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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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李銀航就裹好被子上了床,打算早睡。 睡前,她小聲對著空氣打招呼:晚安呀。 她這幾天苦中作樂,已經(jīng)學會了和那不知身在何處的耗子說話,排遣郁悶和不安。 聽到她的聲音,小耗子的爪子嚓嚓撓了兩把,算作回應,有氣無力的。 李銀航居然從這爪音里聽出了一絲委屈巴巴。 她覺得自己八成是神經(jīng)過敏了,翻了個身,合上了眼。 南舟扶著江舫回了房間。 在暄軟的床上,兩人并肩靠坐著,什么話也不說。 氣氛說不上壓抑,只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氛。 明明外面夜空澄澈,萬里無云。 江舫打破了這沉默:看個電影? 房間里有成套的家庭影院,只是先前南舟把它當了裝飾,江舫也不希望有別的東西會奪去南舟的注意力,便也沒有說穿。 南舟點頭:好。 那些影片全部源自江舫的記憶,可見他的閱片量著實不少。 其中還有許多俄文、英文的原文電影。 以及在地下賭場某些VIP房間里播放著的、能夠刺激疲勞賭客們的腎上腺素的小電影。 江舫用右手點按著遙控器,讓光標任意在那些沒有姓名、徒有亂碼的電影區(qū)域間游移。 這沒有名字、只有一團亂碼的電影,果然勾起了南舟的好奇。 他看中了其中的一部。 當江舫切換到那部電影的縮略圖標時,南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舫:想看這個? 南舟又點頭:嗯。 江舫微微笑了:那好吧。 江舫放下播放鍵,單手從床頭的糖盤里剝了一顆水果糖,送到了南舟口里。 南舟張口叼住。 那糖滋味不錯,可惜作為一顆紅色的圓球,體積不小,把他的嘴巴占得滿滿當當。 南舟就用舌尖將球滾來滾去。 糖果將他溫熱的口腔擴張開來,碰撞到他的牙齒時,會發(fā)出細微的響聲和吮吸聲。 看著他腮幫子微微鼓起的樣子,江舫低下頭,含著笑呼出了一口氣。 南舟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巨幅的屏幕。 語言他聽不懂,好在故事情節(jié)很簡單。 這里好像正在舉辦某個盛大的節(jié)日。 一樓是虔誠禮拜的人群,聚滿了整個廣場。 眾人身披白袍,面對著一幢圣潔高貴、有大片白羽鴿子棲息的宗教建筑,跪倒在地,唱著悅耳的圣歌。 純潔的圣子一身雪白,站在建筑二樓的單向玻璃前,長發(fā)也是銀色的,柔順地披到肩膀上。 外面的人看不清圣子,只能看到他影影綽綽的身姿,以及他背后張開、微微翕動的翅膀。 他們傾心地歌頌著圣子的純潔和圣明。 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圣子其實是背對著他們的。 一只惡魔,張開巨大黑色蝠翼,正和圣子擁抱在一起。 被神圣的光芒洗禮后,他露出了明顯的虛疲之態(tài),但他還是傾盡全力地摟住圣子的脖子,與他接吻。 二人交合的身姿疊在一起,拼湊成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秘又圣潔的姿勢。 他們開始對話。 南舟請教江舫:他們在說什么? 江舫同聲翻譯。 圣子問,你怎么在這里? 惡魔說,因為你在。 他們的話很少,因此倒也不用時刻翻譯。 南舟眼睜睜看著圣子的長袍被撩起。 然后惡魔踮起腳,被圣子按在擺放著神圣經(jīng)文的橡木臺面上。 他的足趾蜷縮,踮起來的腳后浮現(xiàn)出兩道纖細的痕跡,一踮一踮。 在南舟看得入神時,他突然覺得臉頰一暖。 他的側(cè)臉被江舫輕啄了一下。 下一幕,在電影中,圣子也這樣親吻了一下惡魔,并小聲告白道,love / you。 結(jié)束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江舫坐回了原位,神情平淡,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等著南舟的反應。 他或許會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到那時,他會說一些讓南舟開心、而自己先前一直沒有勇氣說出的話。 這個由蠱而成的世界,應該馬上要結(jié)束了。 等回到安全點內(nèi),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樣盡情享受著旖旎美好的機會。 但南舟直勾勾望著屏幕,仿佛沒有感覺到。 江舫抿一抿唇,又湊過去,明確地親吻了一下。 南舟仍然毫無反應。 江舫心下正在思量,南舟忽然轉(zhuǎn)過頭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正了過來。 兩雙柔軟的唇,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吻在了一起。 結(jié)束了這個吻后,南舟也學著江舫的樣子轉(zhuǎn)了過去,什么也沒說。 原本打算撩人的江舫覺得,自己好像是翻車了。 不然何以解釋他失了序的心跳呢? 他帶著笑音開口:你 可他沒能把話說完。 江舫陡然覺得咽喉一緊。 下一秒,隨著一聲褡褳的松脫聲,那股短暫的窒息感離他而去。 而他那只完好的手,也被南舟一把奪在了手中。 在繚繞的糖香中,江舫的手腕,被自己的choker鎖在了床頭。 南舟跪在他的雙腿之間。 家庭影院熒幕里投出的微光,在他身體周邊鑲嵌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光的輪廓。 江舫以放松的姿態(tài)倚靠在床頭,帶著脖子上KM的刺青,仰頭笑望著南舟。 他知道,今天,無論是元明清的到來,還是自己的受傷,都過于可疑了。 不過,他還以為南舟會把今天的事情壓在心里,或者換個場合再提。 萬萬沒想到,因為一個吻作為情節(jié)觸發(fā)點,他被南舟當場就地囚禁。 南舟低頭,回應了他的目光:你是什么人? 江舫一聳肩:哦? 月亮。南舟說,你說過,我是故事里的人。你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的過去、知道我的弱點的人。 我對滿月很敏感,我以為在今天,我會很痛苦,但是 他指向了外面:月亮變成了這么奇怪的樣子。你說,為什么? 江舫:問我嗎? 南舟:是的。 江舫歪歪頭:你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南舟默然了片刻,也就給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你是,這個小鎮(zhèn)的神? 江舫輕輕笑出了聲,也算是一種默許。 在圣子和惡魔開始溫存廝磨時,南舟的語氣也開始聽不出喜怒:你,騙我? 第206章 末日癥候群(二十) 江舫不說話。 南舟便順著現(xiàn)有的信息和自己的想法推了下去。 他嗓音沉靜,但語速比平時快了一點。 所以,應該是在生氣。 你從列車開始,就在謀劃什么。你上那輛車,就是計劃的開始。 你認識很多人,至少那個載著我們來這個賓館的學長,你是認識的。 那天,我們出去轉(zhuǎn)小鎮(zhèn)。明明這里這么大,他為什么會那么碰巧地遇到我們? 他平時住在這里嗎?他開著車去了哪里?如果他是專門負責迎接外來人員的,那他接的人呢? 江舫適時提問道:或許,車上沒有符合適合居住在這里的癥狀的人呢? 南舟搖搖頭:如果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驅(qū)車返回,那么他這種邏輯正常、能進行正常問答、情緒長期穩(wěn)定、記憶不受影響、能夠清晰記得這片區(qū)域內(nèi)200個住戶的人,為什么會在晚上沒有理由地返回強攻擊性患者的聚集區(qū),然后遇上我們? 他不符合居住在這里的人的癥狀;地圖上的200人里,也并沒有他的住址。他沒有理由出現(xiàn)在那里的。 江舫笑了一聲:唔,要說理由,也還是有的。 南舟:什么? 江舫說:晚上回來,要做個香蕉船,再熱騰騰地做一頓火鍋。要是再晚了,就該吃不上了。 南舟: 南舟想了想,覺得這話自己似乎接不上。 于是他果斷放棄,繼續(xù)了嚴肅的話題。 來到街上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這片封閉區(qū)域是很標準的圓環(huán)形。如果是人工形成,修成這個樣子沒有意義。生產(chǎn)能力和生產(chǎn)方式也不可能長期持續(xù),所以,這個地方只能是依賴于某種力量、維持短暫的存在。 那個學長,說這個小鎮(zhèn)里有神。 然后,我就看到了今晚的月亮。 這本來該是極端嚴肅的范圍。 但在南舟身后,惡魔的翅膀正舒張到了極致,每一根赤紅的骨羽都熱得發(fā)燙,有黑色的羽毛片片落下,落在圣子的赤足縫間。 圣子抬起腳來,輕輕踩在了惡魔的足趾之上。 虔誠的民眾以為那朦朧圣窗后的羽翼搖動,是圣子在向他們釋放善意,紛紛頂禮膜拜,誦念經(jīng)文,愈加虔誠。 圣子在眾多純粹的信念之力的加持下,雪白的光輝如雪迎頭沐下,逼得惡魔低聲嗚咽不住,但一雙手還是牢牢抓住圣子肩膀,不肯與他離分。 在惡魔發(fā)顫的、近乎哭泣的低吟聲中,南舟聲聲發(fā)問: 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想要做什么? 為什么這幾天里要對我好? 為什么你不要裝下去了? 問題好多。讓我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才好了。江舫將只穿著襪子的腳舒舒服服蹬到南舟懷里,能挑個重點嗎? 南舟的指尖撫過了他的喉結(jié),引得那片硬中帶柔的隆起上下浮動起來。 南舟輕聲問道:告訴我,殺了你,能讓這一切結(jié)束嗎? 江舫往后一靠,深深一嘆:這就是懲罰嗎? 南舟知道他在說什么。 江舫曾經(jīng)問過他,要是他真的騙了自己,自己會怎么樣對待他。 這個問題暫且不提,南舟在意的是,江舫的暴露太沒有道理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故事中的人物,明明知道自己在滿月之夜會痛苦難捱,也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夜的痛苦,但他還是給了他一只被箭射中的滿月,將自己的身份泄底給了他。 南舟從前讀過一個詞,叫露水情緣,說是一段感情譬如夜露,月光一盡,日光一出,便自然消散。 他沒有和他人締結(jié)過任何感情,所以毫無經(jīng)驗,總是在單方面地認定,并為之付出。 但現(xiàn)在,他影影綽綽地感到了迷茫,以及心慌。 如果真的殺了江舫就能離開小鎮(zhèn),那么,要殺嗎。 他會去哪里?自己又會去到哪里? 回到永無,回到一個人清醒的日子,讓這段連他也不懂得具體成分的感情成為真正的月下露水,消失無蹤? 捫心自問,并沒有消耗南舟多少時間。 他的思路向來清晰,鮮少會為一件事而猶豫不決。 實際上,在幾天前,江舫問出如果,真的有呢時,南舟心里就有了一個答案。 他只是把那個答案藏住了,像是偷偷藏住了一顆糖。 而見南舟久久不言,江舫垂下頭,舔了舔嘴唇。 上面還殘留著一點糖的香氣。 身后,圣子和惡魔還在糾纏。 他就著滿室曖昧的情音,放低了聲音:可是,我說我沒騙你,你信嗎? 南舟詫異了。 他捉住江舫的領口,幾乎要貼住他的臉:我問過你,有沒有事情瞞我。你說沒有。 貼近的瞬間,江舫身上那股雅正的茶香便繞身而來。 江舫抬起那只繃帶纏到了指根的手,搭在了南舟的后腦。 南舟察覺不對,想要避開。 你不要亂動。江舫貼著南舟的耳朵,柔柔弱弱地吹氣,我手疼。 南舟果然不動了。 江舫單手摟著南舟,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可是,這是我們兩個說好的事情。事先說好的事情,又怎么能叫騙呢。 什么? 再說,我根本不擅長騙你啊。江舫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在你面前,我明明是騙自己比較多。 江舫輕巧地勾動著手指,在一下下刺骨的疼痛中,為南舟的大腦皮層有條不紊地輸送著刺激。 他腦中的小白孔雀又蠢蠢欲動,試圖開屏。 南舟覺出了不對。 臉頰燒得發(fā)痛,腰也開始發(fā)脹,體內(nèi)的潮汐開始迎合著月光,后知后覺地開始了一場澎湃。 身后的美艷惡魔臉色水紅,翅膀抖得不堪,恨不得將圣子整個吞噬進去。 江舫輕言細語地蠱惑南舟:其實我們早就認識了。我心里真的很喜歡。我們一起定了這個地方,一起定了這個計劃,進來前,你的手還握著我的手。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 圣子貼在惡魔耳中喁喁細語,說著些南舟聽不懂的話。 和他耳中現(xiàn)在聽到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南舟腦中的白孔雀尾羽輕拂,細細搔動著他的神經(jīng)末梢,又將四肢百骸每一個終端的反應,都原原本本、甚至變本加厲地還回了南舟的大腦。 他自己的聲音,連自己聽來都失了真:你,又騙我 真的。江舫說,我很會騙人。但不騙小紙人。 小紙人三個字,分明脆弱美麗,不知道哪里一下子觸動了南舟的神經(jīng)。 白孔雀嘭地一下彈開了美麗而巨大的尾翼。 在紊亂失序的呼吸中,南舟扼住了江舫的手腕,猛地將江舫再次推翻在了床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