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晴朗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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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北京找你嗎?” “怎么了?” “我想搬到北京去?!标艾幷f:“我在廣州待夠了,我受夠了廣州?!彼蝗豢蘖耍骸拔沂軌蛄藦V州,我想去找你們?!?/br> “好的。來吧。” 欒念想不起這是臧瑤第多少次搬家了,從他認識她起,她就不停的流浪,從來不肯在一個地方久居。 “謝謝。”臧瑤道了聲謝,輕輕掛斷了電話。 譚勉坐回來,笑了:“原來是在等臧瑤的電話?!?/br> “不是?!?/br> “那你為什么一直看電話?”譚勉問他。 “可能會有工作電話?!睓枘钸@樣說,但他等的工作電話并沒有來。 “所以臧瑤發(fā)給你做什么?” “她想來北京住一段時間?!?/br> “挺好,你房子大。要我看,你們倆也別僵著了,這次她來,把該辦的事辦了,索性在一起吧?!弊T勉開始胡說八道,臧瑤和他們一起玩了那么多年,她和欒念看起來不清不楚。朋友們不止一次賭他們什么時候修成正果。 欒念沒有講話。 他跟臧瑤之間并不是譚勉所說的那樣。臧瑤是他很好的朋友,好到他對臧瑤沒有欲望。 “住在你那個房子里吧,我?guī)退斗孔?。”欒念并不想跟臧瑤住在一起,一旦住在一起了,很多事更說不清了。 “臧小姐差你這點房租?臧小姐差的是你將她吃干抹凈的動作。”譚勉打趣他。 欒念并不想多講他和臧瑤的事,事實上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愿意將自己的私生活給別人看。更何況他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私生活。 這個夜晚太無聊了,沒有任何事能提起他的興趣,卻在兩個女人經(jīng)過時猛然想起穿啦啦隊服的尚之桃。 他喝了酒回到家,周末的好睡眠并沒有如約而至,順手拿起手邊的書來看,心里思索尚之桃的問題解決了嗎?她這次沒有向自己求救,所以事情卡在了哪里? 供應(yīng)商打電話給他,他接起,聽到供應(yīng)商說:“問題解決了,馬上就重新跑數(shù)。也跟您打個招呼?!?/br> “怎么解決的?”問題解決了,尚之桃都沒跟他說一聲? “alex打給我了,說了一下情況。合作這么久了,偶爾有一點小失誤沒關(guān)系的,吃虧是福。”供應(yīng)商多聰明,自然不會對欒念說alex要在后面的項目中補償他的事。他不說,不代表欒念不知道。 尚之桃可以,搞定了她的直屬老板,她真是知道誰能救她了,學聰明了。 “flora將新的brief發(fā)給你了嗎?” “發(fā)了。下午就發(fā)了?!?/br> “好的?!?/br> 尚之桃給供應(yīng)商發(fā)了新的brief,她犯了那么大錯誤,連解釋都沒有一句。徑直打給她,她沒有接。欒念所有的狠話都堵在喉嚨里,她不接,他的火無處發(fā)泄。 欒念生了悶氣。 他從來不生悶氣。他從小就厲害,周圍的人都讓著他。哪怕到了職場,他也比別人跋扈一些。從前談的那么兩三次戀愛,他也不做君子,倒是不用跟前女友吵架,但他一來一去講話十分氣人,幾句話下來對方就會熄了火。哭鬧對欒念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前女友都知道。 他生氣,是因為尚之桃犯了那么大錯誤都不跟他解釋。她吃喝熱鬧什么都不耽誤,給她的直屬上司打個電話了事,根本沒想過如果不是他發(fā)現(xiàn)問題,這個錯誤將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她以后又該如何在公司立足? 那股氣就纏在他心口,吐不出來,也散不下去,就那么一直憋著。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他在家里健完身,去廚房做一口吃的,看到手機亮了一下,尚之桃給他發(fā)消息:“l(fā)uke您好,alex讓我跟您確認一下,下周的市場部周會您要參加嗎?”只字不提她犯錯誤的事。 尚之桃壓根不想提那件事,有什么可提的,被他劈頭蓋臉罵了那么一頓,獎金扣了,不能晉升了,也不能加薪了。之前kitty交的創(chuàng)意出問題,開始客戶差點解約,還是欒念出面擺平了,但那次都說他什么都沒說。公司的人說他護犢子,他對尚之桃那么苛責,無非就是因為她不是他的“犢子”,哪怕她跟他有過那么兩次很親密的時候。 “alex為什么不自己問我?你們市場部沒人了嗎要派你來問?”欒念生氣的時候也還是會講道理,但他從來不跟尚之桃講道理。 尚之桃見他又開始蠻不講理,就回他一句:“那我讓alex自己問您。剛剛是因為他被其他工作纏住,就順口讓我?guī)兔栆痪?。抱歉打擾了?!?/br> 尚之桃說完就給alex打電話:“l(fā)uke說讓您自己問他。” “嗯?他心情不好?” “我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他心情好不好?我跟他又不熟。 尚之桃掛了電話就去洗衣服,徹底將欒念當個屁放了。你兇我,我還不喜歡你了呢!此時的她就是那個涉世未深的幼稚的人。她以為自己是在跟上司較勁,其實不是,她是在跟她喜歡的人較勁。只是她潛意識里不肯承認而已。 尚之桃下一個周一一早看到板著臉的欒念的時候,依然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后又站到電梯角落。欒念看都沒看她一眼,電梯門開了徑直走了。欒念那股氣就堵在他心口,這悶氣讓他對尚之桃置之不理。他也納悶,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分,一分六十秒,六部電梯24小時就位,他為什么總能碰到尚之桃? 尚之桃坐到工位前認真開始工作。她犯過一次錯誤,差點搞砸了平生第一個項目,于是格外小心,再不肯犯錯。lumi來的時候見她認認真真就跟她打招呼:“勞模,“表”妹,我司優(yōu)秀員工,工作呢?” 尚之桃被她逗笑了,然后拉著她講了她brief提錯的事:“我不能再犯錯誤了。我要好好工作?!?/br> “l(fā)uke要扣你獎金?一年之內(nèi)不許你升職加薪?”lumi有點驚訝,欒念再嚴格,也沒堵死別人的后路過,他那人只是嘴不好,如果他大殺四方,那你不用問,肯定是那四方有問題。但這次的四方是人畜無害的尚之桃??!lumi認真思索良久,終于忍不住問尚之桃:“小桃桃,你仔細想想,你確定你沒得罪過luke嗎?” “我沒有啊?!鄙兄腋业米锼麊幔拷又鴨柕溃骸盀槭裁催@么說?” “因為luke顯然是在給你穿小鞋。不然怎么解釋這事呢?” “l(fā)uke又不是第一天給我穿小鞋,我可是三番五次被他勸退的人。”尚之桃笑了笑,扭過頭去工作,不再談?wù)撨@件事。 尚之桃心中再不裝事,但也還是一個很要強的人,骨子里就那么一點小小的自尊,被欒念踩的稀巴爛。這令她不想面對他。 lumi和alex有兩次讓尚之桃?guī)兔φ覚枘顚椖窟M度,她都婉拒了。也是為了避開欒念,她都算好了時間去趕末班公交車,如果工作沒做完,就把電腦背回家里。 項目數(shù)據(jù)開始陸續(xù)回傳。 尚之桃曾想過這數(shù)據(jù)不會太簡單,卻發(fā)現(xiàn)這根本是很復(fù)雜的事。分析不需要她做,但需要她能看懂。她開始陷入行業(yè)數(shù)據(jù)里,一看就是大半天。做商業(yè)分析的同事對她說數(shù)據(jù)講求邏輯之美,你需要在繁雜的數(shù)據(jù)中去發(fā)現(xiàn)規(guī)律和突破,看懂是一回事,分析又是另一回事。 尚之桃嘗試著去發(fā)現(xiàn)同事所說的邏輯之美,無果。這令她有那么一點沮喪,邏輯是什么?為什么我沒有?她跟孫遠翥聊起這件事,孫遠翥建議她做一些邏輯訓練。 “比如呢?” “比如……”孫遠翥在電話里說了一半,然后笑了:“周末我來開個班吧?” “那感情好?!?/br> “工作的事你不用太著急,不要覺得自己是萬能的,一個人能做所有事那是不可能的,你要認清自己,也要學會示弱。適當降低你老板對你的預(yù)期,這也是一種向上管理。” 我降低不了。 我老板覺得我啥也不是。 尚之桃心里說道。掛斷電話向辦公區(qū)走,在自動門那里碰到了欒念。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跟他打過照面了,象征性問一句:“l(fā)uke好?!?/br> “數(shù)據(jù)回收的怎么樣?”欒念突然問她,問的尚之桃一愣。 欒念卻好像心情不錯,插兜站在那里等她回答。 “已經(jīng)回收了三個行業(yè)的數(shù)據(jù),接下來會有專業(yè)的商業(yè)分析團隊介入分析?!?/br> “嗯,加油。” “謝謝?!?/br> 周圍會有人路過,尚之桃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講話,那樣會讓別人覺得他是大度的老板,而她是扶不起的小阿斗。她朝欒念笑笑:“抱歉luke,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您關(guān)心的項目進度我稍后整理一下,發(fā)給alex和您可以嗎?” “好啊。”欒念在微笑,春風和煦的樣子。 尚之桃看不懂他,索性就不看他,朝他點點頭,走了。背影里寫滿倔強,這次她的倔強非常明顯,欒念看到了。 第41章 沒有愛 尚之桃想不通她為什么再一次上了欒念的車。她明明站在那里等公交,可是公交沒有來。她看到欒念的車開了過來,僅剩的那點自尊讓她別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他。 欒念卻把車停到她面前,對她說:“上車?!?/br> “謝謝您,我等公交?!鄙兄也辉僦v話,也不看他。她心里的委屈無處訴說,就那么藏在她心底,不強烈卻也并非察覺不到。她有點期望欒念能說一兩句柔軟的話,比如你很努力,我看得到;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犯錯誤沒關(guān)系,我可以為你兜底。就這么一兩句話,像他對kitty那樣就行了。尚之桃不知自己為什么要跟kitty比較,不幸的感覺都是源于比較。 欒念也不講話,就那么看著她。男女之間的這種僵持,就是要看誰更弱一些。尚之桃禁不住他的端詳,哪怕她側(cè)過身去,也還是能感受到欒念那沒什么溫度的目光將她包裹的綿密。 年輕的女孩沒有跟誰進行過這種心力的角逐,漸漸就有了頹勢,最終落敗的一塌糊涂,懵懂著坐上了欒念的車。 “去哪兒?”欒念問她,看似是把決定權(quán)交給她,其實他們兩個都無比清楚答案,尚之桃只能去他那兒。欒念比尚之桃更了解她自己。 尚之桃與他較勁,對他視而不見,躲著他,看起來很有風骨,又帶著倔強,可從里到外都清楚明白:尚之桃喜歡欒念。欒念看得見。 這看得見的喜歡令欒念感興趣,他時常被人喜歡,但尚之桃這種獻祭似的愛很新鮮。他一邊開車一邊想,他其實是卑鄙的。是他先對尚之桃動了欲望,然后織了一張網(wǎng)將她網(wǎng)了進來,他有時看著尚之桃的欲蓋彌彰都會覺得自己會遭報應(yīng)。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卻并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對尚之桃說:“flora,我們談一談?!?/br> 尚之桃扭過頭去看他,眼睛里那一道光很溫暖。 “首先,我們的關(guān)系是性伴侶而不是戀愛,你認同嗎?”欒念想把話一次性講明白,從此他們不必再費心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去下定義。性就是性,愛就是愛,彼此分的清清楚楚。 尚之桃又將臉轉(zhuǎn)過去看向車窗外,頭腦空了那么一下,過了幾秒才說:“嗯,我認同。” “所以,我們不需要彼此約束。不管我們之中哪一個想要戀愛,或者想跟別人發(fā)生關(guān)系,都坦誠講出來,然后結(jié)束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認同嗎?” 尚之桃終于明白什么是性伴侶了,原來是這樣,彼此解決需要又不影響遇到別人,真的很自由了,她點點頭:“認同。” “那我們是不是不能把我們的關(guān)系告訴任何人,包括親人、朋友、同事?”尚之桃問他。 “我覺得是這樣,你也這樣想嗎?” 尚之桃多么沒有主意,她見過的社會和人間太少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都會遇到這樣的事。她明明在心里拒絕了欒念,可她的頭卻點了點。她看到欒念笑了。欒念笑起來很好看,他不經(jīng)常笑,偶爾笑那么一次,會讓人無法自拔。 后來,當她的火車駛離北京,車輪在鐵軌上摩擦出鈍響,她的心像被碾過一回的時候,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欒念的笑。分明是在笑她是個傻瓜。 “l(fā)uke,我餓了。您可以給我做點吃的嗎?”她改不了對欒念用您的習慣,她心中始終對欒念充滿敬畏。尚之桃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她覺得這沒什么可討論的,本來就是一局勝負分明的殘棋,他隨便動一個子,她就是死局。 “好?!睓枘钕铝塑?,為她開了車門。 她喜歡看欒念做飯,她乖乖等在那里,看欒念挽起衣袖為她做意面煎牛排,那個冷峻的男人像是走下了神壇。尚之桃覺得這個畫面性感極了,她走上前去,指尖捏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l(fā)uke,我不想吃東西了?!?/br> “嗯?” 欒念偏過頭去看她,尚之桃踮起腳尖將唇印在他下頜,若有似無那么一下,抬起眼看他:“做點別的?!?/br> 欒念嗓音有一點?。骸氨热??” 尚之桃不講話,手拉著他衣領(lǐng)讓他低頭,牙齒咬在他下巴上:“比如,這樣?!?/br> 尚之桃從前不是這么開放的人,她跟辛照洲在一起的時候,總會羞怯??伤跈枘蠲媲熬褪沁@么放得開,她的身體遵從她的意見,想什么就去做什么,頭腦中在叫喊:反正我們不相愛。 如果不相愛,那就只有性了。 尚之桃想的明明白白徹徹底底,既然只有性,那就好好享受性好了。這種新奇的體驗讓她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在世界的另一面,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么光明,卻也不是那么至暗,只是現(xiàn)實血淋淋的,也沒有那么美好。 尚之桃支在沙發(fā)上,驀然抬頭的瞬間看到外面孤零零幾條雪線,斷續(xù)一句:“下雪了?!笔沁@一年冬天北京的第一場雪,北京那幾年不大下雪,那天那一層薄薄的雪何其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