙沙沙的聲音,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鬼打墻。 無論往哪里跑,都會回到原地。 這一幕對于曾經(jīng)看過恐怖片的人來說都不陌生。 王師傅嚇得手腳冰涼,瞳孔驟縮,渾身冒冷汗,這是人在極度恐懼下表現(xiàn)出來的基礎(chǔ)癥狀。 恍惚間,他恍惚想起自己方才做的噩夢,滿是樹木的陰影中仿佛有一角紅裙飄過,空洞的眼白直勾勾地盯著他,漫天黑發(fā)飛舞。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他嚎啕大哭,扯開嗓子大喊救命,卻只能聽見山谷內(nèi)空蕩蕩地回音,疊了千重百重,混進無數(shù)詭異低語。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br>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繼續(xù)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跑。 那里是道路的盡頭,浮著一點明滅火光。 正是這點幽幽的火,讓周圍環(huán)境無限延展,毛骨悚然。 王師傅六神無主,一邊跑一邊哭,好幾次摔到地上來了個狗啃泥,也不管擦破皮的膝蓋,踉踉蹌蹌爬起來繼續(xù)跑。 他睜著眼睛看那火,直到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映入眼簾的,并非王師傅想象的人影,而是一具放在靈堂內(nèi)的棺材。 難聽的聲音從棺內(nèi)傳來,像用指甲在瘋狂摳挖棺壁,傳出莎紙那樣撕裂聲。 棺材上纏著的鎖鏈攔住了棺蓋不斷開合的跡象,符咒好好地貼在上面,紙上的朱砂卻浸濕了,融化出一滴一滴粘稠的油來,墜落在地上。剛剛看到的那點火,是棺材上點著的長明燈。 風(fēng)一吹,驚雷響過,大雨瓢潑。 靈堂周圍的白布揚到了夜空里。 燈滅了。 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虛假的打工人:77 真正的打工人小紅:好嘞老板,兩只燒雞到賬! 第16章 、16 第二天宗祈起床推開門, 發(fā)現(xiàn)外面濕漉漉的,到處都是水,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青草泥土味, 猛然吸一口到肺里, 鼻翼間充斥著腥味。 昨晚下大雨了? 對面正巧推門而出的龍傲天:你不知道? 話剛說出口, 他立馬攥起拳頭放在嘴唇邊瘋狂咳嗽補救:咳咳咳......這樣的天氣, 老頭子昨晚可是做噩夢咯。 你也做了噩夢?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黃毛和烏鴉也一前一后從另一邊走出來。 他們兩個都沒睡好。最開始先是蟲子沒有止息的吵鬧,后來又是突如其來的暴雨, 能睡好才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見過山崖上那具詭異懸棺的原因, 演員們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做了噩夢。 昨晚暴雨如注, 閃電更是跟不要錢一樣一束束降落大地,將漆黑夜幕猙獰撕裂。 就連龍傲天這種睡覺通常如同死豬的人都被驚醒,更何況其他人。也正是雷聲巨震,將他們從噩夢中拽醒。 幾個人在門口隨口一聊, 發(fā)現(xiàn)大家昨晚的噩夢或清晰或模糊, 但相同點是竟然都有那具棺材,心頭登時一跳,正想仔細探討,卻聽黑發(fā)青年開口。 宗祈誠實地回答:我不僅沒做噩夢,也完全沒感覺到吵耶。 他擁有專屬版厲鬼空調(diào)外加驅(qū)蟲器, 格外安穩(wěn)地度過了一晚。 其他人:...... 修理工中止了這個話題,大家都吃過早飯了吧?昨天修整了一晚上, 今天也該開始我們的支教任務(wù)了。 等等, 還有一個人還沒出來......哦,出來了。 王師傅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所有演員都皺了皺眉。 無他, 相比起其他人頂多淡淡的疲色,王師傅如今簡直就像失了魂一樣,瞳孔發(fā)直,臉色慘白,腳步虛浮。 龍傲天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小王,昨晚沒睡好? 后者沒答話,飄一樣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徑直往前走去。 修理工皺了皺眉。 身為資深演員,他當(dāng)然知道提前獲取副本內(nèi)信息有多么重要。特別是在第一幕戲通常難度不那么高的情況下,搜集信息就變得勢必可行起來。 所以昨天晚上,等安娜睡下后,他其實是想一個人出去看看的。 只不過打開門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王師傅和龍傲天的房門大開著,龍傲天在里面呼呼大睡,王師傅不知所蹤。 修理工覺得奇怪,正想去茅房看看,卻在路上碰到了烏鴉和黃毛。 兩個大男人一起去上廁所未免有些奇怪,又是這樣深更半夜的,最重要的是,修理工確定他們兩個在拍電影之前還不熟,怎么會突然一下熱絡(luò)起來? 這個疑點被他暗自記下,等著回去匯報給銜尾蛇組織。 宗祈綴在隊伍最后,擔(dān)憂地壓低聲音:小紅,你昨晚不會把人家的魂給吃了吧?雖然這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也罪不至死...... 嗬! 話剛說完,宗祈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冰寒環(huán)繞,像是被從后頸那樣劈頭蓋地澆了一桶冷水,格外酸爽。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懷疑你的。 黑發(fā)青年連忙舉起雙手投降,這才讓紅衣女鬼收了陰冷的鬼氣,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本來也就是問問,畢竟當(dāng)前存活演員還是明晃晃的7人,一個也沒少。 奇怪的是演員尖叫值莫名漲到了300,導(dǎo)演手冊上分明寫著協(xié)助員工恐嚇演員是不會得到尖叫值的,也不知道昨晚哪個演員遇到了驚魂時刻。 就在宗祈暗地里和小紅交流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演員也察覺到了不對。 路口攔著幾位村民,個個手里拿著農(nóng)具,看到他們過來后不容置喙地攔住了往前的道路。 黃毛上前一步:幾位大哥,你們這是...... 教室在那邊,你們走反了。 其中一個惡聲惡氣,不是來教書的嗎? 四叔。 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一道清麗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宗祈抬起眼睛,發(fā)現(xiàn)那里站著的正是昨天一個人跑到他們屋子來送飯的小女孩。 他們都是村外來的先生,什么都不知道,還以為教室往這邊走哩。 小女孩身后帶著一串比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個個面黃肌瘦,從衣服的破洞里都看得見肋骨,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 雖然他們瘦得跟皮包骨頭沒兩樣,每個人手上卻抓著一本磨破皮的課本,望過來的眼神亮晶晶的,齊齊叫老師好。 四叔,就讓我?guī)壬鷤內(nèi)ソ淌野伞?/br> 被喚作四叔的農(nóng)夫和身旁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不情不愿地點頭,讓神女快點把人帶走。 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在村里竟然這么有話語權(quán)? 幾位演員默默地記下了這個詞。 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在村民口中聽到神女這兩個字了,如今才恍然大悟,原來面前頭上戴著黃金鳳凰的女孩子就是村子里的神女。 這個詞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風(fēng)俗傳統(tǒng),正巧,他們的角色卡上也說這座村子數(shù)百年前是一處遠近聞名的古部落。 得到首肯的神女松了一口氣,先生們,請跟我來。 不論是人設(shè)還是劇情,此時都不是和村民發(fā)生沖突的時候。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宗祈遠遠地往山崖上望了一眼,心頭一跳。 那片縛著鎖鏈和符紙的懸棺群不見了! 幾個農(nóng)夫看到他的眼神,立馬攔在面前,看什么看,快走! 等走到看不見那些村民的地方,黃毛才故作大聲地嘟囔一句:真是的,也不知道村里是有什么秘密。不讓我們過去也不早點說清楚。 抱歉。神女連忙道歉,是我們沒有說清楚,怠慢了先生們,但最近村子里的確有大事。 大事? 幾位演員絲毫沒有套路一個十歲女孩的羞恥感,立馬開始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唱起大戲來。 這樣啊。 原來是有大事,早知道這樣我們就晚點來了。 確實,不然冒昧打擾貴村,實在過意不去。 千萬別這么說! 神女急得滿臉通紅:有教書先生們愿意來教我們識字,感謝都來不及,又怎么會不歡迎。 孩子們怯生生地點頭。 六叔叔以前告訴我們,只有讀書識字,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可惜村子實在是太窮了,先生愿意來,已經(jīng)是我們最大的榮幸,村長爺爺年年都會寫信給鎮(zhèn)上,這是唯一收到回信的一次。 黃毛和烏鴉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烏鴉淡淡地開口:原來如此。對了,小meimei,我想問一下,你頭上的飾品是自己編的嗎?我們這次來支教也有考察項目,正好需要搜集這方面信息。 這一番話恰到好處,不僅合情合理,還可以刺探信息。資深演員的實力可見一斑。 面對這些別有所圖的大人,小神女根本沒法招架,只好如實相告:這對金鳳凰是我們村子里從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歷代神女的標志。 劇情進度猛然上漲1%。 那其他人的呢,可以賣給我們嗎? 修理工跟著追問,meimei不要誤會,因為我女朋友很喜歡這些頭飾,也想為村子出一份力,可以的話我們都想買一些回去。 安娜也在一旁配合地點頭。 昨天他們進村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村里的婦女頭上都有編織精美的飾品。然而不僅從外觀,還是從村民平日里的裝扮都不難得出荒村并不富裕的信息。既然荒村窮到這種地步,又為何會有這些裝飾品呢? 聽到他們提到飾品,神女臉上的表情慌張了一瞬,抱歉,那些不能賣。 她絞著手指轉(zhuǎn)移話題,啊,教室到了。 村民口中的教室是一座十分簡陋的土屋,屋頂鋪著的瓦片參差不齊,干草盡數(shù)被雨水浸濕,濕漉漉地往屋檐下滴水,掛成雨簾。 神女將他們帶到門口,摸了摸每個小孩的頭,要好好跟著先生們學(xué)習(xí)上課。 我們會聽話的,神女jiejie。 小孩們異口同聲地說著,排著隊一個個走進去排排坐好,將手上的課本攤開放在桌面。 教室狹窄逼仄,好幾張桌子角都用石頭墊著,椅子上到處有白蟻肆虐的痕跡,黑板更是小到不能再小。 但饒是如此,也能看出教室被整齊收拾過的痕跡。桌子和講臺擦得干干凈凈,黑板周圍邊角的粉跡被抹去,破舊的書整整齊齊地放在桌面,旁邊堆著一盒孩子們特地撿來,可以當(dāng)粉筆用的石子。 村里的六叔是知青,回鄉(xiāng)后搭了個教室教我們讀書識字,這里以前是我們的教室。 宗祈順口問:那現(xiàn)在他人呢? 前兩天村里下暴雨,引發(fā)了泥石流,六叔又碰巧崴到了腳,被卷下懸崖...... 神女嘆了口氣:不說這些了,先生們先上課吧,孩子們都等不及了。 被這群瘦弱的孩子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盯著,安娜也不自覺柔和了眼神,上前從那一箱書里拿起語文課本。 先跟著老師一起讀一遍吧。 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肚子,輕聲說。 宗祈看到,在這個瞬間,安娜的角色演繹度猛然暴漲,一躍成為遙遙領(lǐng)先的那個。 ...... 很快,演員們分配好了各自教的課,黃毛則蹲在門口窗臺上為教室里的學(xué)生進行拍攝特寫,烏鴉背著手和修理工一起在檢查孩子們具體的學(xué)習(xí)進度,龍傲天則拿著根拐杖,笑呵呵地坐在背后。 宗祈環(huán)視一圈,喊住了準備離開的神女:你不一起來上課嗎? 他早就發(fā)現(xiàn)這些來上課的全是男小孩,剛剛被村民攔下的時候,好幾名手里端著簸箕的女孩子遠遠地看著他們,表情滿是羨慕。 我還得回去祈福。 神女低下頭,抓著自己的裙角。 村里的女孩子不用上課嗎?宗祈放緩了聲音。 她們要學(xué)編織和繡花,還要喂養(yǎng)村里飼養(yǎng)的牲畜,準備家里的飯菜,還要和我一起祈禱......平時很忙,沒有那么多學(xué)習(xí)的時間。 女孩顯得有些局促:而且她們很快就要嫁人,離開村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人會愿意為她們買單。 這一點在這座偏遠的荒村里顯得更加赤/裸殘酷。 沒關(guān)系。 宗祈笑瞇瞇地說:不是還有多余一間教室嗎,如果每天干完必須要干的事情,還有時間的話,都可以來這里找我上課。 真的嗎?神女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反應(yīng)過來后才滿臉通紅地站好,先生......真的可以嗎? 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老師了。 黑發(fā)青年彎下腰去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送走了全身洋溢著快樂的小女孩后,宗祈在心里笑了。 雖然他也有打著接近神女刷劇情進度的想法,但更多的還是真心想擔(dān)下老師的職責(zé),為這些生在深山中的女孩們做些什么。 他側(cè)頭看了眼屋檐下依舊神思不屬,一路上反常無比的王師傅,心里奇怪。 小紅不能出現(xiàn)在鏡頭下,所以它只是放出點鬼氣,在夢里用鬼打墻嚇了一下對方,頂了天不過一個噩夢而已??墒强赐鯉煾等缃竦哪?,實在也不像是僅僅驚嚇過度,反倒真像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