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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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也不能讓元明清滿意。 他還記得,昨天的斗轉(zhuǎn)之中,陳夙峰和人用俄羅斯輪盤賭賭命時,每一槍都開出了自盡的氣勢,一舉一動里都是絕頂?shù)寞倸狻?/br> 可現(xiàn)在,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像個乖巧聽話的男大學生。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心里壓抑著一股湃然的情緒,就像是一處活火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fā)出來。 說白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自己的問題。 元明清越是盤算,越覺得他們的勝算有限,需要在進入副本前好好磨合。 可如果時間再耽誤下去,又給高維人針對他們準備的時間。 兩難。 屋內(nèi)沉寂一片。 今日天氣陰沉,迷云漫天,從清早開始就是悶雷聲聲,一場滂沱大雨被憋在云后,蓄勢待發(fā)。 本來這種天氣最是適宜睡懶覺,然而大戰(zhàn)在即,大家又各有想法,哪有睡回籠覺的心思? 就在沉默之際,忽然間,一聲極輕的敲門聲傳來。 篤。 這聲音像是直敲進了心里似的,叫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一悸。 屋內(nèi)本就寧靜一片,五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安靜,想要裝作屋內(nèi)沒人,好試探來者的反應。 可來者似乎是確信房中有人,敲門聲再度響起:篤篤。 陳夙峰把手中沒有吃完的薄餅卷作一團,塞進嘴里,熟練地伸手摸了匕首,比在胸前,表情平靜地望著門口。 南舟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向門口。 元明清一驚:喂。 盡管知道,經(jīng)過高維人的一番折騰,安全點內(nèi)基本沒有能對他們形成威脅的同伴了,可元明清仍是不肯放下警戒心。 拜千人追擊戰(zhàn)所賜,元明清不相信其他玩家會信任立方舟。 萬一是那些極端玩家,想要對他們做些什么 如果有人因此受傷或是減員,那情況豈不是會更糟? 在元明清百般猜忌時,南舟坦蕩地滑開門鏈,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人形布偶,鼻梁上架著易水歌的眼鏡。 南舟和這個布偶同步歪了歪頭。 布偶不請自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拉開自己肚子上的拉鏈,露出了一團軟軟的棉花,以及藏在棉花中的許多道具卡。 它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掏出來,在地上一字排開。 南舟信手拿起一樣。 叮的一聲,一只A級的醫(yī)藥箱立即通過交易系統(tǒng),傳入了他一個空閑的儲物槽。 僅限于失血狀態(tài)下,能單體回血40%。 南舟又拿起一樣。 是一張氧氣卡,可以續(xù)氧72小時。 這些功能稀奇古怪、價值從C到S級不等的道具卡,統(tǒng)一經(jīng)過系統(tǒng)處理,都變成了無償?shù)?點交易卡。 布偶肚子里的道具卡不少,它蹲在地上,兩手并用,忙個不停。 它像是哆啦A夢一樣,一樣樣掏出排列碼好。 這些物品之外,另附了一張手寫信,字行瀟灑,雖然沒有落款,但單看那布偶,以及眼鏡腿上死生有命四個字,就能猜到這是誰的手筆。 昨天幫過你們之后,有不少人找到我,想托我在你們進入副本前,轉(zhuǎn)交給你們一些東西。 知道你們可能用不上,但有總比沒有好。 有人討厭你們,也有人信任你們,也只能信任你們。 辛苦了。 元明清接過信,從頭到尾讀了兩遍,仍有些回不過神來:? 送道具? 而且還是那些普通的玩家送來的? 明明曾經(jīng)刀劍相向過,現(xiàn)在又為什么愿意幫助他們? 他們又不一定能贏。 到時候,高維人也有可能把他們?nèi)舆M一個道具不起作用的副本,送了也是白送。 與其送給他們,不如留下來,萬一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情況,譬如他們這些人闖關(guān)失敗,游戲重啟,他們也能自行保命。 為什么 元明清越想越覺得面皮發(fā)燒。 他一直認為,人類就是螞蟻,面對遠超自己且不可理解的強大力量,應該只有瑟瑟發(fā)抖、乞饒保命的份兒。 但螞蟻也有精神。 宇宙闊大,力量浩瀚,和他們沒有一點關(guān)系。 他們不為宇宙而活。 他們努力伸長觸角,彼此傳遞,努力傳遞著一點獲勝的希望。 人偶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道具卡清點完畢。 572張卡片,也是572種心意。 或許還有更多,但經(jīng)過易水歌篩選,發(fā)現(xiàn)作用不大,也就退回了。 交過禮物,人偶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南舟端詳人偶片刻,會過意來,伸手摘下了人偶佩戴的眼鏡。 一剎那間,南舟只覺眼前世界萬花筒一樣繚亂一片,色塊顛倒,色彩橫流。 但很快,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南舟把戴好的茶色墨鏡微微拉下,露出了一雙光線流動的眼睛。 易水歌把他最核心的S級保命道具,隨手一揮,就這么隨意丟給他們了。 同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在了眾人心中。 他會不會有危險? 易水歌戴著一副普通的茶色眼鏡,帶著一身水汽,用食指套著鑰匙圈,一邊晃鑰匙,一邊推門入屋:我回來了。 當他推開門時,第一時間看到了床頭松脫的綁帶,正被大開的窗戶外吹入的雨風吹得飛舞不休。 銀光一霎。 當喉間的寒意伴隨著輕微的痛楚傳來時,易水歌只覺頸間一熱,隨即便是細微的刺痛來襲。 易水歌用舌尖輕頂了一下上顎,有點訝異地:哦? 謝相玉從門后轉(zhuǎn)入,手中自制的鋼刺向上一翻,斜上切入皮膚一點,便不再深入:別動。 鋼刺本就鋒利,每一條細刺上還都鑲嵌了深深的放血槽。 只要他再傾斜一點,易水歌被割開的喉嚨就會變成一個決堤的血渠。 不等易水歌開口,謝相玉便一把打掉了他用來偽裝的眼鏡,一腳踏碎。 他原本隱于眼鏡之下、光絲縱橫的雙眼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他的眼睛是淡褐色的,少了那詭異的泛光后,易水歌整個人都添了幾分斯文的儒氣。 謝相玉得意地抬起下巴,笑道:易先生,我想知道,你沒有傀儡之舞,還要怎么對付我? 第277章 愿(六) 易水歌手里還拎著謝相玉最喜歡吃的黃桃蛋糕。 這是他在家園島買的,水果自然是當天采摘的,最是鮮美。 外面雨起時,蛋糕上的裝飾花帶被水汽沁濕了不少,愈顯得整個蛋糕沉甸甸地墜手。 到了死境,他卻一點不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匕训案馑头旁陂T口的玄關(guān)處。 易水歌開口發(fā)問:你怎么知道我把眼鏡送出去了? 他一夜未歸,也沒告訴謝相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謝相玉掙脫束縛不難,但能做到提前埋伏,穩(wěn)準狠地打掉他的眼鏡,顯然是接到了什么情報。 一語中的。 見謝相玉不說話,易水歌已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高維人。 他問:你不是不想被高維人左右嗎? 塔不是已經(jīng)建好了么?謝相玉冷笑,誰做信號塔的主人,不都是一樣的嗎? 易水歌細想一番,竟然認同地點點頭:也是。 見他亂動,謝相玉眸光一斂,手中鋼刺橫切向他的動脈,將他的皮膚下壓了寸許,沒想到手上失了準頭,把他的脖子又割出了血來。 眼看被刺破的皮膚洇出渾圓的血珠,謝相玉的語氣不見絲毫得意,倒平白添了幾分煩躁:別動。 易水歌居然不怕,也并不求饒,笑笑地一斜視:我連眼鏡都沒了,你還怕我啊。 謝相玉極響亮地磨了一聲牙。 易水歌又問:你踮腳累不累?。?/br> 回應他的是一根尖刺楔入頸側(cè)的痛感。 謝相玉被戳中畢生最大痛處,踮著腳怒不可遏道:閉嘴! 易水歌輕嘆一聲:我還以為我們的關(guān)系最近好了點兒呢。 謝相玉冷笑:你覺得我有那么賤嗎? 易水歌但笑不語,輕輕揚起了脖子。 毛衣順著他的動作滑落了些許。 謝相玉的目光本能下移,卻瞥見了他頸上淡紅中微微泛青的吻痕。 那個位置,除非易水歌嘴能拐彎,不然靠他自己,是決計親不上去的。 這個動作可算得上是挑釁了。 謝相玉霎時狂怒,握鋼刺的手狠抖了一抖,但還是沒刺下去。 王八蛋! 自己什么時候干了這種蠢事? 聽到身后喘息之聲漸重,易水歌無奈地一吁氣,稍稍矮下了身子。 隨著他的動作,深插在他血rou中的倒刺順著血槽放出了一長線鮮血,全數(shù)流到了謝相玉的指節(jié)上。 他無所謂的模樣,又讓謝相玉憤怒起來。 易水歌總是這樣,隨便一個動作,就能撩得他血壓上升。 謝相玉喝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易水歌抿著嘴輕笑了一聲:你要殺早殺我了,在刺上涂毒,或者直接割斷我的脖子,不是更痛快? 末了,他又悠然補上了一句:我懂,我懂。就這么殺了我,豈不是太便宜我了? 謝相玉: 他臉都氣白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偏偏他就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易水歌的話,他一句也反駁不得。 他咬緊牙關(guān),不肯說話,生怕一怒就又落了下風。 易水歌就這樣保持著微微屈膝下蹲的姿勢,遷就著他的動作。 兩人一時沉默。 謝相玉從后呼出的熱流,又回流到他面頰上。 二人身軀緊貼,謝相玉的雙腿又開始習慣性地微顫,腹內(nèi)一緊一松地酸脹起來。 謝相玉也覺出兩人這樣的姿勢,又是曖昧,又是滑稽。 可易水歌的本事他心知肚明。 之前嘲笑他離了傀儡之舞就不行,只是一時的口舌之快。 謝相玉太清楚,面對易水歌,哪怕放松分毫,他就有立時脫困的本事。 為了避免這曖昧肆意蔓延下去,他粗魯?shù)貜暮竺嬗孟ドw頂了一下他的腰身:說話。 易水歌帶著謝相玉往前栽了兩步,笑道:你倒是先問我點什么啊。 謝相玉的確有問題要問。 他氣沉半晌,本以為已經(jīng)將情緒拿捏得當,誰想開口還是陰陽怪氣:你還挺大方的啊。 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折在易水歌手里,就是因為看上了他的傀儡之舞。 在和易水歌共過副本、又得知他喜歡男人后,他就故意引誘挑逗,本來打算搶寶后再把他戲弄一番,誰想這人不識好賴,不僅厚著臉皮假戲真做,還強逼著自己和他做了隊友。 現(xiàn)在倒好,他說送人就送人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先是嘴硬不服,又被他調(diào)理得哀求連連的場面,謝相玉就牙根作癢,恨不得直接把他脖子抹斷,一了百了。 我一向很大方。易水歌卻還是大言不慚,你要,我就給了啊。 謝相玉被他的一語雙關(guān)氣得胸膛起伏連連,胸口一下下頂在易水歌的后背上:你要不要臉?! 易水歌卻是一派坦然,反問道:你要和我上床,我就給你了??煽苤?,你開口向我要過嗎? 謝相玉猛然一噎,一張俊美的臉氣得直透粉。 他還真的沒有問過。 可這不是廢話嗎?! 他要了,易水歌就舍得給? 但聽易水歌的話意,他竟然無法反駁分毫,一股氣淤在胸中,更是咬牙切齒。 他怒道:你少他媽耍我! 易水歌笑瞇瞇地一攤手:哎呀,被你看出來了? 謝相玉氣得呼吸不暢,差點要開口問出,你要是真覺得我十惡不赦,殺了我不就好了? 這個問題,從他失陷在易水歌手心里就想問。 他的確有在副本中坑過其他玩家,殺NPC也從不手軟。 在【沙、沙、沙】里,為了試新做的武器是否趁手,殺了一個NPC,謝相玉至今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他本來就擅長自制武器,殺人的東西,不用人試,還能用什么東西試? 在游戲里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 他又沒拿其他玩家練過手。 人類玩家當然也被他算死過兩三名,但都是他們自己蠢,盲聽盲信,自己指東他們不往西,最后被boss害死,又不是他親手殺的。 謝相玉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之前,他嫌正常生活無聊,懶懶散散,打不起精神來,有了《萬有引力》這款全息游戲作為發(fā)泄,他心中一直潛伏的惡念才得以釋放。 而易水歌和自己不同。 他的行事風格就是??訍喝耍粨袷侄?。 他要真想對付自己,殺了就殺了,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扣起來,一遍一遍地折辱不可?!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易水歌默然半晌,突然叫了謝相玉一聲:哎。 謝相玉惡聲惡氣:干什么?! 易水歌: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殺你嗎? 謝相玉: 他分明背對著自己,但還是輕而易舉地窺破了自己的心思。 這種感覺很糟糕。 易水歌眨著眼睛,為了蹲著省力,索性把身體的大半中心都舒舒服服地寄到了謝相玉身上:你想要獲勝,所以在副本里殺NPC,鼓動其他玩家送死,方便通關(guān),這有很特別嗎?你又不是第一個這么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