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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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時候他成功了 但元明清及時叫停了這一危險的想法,不動聲色地垂下眉眼。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抱怨并沒有什么意義。 況且,那進入隧道的一瞬,真的是一個頂好的攻擊時機。 運氣好的話,他們甚至有機會在隧道內(nèi)就徹底解決立方舟。 就算是自己,也會被這個上好的機會誘惑。 元明清很有心要和唐宋交換一下目前的信息,畢竟要相談才更方便打開思路。 可惜他們并不能談得很深,更不能暴露他們早已熟識的事實。 想到這里,元明清在心中無聲苦笑一聲。 他們明明沒有失憶,在設(shè)定上占了優(yōu),卻沒有吃到多少福利,反倒處處掣肘,讓他們花了更多心神在隱藏自己的身份上。 他問唐宋:感覺怎么樣? 唐宋仰面躺著,話音中帶著明確的怨憤:怎么會變成這樣? 元明清替他蓋了蓋被子:你就安心休息吧。 唐宋的面色被身上蓋著的略略發(fā)黃潮濕的鋪面一襯,更顯得慘白如紙。 唐宋盯著元明清,嗓音嘶啞,語氣里夾著暗刺:你不該管我的。 元明清眉心一動。 唐宋這是在拐彎抹角地責備自己?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最好應(yīng)該不管唐宋,強行跟著立方舟行動? 可當時的情勢,立方舟根本是對自己不假辭色。 如果自己非要死纏爛打地跟著他們,在觀眾看來就過于可疑了。 唐宋是后到的,他知道什么? 他又做了什么? 說到底,如果不是他潛行失敗,自己又何必瞻前顧后,處處受限? 但唐宋火爆的脾氣是不會因為元明清的沉默而偃旗息鼓的。 傷處的肌rou抽搐著作痛,每抽搐一下,就像火炭一樣灼燒著他的膝蓋。 他以前沒吃過這樣的虧,在心火和傷痛的雙重煎熬下,更是咄咄逼人:你覺得我是個廢物,所以你可憐我?看不起我?! 察覺到唐宋情緒有異,元明清強自咽下已經(jīng)抵達了舌尖的抱怨。 唐宋向來驕傲且游刃有余,在知道有千萬人圍觀的前提下,被這樣當著所有觀眾的面狼狽地一腳踢下云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心理落差。 所以他覺得,元明清是不信任他的能力,認為他一個人活不下去,才放棄殺死立方舟的目標。 他從受傷開始就郁結(jié)胸中的一腔怒火實在無從宣泄,索性一股腦傾倒在了自己這個隊友身上。 猜透他的心思后,元明清波瀾不定的心緒反倒平和了下來。 心態(tài)崩盤的人有一個就夠了,不是么。 元明清將手掌覆蓋在唐宋柔軟冰冷的手背上,柔聲安撫道:就當我是害怕吧。我們先安心在這里住下,看看以后,不要著急。 然而,相較于他溫聲的安慰,他扣住唐宋的指腹微微發(fā)力,以示警告。 給我清醒過來。 你沒那么重要,我來這里,也是為了任務(wù)。 當唐宋在他的壓迫下心神勉強歸位,頹然歪倒在枕頭上時,外間傳來了親切的招呼聲:250號? 元明清: 元明清看了看自己新下發(fā)的工裝胸前掛著的工牌號碼,面無表情地起身拉開了房門。 眼前笑容溫和的大姐是給他送統(tǒng)一的日用品的。 她說:咱們是新到的,不著急上工,今天先休息幾個小時,晚上再來車間報到,要努力工作,努力充實自己的生活哦。 元明清端著統(tǒng)一配備的廉價牙膏牙刷,臉都要笑僵了。 合上房門,元明清雙手環(huán)抱著臉盆,看著床上閉目強忍羞憤的唐宋,微微嘆息。 即使情形已經(jīng)不利到了這種程度,關(guān)于這次任務(wù),上面仍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給予他們?nèi)魏蜗駱拥奶崾尽?/br> 也就是說,官方認為任務(wù)還完全處在他們能力的可控范圍之內(nèi)。 那他遠離立方舟,就極有可能是正確的選項。 元明清緩緩舒出一口郁氣。 既然如此,那官方一定有自己的算盤。 甚至他們可能在精心謀劃一個讓立方舟自相殘殺、內(nèi)耗殆盡的死局。 他先安心在這里工作,盡量探聽出更多的情報吧。 倘若元明清知道立方舟當下的煩惱,恐怕會當場氣絕。 三人上上下下走遍,發(fā)現(xiàn)偌大且奢華的賓館里,只有他們?nèi)】汀?/br> 廚房冷庫內(nèi)食物豐富,并未上鎖。 李銀航清點一番,面對著滿庫物資憂心忡忡,疑心這飯菜下了毒,他們吃進去就會變成精神病。 江舫倒是接受良好:那難道要餓死不成? 他進入冷庫轉(zhuǎn)了一圈,便出來詢問南舟:想吃什么嗎? 南舟想不到,便搖了搖頭。 對他來說,世界上所有的食物都是紙的味道,吃什么都是一樣的。 江舫手一抬,丟了樣?xùn)|西過來。 南舟下意識反手接住,掌中就多添了一點紅意。 先給你一個蘋果吃。在外面等我們一下。 江舫把李銀航也帶進冷庫備菜。 他的指尖順著鐵制的儲菜欄,對著還是原材料的菜rou一樣樣清點和構(gòu)思著:冬筍炒雞絲、炒口蘑、東坡rou,再加炸醬面 李銀航捧著菜籃,乖乖往里添放。 南舟沒仔細聽他說什么,只一味低頭盯著手中的蘋果。 他在插圖上看到過它。 而它現(xiàn)在就帶著一點水汽兒,涼冰冰、沉甸甸地落在他的掌心里。 南舟低頭,懷著百般的認真和好奇,在蘋果側(cè)面咬下了一口。 然后,他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口感先是帶有顆粒感的韌脆,緊接著便是快速綻開的酸甜汁水,帶著一點霜氣和涼意,順著他的喉管滑下,浸潤了他的整顆心。 他靠在門邊等待江舫,同時一口口將蘋果吃了個干干凈凈。 當江舫提著菜拐出冷庫時,恰好看到南舟叼著短短一截的蘋果梗發(fā)呆。 前面很好吃,但是核有點苦,還有點硬。 不過整體說來,瑕不掩瑜。 他還想再吃一顆,一抬眼,恰好和哭笑不得的江舫對上了視線。 江舫從他口邊取下叼著的蘋果梗:南先生,吃蘋果不用吃核的。 話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覺得這話熟悉,場景也熟悉。 心緒波動下,他的指腹也不慎使重了力氣,擦過了南舟柔軟的、還沾著些蘋果汁水的唇畔。 他心神一動,卻意外地沒有撤手,指尖停留在他的唇角,像是要把那冷淡的平平弧度挑起一個笑容來。 南舟對這樣的曖昧無動于衷,并開始對晚飯期待起來:晚上什么時候開飯? 江舫垂下手去,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南舟,而是他無法直視的一顆真心:聽你的。 飯后,那位學(xué)長來了一趟。 他并不是專程來給他們安排活計的,居然是特地來問他們還缺什么,完全把他們當作座上賓對待。 李銀航忙抓住他一通盤問,學(xué)長也有求必應(yīng),拿出一張地圖,細心為他們標注了住在這片街區(qū)內(nèi)的所有患者。 這片街區(qū)里,居住了200名癥狀各異的神經(jīng)病。 就連所有癥狀,都被他巨細靡遺地記在腦海中,精密無遺的像是一臺機器,而非人類。 對比之下,李銀航更覺得自己就是個鵝腦袋。 南舟提問道:如果我們出去,和鄰居發(fā)生矛盾,怎么辦? 學(xué)長答:盡量不要吧。如果實在發(fā)生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話說得含糊。 南舟:如果碰上奇數(shù)殺人魔,我們?nèi)齻€可以先把他砍死,是嗎。 學(xué)長溫和地笑了笑:伊甸園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也都有自由做出選擇的權(quán)利。高攻擊性癥狀的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生活。如果某些住民做了一些事情,影響了其他住民,殺死其他住民,或是其他住民殺死他,也是各自的自由呀。 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學(xué)長的笑容永遠是那么平靜,嘴角的弧度恒定地上揚著,以至于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只要活著,然后等待。 等待什么? 不知道。學(xué)長答道,我們接到的指示,就是等待。 南舟:誰的指示? 學(xué)長:神。 李銀航聽得心驚rou跳。 這里哪里是什么伊甸園? 只是孕育著無窮死亡危機的修羅場罷了。 她覺得十分不安,便惴惴地將目光投向江舫。 江舫卻對學(xué)長提供的那張地圖頗感興趣。 他將整張地圖捧在手里,對著那密密麻麻、代表著有人居住的小小圓點進行觀察:我們住的位置在哪里? 學(xué)長熱心地替他們指點了出來。 江舫拿起黑色的水筆,問道:為什么把我們安排在這里? 學(xué)長笑說:因為 在對方開口前,江舫在地圖上他們?nèi)怂诘奈恢幂p輕落下一筆。 江舫注視著被補全的地圖,心象驟然間一陣恍惚。 地圖像是水墨一樣在他眼中暈染開來,又重新聚攏起來。 南舟察覺到了他身形微微晃動,情況不對,便跨前一步,主動把人接在了懷里。 江舫果然軟了身體,就勢枕靠在了南舟肩上,低低喘息,似是呼吸不暢。 南舟問:怎么了? 江舫把額頭蹭在他的鎖骨位置,并不作答,但唇角卻勾起了一個不顯眼的弧度。 他輕聲撒嬌:南老師,抱抱我,我難受。 南舟突然從南先生變成南老師,心下有些詫異,卻也沒有抵觸,嗯了一聲,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乖乖抱住。 學(xué)長也在這時續(xù)上了他話語的后半句:因為,這是最好的安排。 此時,平時井然有序的高維演播間,各種信號宛如雪崩,大量涌入涌出,混亂一片。 總導(dǎo)演帶著怒意的信號,摻雜著不安滔滔地涌出,感染了在場每一個手足無措的工作人員。 我說了多少次,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這里根本就不是副本!我們再直播下去,會出問題的! 在配對成功的時候,就有一股力量劫持了傳輸信道,這不是什么PVP,是一個該死的新空間!是江舫和南舟在上個副本里學(xué)的他媽的該死的降頭! 鬼知道他們要干什么?!我只知道,如果非要直播下去,你們想要的冠軍亞當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邊的回復(fù)卻相當冷酷無情:不要做無謂的預(yù)設(shè)。現(xiàn)在所有的觀眾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看得正開心,你告訴我,如果掐斷直播,我們要用什么借口? 導(dǎo)演煩躁不安:可那是被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小世界,在那里面,我們什么干預(yù)都做不了!反倒是他們他們才是小世界里的主宰者!跟進去的攝像頭和聯(lián)絡(luò)器都已經(jīng)失去控制了! 換言之,那個世界里,如果亞當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最糟糕的是,亞當無知無覺,完全把這里當成了游戲! 導(dǎo)演焦躁得身如油煎之際,聽到的回復(fù)卻是冷淡嘲諷至極:那就死了嘛。反正現(xiàn)在官方干預(yù)不了,如果他們必然要死在這里,將來也解釋不了他們?yōu)槭裁磿蝗幌?,不如就這么播下去,把利益最大化。收視率這么好,不可能給你掐掉的。 話畢,信號連通器被單方面關(guān)閉了。 總導(dǎo)演狠狠罵了一句粗話,緊盯著傳回的畫面。 他身在局外,眼前的局勢也是一片霧里看花,讓他的心根本落不到實處。 現(xiàn)在,亞當唯一的勝算,就是立方舟大概是為了將戲演得更逼真,不知用了什么降頭或手段,把他們自己弄失憶了。 只要立方舟不恢復(fù)記憶,亞當就還有一線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 舫哥:謝邀,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并打算在占盡先機的條件下直接睡到媳婦。 第195章 末日癥候群(九) 送走學(xué)長,南舟記下地圖上的種種細節(jié),回了房間。 當獨處時、南舟的身心一并陷在蓬松的鵝羽枕中,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他后知后覺地恍惚起來。 南舟至今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他被困在永無鎮(zhèn)長達二十余年,又稀里糊涂地被扔上了一列開往神經(jīng)病小鎮(zhèn)的列車。 這樣的毫無道理,像極了他被人安排左右的一生。 南舟躺得不很安分,索性爬了起來,光著腳在房間里四處游走,對自己不認識的東西都要摸一摸、碰一碰才心安。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有多像初到新環(huán)境的貓。 他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覺得天地廣闊,大得驚人,索性合身趴在窗口的陰影中,遙望著與自己二十三年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星空,心里沒什么感慨,只是呆呆地望著,仿佛這一天的好星辰是一本長書,他要一個字一個字讀下去,才算不辜負了它。 看了不知多久,他捕捉到了一絲細音。 有人來了。 他不很害怕,因為那人來得光明正大。 他先是在心里預(yù)先模擬了一下擰斷那人脖子的流程,才意識到那個腳步聲屬于江舫。 這就更沒有防備的必要了。 鵝黃色的電燈光芒在門下聚作一線。 現(xiàn)在,光被一雙腳阻擋住了。 南舟知道他的到來,并不急著招呼,單是蹲在窗戶的陰影下,靜靜望著那雙腳。 但江舫并不敲門,只是在外面站著,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南舟不動,他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