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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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夙峰還沒怎么和元明清交談過,他突然跟自己搭話,他不大習(xí)慣地抬頭,年輕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困惑:嗯? 元明清注視著他:你有一定要救的人,是嗎? 陳夙峰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再不是那個純粹熱血的籃球少年了。 他很快聽懂了元明清的弦外之音,翻了一頁雜志,斂眉低聲應(yīng)道:嗯。 元明清滿意地微笑了。 返回車上,經(jīng)過一番審慎的思考后,元明清還是不能對南舟全然放心。 南舟對江舫的感情,他無法用一個準確的度量衡來判斷。 如果南舟打的是就算自己留下,也要讓江舫搭上離開的列車不可的主意呢? 那么,除非江舫真的能按時離開副本、來到車站,不然,哪怕要讓他們四個人手里的車票統(tǒng)統(tǒng)過期,南舟也會讓這班列車的發(fā)車時間一點點順延下去,直到江舫回來。 南舟現(xiàn)在還只是停留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階段。 等到他自己的車票失效、是否發(fā)車的主動權(quán)移交到自己手里后,他的行為,或許會進一步升級為暴力。 元明清可不信如果自己非走不可的話,南舟會跟自己講交情。 這些人里,只有自己和他曾是對手,他對誰容情,都不大可能對自己容情。 所以,元明清需要拉攏一個肯站在自己這邊的隊友。 李銀航當(dāng)然不行,她從一開始就和南舟、和江舫組隊,感情非比尋常。 陳夙峰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如果到了那時候,南舟真的要發(fā)瘋,非讓列車留下不可,他至少能有一個頭腦清醒的幫手。 畢竟,南舟能阻止他元明清,就能阻止李銀航、阻止陳夙峰。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南舟這個小怪物,看起來安靜斯文,瘋起來,可和江舫那個人不相上下。 這樣想著,元明清望向窗外的霧氣,出了神。 最好的結(jié)果,還是江舫下一秒就回來。 一起登車的話,那就是皆大歡喜的happy/ending了。 站臺上的李銀航也是這樣勸南舟的。 她說:舫哥一定會按時回來的,南老師,你別想那么多。 南舟淡淡地應(yīng)道:嗯。 元明清的心思,李銀航也能猜到個七八分。 偏偏他的擔(dān)憂也不是胡思亂想、無的放矢。 南舟的種種舉動,的確透著股莫名的古怪。 不肯上車也是。 拒絕溝通也是。 她問:南老師,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南舟低頭,用腳尖輕輕地去磨擦腳下浮凸的登車警戒線。 在想他。南舟純直道,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見面呢。 李銀航:為什么這時候還要塞她狗糧。 她還想要再問些什么,就聽南舟反問她道:銀航,你叫我一聲老師,我就再給你出個題。 李銀航穩(wěn)住心神:你說。 南舟:這個副本里的時間陷阱,從頭到尾,一共有幾個? 第300章 螞蟻(二十三) 李銀航乖乖記下問題,又四顧一番,壓低聲音,悄悄道:南老師,可以告訴我,你在車上到底看到什么了嗎? 她從不認為南舟有惡意,但她同樣知道南舟絕對有所隱瞞,而且一定是相當(dāng)重要的線索。 此外,信息不全,她也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聽了李銀航的問題,南舟沒有說話,而是探手在大霧中拍了拍李銀航的雙肩。 李銀航:? 在第二個副本中,江舫曾拆除過謝相玉安在了三人組身上的竊聽器,笑著交到自己手中,讓他捏爆。 現(xiàn)在,他也從李銀航肩后衣物的皺褶里摸索到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竊聽器。 李銀航的提問是無心,鼓動她來找自己的人卻有意。 他把竊聽器湊到唇邊:自己思考。帶著問題來找我。她是,你也是。 李銀航: 竊聽器那邊的元明清: 這是天下老師的統(tǒng)一話術(shù)嗎? 外面的空氣質(zhì)量委實堪憂。 只不過和南舟多說了一會兒話,李銀航便有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再次勸南舟登上列車未果,她自己只好先上去。 窗外的霧氣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的飽和度,不再增濃。 原本應(yīng)當(dāng)寡淡的霧,現(xiàn)在反倒成了這小小的車站世界中最濃郁的底色,仿佛天地之間正壅塞著一只巨大的、雪白的幽靈。 只剩下南舟穿著一身黑,浸在霧中。 隔著窗戶,能看到他靜靜地、固執(zhí)地坐在那里,像是白水里滴入的一滴墨。 也像是一顆幽靈的跳動的心臟。 左右也只是等著,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李銀航索性思考起南老師留給她的課后思考題。 時間陷阱嗎? 她打開筆記本,開始做筆記。 現(xiàn)在已有四個人過關(guān)。 根據(jù)每個人不同的經(jīng)歷進行分析,可以用來分析的情報已經(jīng)不算少了。 如契約書上所說,想要通關(guān),就需要用副本世界的虛假自己的死,換來車站世界的生。 南舟的破局點,是發(fā)現(xiàn)自己記憶中多了一段本不該存在的記憶。 元明清的破局點,是在他全力通關(guān)后,發(fā)現(xiàn)這次副本的時間過長,難度系數(shù)過低。 陳夙峰,是要做好每一個選擇,并且不一味迷信選擇。要主動利用副本中的邪神力量,自我獻祭,換取救贖。 自己則是要甘愿頂在精疲力盡的南極星面前,為朋友犧牲。 將這些點林林總總記到筆記本上,李銀航開始咬著筆頭發(fā)呆。 除了共享了螞蟻這個主題外,這些副本游戲之間難道有什么微妙的關(guān)聯(lián)嗎? 這些破局點中,唯一和時間相關(guān)的,是元明清。 她認真地在元明清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圈。 仿佛是鄭重地在空白的數(shù)學(xué)題開頭寫了一個解。 然后她又順利地卡住了。 察覺思路又一次出現(xiàn)卡頓,李銀航便另起爐灶,嘗試把副本的游戲性質(zhì)一一列舉出來。 她又是連線又是找共同點,硬生生把思維導(dǎo)圖畫成了一團漿糊。 草稿紙是滿的,她的腦子是空的。 不行,重來。 李銀航另開一頁,定氣沉吟,在腦海中反復(fù)回顧學(xué)生時代老師對注意審題的提醒。 時間陷阱嗎? 她眼前一亮,刷刷刷列出了所有人規(guī)定的游戲通關(guān)時間和實際通關(guān)時間。 等比數(shù)列,等差數(shù)列李銀航把這幾個數(shù)字顛來倒去,算得頭都大了,卻也還是沒找出什么規(guī)律來。 她把筆夾在鼻尖和努起的嘴巴之間,一面記著做題,一面還在心里記掛著未曾回來的江舫,怎么也安定不下來。 南極星察覺了她的苦惱,放下了瓜子:你在想什么? 李銀航把自己亂七八糟的圖給南極星看。 南極星很認真地對著那一團毛線盤起了邏輯。 故弄玄虛。元明清連李銀航都不抱希望,更別提南極星的鼠腦子了,他真的看到什么,為什么不說? 南極星不置可否:他肯定,有理由的。 元明清:什么理由?私心罷了。 南極星跟李銀航對話久了,人話也總算說得熟練了一些。 他在腦中構(gòu)思了片刻,終于蹦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既然他不肯說,那他就有說了你們也不會信的理由。 元明清冷笑一聲:那這個理由為什么偏偏讓他看見? 這句話一出,李銀航后脊柱一陣電流似的麻癢感直沖而上。 她脫口道:是啊,為什么偏偏讓他看見?! 話脫口的一瞬,元明清也察覺了某種可能,身軀跟著一震。 陳夙峰還沒來得及聽他們?nèi)说母北竟适?,只是各自玩的游戲大類有一點初步的了解,此時當(dāng)然是一頭霧水:怎么回事? 李銀航把之前的紙張統(tǒng)統(tǒng)翻過,打開了新的一頁。 由于她情緒激動,她落筆時的字跡都隱隱發(fā)了抖。 南老師的副本,是我們中最奇怪的副本。 李銀航說:他需要在三個盒子世界中穿梭,他唯一的通關(guān)方法,就是要猜到他不是自己??墒沁@難度太大了,他在其他兩個世界里,一個掌控不好,就會被每個盒子原有的主角殺死,況且,誰會去懷疑自己的記憶? 她拿筆尖指著南舟兩個字。 所以,高維人給了他一個提示。 元明清不大情愿地參與了討論,補充道:在他找到每個可以通關(guān)的盒子并且打開后,新世界重組、舊世界破裂,這時候,天空會跳出來一些游戲評論。這提醒他,他所在的世界可能有內(nèi)外之別。 陳夙峰一皺眉:我就沒有這樣的提示。 李銀航:我們都沒有。 我們的通關(guān),其實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賭的成分在,但南老師的這關(guān),游戲人物南舟必須要先覺醒,由這個游戲人物判斷是不是要脫出游戲 聞言,陳夙峰打了個寒戰(zhàn)。 也就是說,南舟的命運,在一段時間內(nèi),將完全由游戲人物南舟作主。 而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那么,南老師的游戲就會有兩種走向。 李銀航以南舟的名字為起點,畫出了兩條線。 第一,這個游戲人物拒絕脫出游戲,繼續(xù)在游戲世界中生活下去,那么,南老師的游戲就徹底失敗了。 第二他成功回來,而且是第一個回來。 南極星做了個更加易懂的總結(jié):要么不回來,要么最早回來。 不一定吧。陳夙峰只知道他們?nèi)舜笾碌挠螒蛐问胶蜁r間,推測道,南舟哥和元明清的游戲完成時間不是前后腳嗎?要是元明清再快一點 元明清咬牙:不能更快了。這一關(guān)我是用盡了全力的。 雖說游戲要求他24小時內(nèi)完成這一局吃雞,但元明清知道,速戰(zhàn)速決才是上策。 將戰(zhàn)線拉得過長,麻痹的不只是敵人,還有可能是自己。 而且他這局還是順風(fēng)局。 再加上這是事關(guān)他未來的最后一局,元明清絞盡心智,耳聽八方,靠著極佳的狀態(tài)一路沖殺,才取得了如今的成績。 再開一局,他也不能保證他的用時能比現(xiàn)在更短。 換言之,近13個小時的游戲時長,是元明清綜合各方面的條件能獲得的最佳戰(zhàn)績了。 假如他能贏,他必然是跟著南舟,第二個回到車站的。 接下來是我。 李銀航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的牧場戰(zhàn)斗游戲,是一個剛開始還覺得能打一打,但越打就會越感到吃力的游戲。不僅需要前期經(jīng)濟支持,還要靠絕對的運氣。 我向來是不怎么相信運氣的。所以我必然會把大量時間花到打初級怪上,好積攢更多的積分。 等我開始考慮犧牲自己這件事時,游戲肯定是中后期了,南極星也肯定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所以,在游戲中,我會出現(xiàn)三種可能。 她在自己的名字后畫出了三條延長線。 第一,我沒能完成任務(wù),和南極星一起死在了游戲里。 第二,我察覺可以靠犧牲自己來通關(guān)的時間太久了。等我回來,你們中已經(jīng)有人把這輛唯一的列車開走了。 第三,我順利回來,但也肯定花費了很多時間。 李銀航看向陳夙峰:好在我運氣不錯,第三個回來。 陳夙峰抱臂,回頭細思自己的副本,越想越覺得其中詭異莫名。 他的游戲要求是必須生存16個小時。 那他的第一要務(wù)當(dāng)然就是活著,活得越久越好。 相應(yīng)的,他在副本里表現(xiàn)得越好,回到車站的時間也會越晚。 他能活著回來,幾乎可以算是從生死一線謀得的僥幸。 這也花去了他將近15個小時,讓他成為了第四個回到車站的玩家。 南老師說的時間陷阱之一,可能指的就是這個。李銀航說,我們返回車站的時間順序,其實都是可以計算的。 她在紙上重重畫了一個1。 這是第一個時間陷阱。 車站本身,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嶄新的副本。 這是一個嵌套式的副本。 回到車站,并不是副本的終點,而代表著另一個副本的開啟和重新計時。 高維人能預(yù)測到我們通不通關(guān)?陳夙峰詫異,如果南舟從第一個世界就沒回來,那豈不是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陳夙峰并不傻。 話說到此,他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南老師不回來,對高維人來說才是好事啊。他的游戲失敗了,等于舫哥也提前敗了。李銀航苦笑一聲,說,舫哥不可能扔下南老師一個人的。至于我們是否活著,對他們都不算很重要了。 她不知道,江舫還許過愿,愿意永遠和南舟以同一種生命形式重逢。 高維人的如意算盤,自然要打在他們兩個身上。 他們輸了,立方舟就垮了一大半。 元明清挑眉:就算我們回來的順序是可以被提前預(yù)測的,那又怎么樣? 李銀航:南老師一定在第一個列車上看到了什么。那就是第2個時間陷阱,也是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