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晴朗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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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念這人軟硬不吃。 他打定主意的事哪怕你是天王老子都沒用。 “比起你造謠我那些事,我心腸好多了。”張欣想搞臭他,逼迫他回頭。欒念無所謂,他反正名聲不好。拿出一根錄音筆給張欣看:“你如果繼續(xù)下去,咱們就法庭見?!?/br> 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有人結束一段戀愛關系能好聚好散,有人則會鬧的不可開交。欒念見識了女人的狠戾,逼急了是會往自己身上劃刀子的,突然就厭倦了親密關系。他從前也不是對親密關系上心的人,他就是那么一個沒什么心的人。世人口中的渣男。 他驅車到公司,電梯里碰到了lumi和alex。 “早啊luke?!眑umi和alex跟他打招呼,然后lumi聊起了尚之桃:“flora真的能吃苦,這次拍廣告片兒那破地兒,我這輩子不想再去了??蒮lora真是堅持住了。導演說整個劇組的后勤她都照顧的很好,不僅如此,昨天還跑出去找了新的取景地。厲害?!?/br> alex聽她忽然提起尚之桃,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自己的兵么,總歸也要夸一下的。于是點頭說道:“flora真不錯,堪重用。” 欒念幽幽看他們一眼,他們刻意的表演演技可以說相當拙劣了,又看了眼lumi,緩緩開口:“帶這樣的徒弟一定很辛苦吧?” 給lumi問的一愣,電梯門開了,欒念朝他們笑笑出去了。欒念納悶的是尚之桃這只呆頭鵝竟然在職場交到了朋友,變著花樣為她講好話。 他走到辦公室剛開了電腦,尚之桃的消息就進來了:“l(fā)uke,我跟alex約了匯報啦。在下下周周二?!?/br> “?跟我有什么關系?” “向上管理哦!”尚之桃現(xiàn)學現(xiàn)賣,她由衷覺得欒念講得對,就是要向上管理,不然怎么讓領導知道你做了什么呢!她早上起床突然茅塞頓開,覺得她不僅要管理好alex,還要管理好tracy、luke,總之該管理的都得管理。 luke煩我怎么辦?尚之桃在心里問自己。 怕什么,反正已經很煩了。又轉眼給出了答案。 …… 是不是傻?欒念心里念了一句。 或許是lumi在電梯里夸尚之桃讓alex突然有了靈感,他讓lumi,迅速在內網上拉了個群聊,將拍攝小組、尚之桃、他自己、kitty、欒念等人都拉了進來。 lumi心想alex終于開竅了,知道應用自己的特權了,于是在群里說道:“聯(lián)合項目,前線的伙計們辛苦了。有問題勞煩在群內溝通,alex說等大家回來加雞腿?!?/br> 群內一眾人等都出聲應和,只有尚之桃沒有講話。尚之桃干什么去了?找群演去了。創(chuàng)意中心跟導演協(xié)商臨時改了腳本,需要找一個老年群演,要干凈的、看起來隨和的頭發(fā)花白的老奶奶,要求十分具體。 kitty對尚之桃說:“flora,拜托你了?!?/br> “不是你們找?”導演問kitty。 kitty搖搖頭:“這樣的事還是市場部同事擅長。” 尚之桃覺得只是工作而已,又能出去走走,挺好。于是就走了。 她正在鎮(zhèn)子里溜達,想找個合適的老年群演。從東頭到西頭,終于在一棵古樹下找到一個曬太陽的老婆婆。尚之桃湊到她身邊,朝她笑笑:“阿婆,拍廣告不?” 阿婆搖搖手,她聽不懂尚之桃講話。 尚之桃比劃半天,阿婆還是聽不懂,她索性拉起阿婆的手把她拉到現(xiàn)場,阿婆看到攝像機忙向后退,顯然很害怕。尚之桃只好又把阿婆送回了樹下。 找人太難了。干脆去找司機劉武:“您帶我去一趟縣里吧?” “走。” 劉武開著車帶著尚之桃去了縣里,尚之桃記得之前那家面館有一個奶奶,依稀符合kitty和導演的要求。兩個人一路奔波到了那兒,跟店主說明來意,店主問:“給多少錢?” “兩千哦!本來是一千,但因為要跟我們一起去鎮(zhèn)里,路上有點顛簸?!边@是尚之桃第一次主動加價,老人不容易呢,為了賺這點錢,能把屁股顛碎了。她也第一次體會到管錢的快樂,那就是老娘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在合理范圍內能做主的感覺真好。 “要得?!钡曛飨膊蛔越骸澳愕戎。胰枂?,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們明天來接人噻!” “好啊,謝謝您?!?/br> 尚之桃餓了,趁著店主去找人,請劉武吃了一碗面條,又給劉武加了雞腿。劉武見她吃的香,就問她:“你不覺得有些活不該你干嗎?”劉武覺得尚之桃這姑娘挺傻的,無論給她什么活她都干,真的是一點不挑活。kitty每天混在導演跟前,什么活都沒干,導演卻逢人就夸她。 “我知道啊,但呆在那也沒事,來縣城挺好啊,還有好吃的面條?!?/br> 手機響了,尚之桃連忙接起,聽見lumi說:“祖宗誒,去哪兒了?” “我在找群演。” “哦?!眑umi掛斷電話,又給kitty打去:“你在哪兒呢?” “我在現(xiàn)場哦!” “你剛剛群里說的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尚之桃找不到合適的群演,群演是尚之桃該找的嗎?”lumi想想就覺得來氣,老板們都在的群里,就輪得到你敲邊鼓嗎? “是尚之桃說她沒問題的。” lumi氣個半死,掛斷電話。轉而在群里說:“剛剛給flora打過電話了,flora主動承擔了找群演的工作,現(xiàn)在奔波去了縣城?!?/br> 尚之桃可不知道發(fā)生的這件事,她與老婆婆講完那場戲時天已經黑了,他們慢慢向回開,卻遇到意想不到的事,下雨了,車陷在了泥里,劉武試了很多種辦法,車還是倔強的杵在泥里。 劉武嘆了口氣上了車,開始打急救電話。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車輛急救都要幾個小時后才能到,也沒有途經的車輛。 荒山野嶺,周遭一片漆黑,尚之桃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狼叫聲。身邊又坐了一個不那么熟悉的男人,她想來想去,給lumi發(fā)了條消息:“我和劉武車壞在路上了?!?/br> “這會兒?” “這會兒?!?/br> “行,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跟他們說,你和劉武在路上。劉武是luke司機,應該可靠。你別害怕?!?/br> lumi安撫尚之桃,然后就在群里說:“flora怎么這么命苦,大晚上車壞在荒郊野嶺。劉武也沒有辦法?!?/br> 欒念一直沒在群里講話,看到這句回了句:“flora辛苦了?!?/br> lumi等著欒念再說句人話,可欒念卻變成啞巴了,沒有繼續(xù)在群里發(fā)言。 他給劉武打去了電話:“車壞了?” “是。也沒有車經過,救援要過幾個小時才到?!?/br> “辛苦了,照顧好尚之桃。把電話給她。” 尚之桃坐在那里瑟瑟發(fā)抖,頭腦里已經編了好幾個版本妙齡女子被拋尸荒郊野嶺的故事。拿過電話聽到欒念問她:“害怕嗎?” 尚之桃點點頭,她又忘記欒念看不到她點頭了,但欒念能大致想到她的模樣,剛畢業(yè)的姑娘,跟一個陌生男人困在荒野里,不哭出來已經很勇敢了。 “劉武是我面試進來的,他是退伍軍人,又家庭圓滿,你不用害怕。”欒念難得溫和:“晚上吃了嗎?” “吃了面。” “車上有防寒的衣物嗎?” “有一條毯子,劉武給我了?!鄙兄?guī)е耷?,但她咬著牙不許自己哭出來,要堅強,哭什么?可有些時候,害怕是止不住的。 欒念輕聲笑了:“尚之桃還可以。” “嗯?” “我說你還可以,沒被嚇哭。雖然人蠢點,但好歹算是勇敢?!?/br> “哦?!闭l他媽要勇敢??!我要的是熱乎乎的被窩和光明?。?/br> 欒念也不會安慰人,單純是關心下屬的安危,該講的話他講了,就掛斷電話,出了公司。他晚上約了譚勉吃飯。 到地兒的時候譚勉已經到了,正在點菜,看到他進來嘲笑他:“聽說你腳踏四船?” 欒念聳聳肩,不回應譚勉的嘲諷。譚勉卻不依不饒:“要我說,你以后干脆別談戀愛。解決生理需要就找個床伴,各自互不干涉,多好。” “是挺好?!睓枘铒@然不愛說這事,問譚勉:“周末打球嗎?” “打啊。” “別找啦啦隊?!睓枘钣憛捰欣怖碴?,吵的人頭疼。 “啦啦隊可都是漂亮姑娘,不找啦啦隊你怎么發(fā)展床伴?” “你轉行拉皮條了?”欒念冷森森看他一眼,低頭看了眼時間,十點多了,尚之桃會不會嚇的尿褲子?腦海里猛然蹦出這樣的念頭。又想起今天群里上演的各種戲碼,終于打給kitty:“你明天回來吧?!?/br> “有緊急工作嗎?”kitty有點意外欒念打給她。 “如果群演都讓市場部找,那你在那里應該沒什么意義了?!睓枘顩]有說尚之桃的名字,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在為她出頭,單純是出于團隊管理的需要。在他的團隊里,沒有擔當?shù)娜司褪且废聛?,換有擔當?shù)娜松?。他就是這么直接。 kitty反應極快,迅速說道:“我要跟您解釋一下,不是我推活,是咱們臨時改了腳本,需要跟導演深度溝通,而我分身乏術,所以拜托了flora。后面我會注意的luke。” “嗯?;貋碜鰪捅P?!睓枘罹徍土苏Z氣,給kitty機會改正。 “這么小的事兒你也管?”譚勉有點意外的說道。 欒念聳聳肩:“偶爾體會一下拿捏下屬的快感?!?/br> “我不信?!?/br> 第28章 我身材好,你不吃虧…… 尚之桃發(fā)現(xiàn)工作就是一場修行。kitty突然斂了氣焰跟在她旁邊好好干活,這讓尚之桃的日子好過了那么一點,但也只是那么一點而已。 她在山里呆那半個月,經歷的事情好像比她讀書四年都多,工作每天都有新的問題,而她,每天都在不停的升級打怪。當她拖著行李回到北京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 北京已經進入了秋天。 她在這個秋天,擁有四天調休假,這太幸福了。只可惜室友們都不在,孫雨回貴州參加婚禮、張雷和孫遠翥出差了。尚之桃蒙頭大睡了一天,到傍晚的時候才睜開眼??吹揭泶蛄藥讉€電話給她,忙回過去:“學姐?!?/br> “吃飯不晚上?” “你不上班?” “今天單位團建,下班早。我買車接你去啊,你想吃什么?”姚蓓問她。 “好啊好啊,我這就起床。我什么都行,不挑食。我來請您啊,這個月公司莫名其妙給我發(fā)了獎金,雖然不多,但也值得慶祝?!?/br> “你那點錢還是留著吧!不挑食的話,咱們去吃燒烤吧,就在大學邊上?!?/br> “好啊?!?/br> 尚之桃好久沒有見過姚蓓了,算起來應該有三年了,姚蓓畢業(yè)后她們就沒再見過,但一直在聯(lián)系。她站在路邊等姚蓓,看到一輛小車停到她面前,姚蓓從車上跳下來:“小桃桃!” 尚之桃撲上去抱住姚蓓:“學姐?!遍_心的不得了,甚至有點想哭。在這么大的城市看到一個親人真的不容易。 兩個姑娘抱了一會兒,松開的時候姚蓓說:“走,晚了就要排隊了?!?/br> “好!” 姚蓓變了很多,一根簪子將頭發(fā)簪在腦后,一件好看的風衣將整個人襯的修長溫柔,尚之桃移不開眼。姚蓓的手拍在她頭上:“你再看我我會誤以為你取向變了?!?/br> 尚之桃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