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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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航愣了一下,馬上掉頭看向江舫。 大概是已經(jīng)將自己的不完美暴露給了南舟,江舫并不大介意地向李銀航坦誠了他的弱點:我恐高。 但他很快又說:爬個山,還不至于。又不是攀巖。 南舟:嗯。 南舟:至于。 看兩個人都這樣固執(zhí)地對視,李銀航有些頭痛了。 她現(xiàn)在總算搞明白,南舟和江舫在這個副本里,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原本應(yīng)有的優(yōu)勢都被封印了。 她來不及去思考他們是不是因為在松鼠小鎮(zhèn)占系統(tǒng)便宜占得太過分,而被系統(tǒng)特殊針對了的問題。 目前問題的麻煩在于,南舟的推想的確是有道理的。 本次的副本性質(zhì),是以競速為主。 對方是副本設(shè)置的NPC,想必是登山的專業(yè)團隊。 如果他們不仔細調(diào)查為什么要和他們比誰爬得快,也不了解對方的底細的話,是很難獲勝的。 然而,眼下的情況是,江舫擔(dān)心南舟,南舟也擔(dān)心江舫。 如果誰都不肯讓步的話,再想要前往對方營地調(diào)查,他們?nèi)酥荒鼙黄确珠_。 要么是李銀航一個人跟著青銅的人前去調(diào)查,要么是南舟留在這個為期兩小時的庇護所里休息,江舫和李銀航一起去。 前者,李銀航自己發(fā)虛,也不敢保證,憑借她自己的能力真能問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后者,就等于把戰(zhàn)斗力歸零的南舟一個人留在了陌生的地方。 哪怕青銅已經(jīng)非常有誠意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出于謹慎考慮,南舟和江舫也無法立即做到全方位、無條件地信任他們。 畢竟上一個副本他們碰到的隊友都相當(dāng)一言難盡。 他們不得不保持應(yīng)有的警惕。 三人對視了一會兒。 南舟率先表態(tài):我真的可以跟你們一塊去。就算我現(xiàn)在不能動用武力,我的腦子也還算清醒,可以去跟那些扎營的NPC聊一聊。 擁有了大佬是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這種認知的李銀航,也敢跟他開玩笑了:與其帶你,還是帶舫哥更好。舫哥活潑一點。 李銀航實在擔(dān)心南舟一開口就把NPC氣到提前比賽時間。 聞言,南舟頂著一張冷淡的臉,眼中露出一絲不服氣:我也很活潑。 江舫一時沒能繃住,笑出了聲來。 南舟抓住他的袖口,一臉莊重地搖晃了兩下:一起去吧。 江舫往后一靠,嘴角噙著一點無可奈何的笑意。 南舟確認道:帶我去嗎? 江舫用雙手撐起柔軟的防寒帽邊,貼著他的耳朵為他戴好,并輕輕攏住了他的耳朵。 南舟眨眨眼:還是不放心我? 當(dāng)然不放心。江舫指尖微屈,捏了一下他冰冷的耳尖。 不過,隊友不就是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的嗎。 就在這時,樓上再度響起了陸比方匆促的腳步聲。 他又帶回了一些物資,以及賀銀川隊長的批復(fù): 隊長讓我跟你們一起去。 將搜羅到的所有防寒用具穿戴整齊后,四人一起踏出了水泥小樓。 也多虧他們做好了防護工作。 小樓內(nèi)外,溫差起碼有45度以上。 走出十幾米后,南舟舉目回望。 在海拔4500米的雪山間,這座人工小樓在天然雕飾的茫茫雪山中格外突兀。 兩個小時后,這處副本特地留給他們休整的安全區(qū),或許就會被從地圖上強制抹去了。 盡管臉被雪鏡遮蓋了大半,南舟還有部分皮膚裸露在外。 強烈的月光和著冰冷的雪風(fēng)落在南舟身上,就像是白磷,在他皮膚上縱情濺落燃燒,襯得南舟的臉色越加蒼白,透著股一觸即碎的脆弱。 細碎的雪霰粒打在臉上,有些痛。 南舟討厭自己這種異常敏感的狀態(tài),于是盡量把身體蜷縮在江舫的肩膀后。 江舫也主動護在他的身前,把自己戴著厚厚保暖手套的手交在他手里。 同時,江舫也悄悄深呼吸著,用清新的、帶著潮濕氣的雪風(fēng),強迫自己忘記因身在山中而引發(fā)的輕微眩暈。 橙紅色的頭燈,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片扇形區(qū)域。 頭燈之外的地方,都是一片凄厲的白。 純粹的白,有的時候比純粹的黑還要讓人恐懼。 即使知道現(xiàn)在還處于安全時間內(nèi),陸比方對于他們此行的結(jié)果心里也沒底。 他小聲地指出:沒有篝火。 但剛一開口,他就喝了一肚子風(fēng),牙齒凍得發(fā)糝,不得不馬上閉嘴。 不過,即使沒有篝火,他們也不至于迷失方位,找不到對手扎營的位置。 巨月之下,天地間一片雪白。 對方的營地和水泥小樓的距離并不遠。 大約十五分鐘,他們就抵達了對方營地的集中點。 南舟雖然體力流失得厲害,但他的判斷力并沒有因此下降。 帳篷數(shù)量不多。 三個雙人帳篷,最多住了六個人。 他們扎營得非常潦草,沒有任何為了取暖或是驅(qū)趕高山野獸而點燃的篝火。 帳篷上rou眼可見有數(shù)處破洞,一處帳篷的釘子竟然松脫了,半面帳篷正在被剛才驟起的一陣雪風(fēng)吹得噗啦噗啦狂響,像是一面破損的戰(zhàn)旗。 這里更像是一處被廢棄了的營地。 李銀航壯著膽子,正想上去看一看,便有一個身著明黃色登山服的中年男人從另一處帳篷里悄無聲息地鉆出,走到那處被風(fēng)吹塌了一半的帳篷前,一手cao著一把巨大的登山錘,把飄飛的帳篷布攏回原位,動手固定帳篷釘。 剛一打上照面,李銀航心里重重打了個突。 那人鳩形鵠面,極度干瘦。 看起來不像活人,像一具走尸。 這就是要和他們比賽的NPC? 她下意識就想原地告辭。 但往后退了一步后,她才想起,南舟和江舫現(xiàn)在都不是最佳的狀態(tài)。 身為隊友,她必須得支棱起來。 李銀航吞咽了一下口水,走得近了些,鼓足勇氣,揚聲道:大哥,你好。 大哥專心釘帳篷,仿佛對眼前的四個大活人視而不見。 小年輕陸比方心里也不免敲著鑼打著鼓,不安得很。 他跨前幾步,護在李銀航身前發(fā)問:同志,您好 這位同志也對他的招呼充耳不聞。 南舟收回了打量營地的視線。 他隔著十來米遠,對中年男人說:借問一下。我們想要上山 中年男人霍然抬起臉來,直勾勾盯住了南舟。 近距離看到他年輪一樣的黑眼圈和枯槁到近乎青黑色的雙唇,李銀航險些驚叫出聲。 男人緊盯著眼前的四人,聲帶震顫,和著山風(fēng),幾乎形成了嗡嗡的共鳴回音。 不要上山。 上山,會被神明懲罰。 南舟扒著江舫的肩膀,略略踮腳,用不高的聲音詢問:什么神明? 男人抬起手來,似乎要指出什么,但馬上意識到了什么,驚懼地把指尖回縮到袖中。 他提著能把人的腦袋輕易鑿碎的錘子,盯著地面積雪反射的月光,歪著腦袋,低低地、神經(jīng)質(zhì)地囁嚅著。 上山,就會被月神懲罰 誰都不可以上山。不允許上山 上山,死。 作者有話要說: 南老師:人變?nèi)?,就可以撒?jpg 第69章 圓月恐懼(三) 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對話后,南舟在腦中劃掉了自己列出的備選行動項之一。 他考慮過,如果和他們對抗的是邏輯正常、體能強悍的人類型NPC,如果能說服他們留在原地,那他們只需要在比賽結(jié)束前,設(shè)法占據(jù)比他們稍高一點的海拔,就能獲勝。 但對眼前枯瘦得像是從雪窩里爬出來的萬年老僵尸,顯然沒有什么道理可講。 南舟往前走出幾步,想再把問題問得更細些。 松軟的、剛落地的雪霰在他腳下發(fā)出脆亮且詭異的碎響。 咯嘰咯嘰。 像是直接踏在了大地的肌體之上。 但南舟還沒靠近那怪異的登山隊員兩步,江舫就輕輕抓著他的后頸,把他拎了回來。 江舫:別走太近。就站在這里說。 南舟不滿地看他:你居然管我。 江舫貼著他的耳朵低低道:事先說明,你如果想留在這里,假裝加入他們,給他們拖后腿,我不答應(yīng)。因為現(xiàn)在的你身體條件根本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 南舟: 南舟:好,我知道了。 盡管有些不舍得,南舟還是悄悄劃掉了江舫所說的那個選項。 陸比方可不知道南舟腦袋里正轉(zhuǎn)著什么玩命的念頭。 南舟的問話讓陸比方確信,對方應(yīng)該還是可以交流的。 他環(huán)顧了一圈這扎得宛如深山群墓的帳篷群,鼓起勇氣問:同志,咱們這隊里有幾個人? 男人: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男人: 男人陰惻惻地:你們,要上山去嗎? 男人的聲音被寒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只能聽出幾個飄散的、空靈可怖的尾音。 陸比方能感覺到四周空氣驟然的壓縮和緊逼。 他不想自己區(qū)區(qū)一個小問題能引起這樣大的反應(yīng),下意識地護著一行人后退。 這一退不要緊。 帳篷里又鉆出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南舟仔細辨認半晌,才敢確認那是一個女人。 她看上去和錘子男一樣,都是瘦得驚人的排骨相,一張半青色的rou皮貼在骷髏上。 在看到幾人后,她也不說話,只用一把前端凝著黑色的尖銳冰鋤支著上半身,慢慢從帳篷睡袋里探出半個身子,跪在地上,仰頭看著一行幾人。 她的動作,像極了某種動物。 她的眼珠很大,烏溜溜地盯著人看時,給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而她手里的那把冰鋤,尖銳的前端沾染著黑紅色、半凝固狀的物體,叫人不敢細想這物質(zhì)的成分。 另外一個帳篷里出來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的身量像是一頭壯碩的黑熊,單論肩寬,足足抵南舟的一個半。 他身高約莫兩米出頭,顴骨平且高,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有蒙古人種的血統(tǒng)。 但他的右小腿似乎有傷。 他站著的時候,身體重心明顯向左歪斜, 而且 南舟注意到,他右腳的登山靴,對他來說有一些大。 和實實在在地把登山靴撐鼓起一截的左靴相比,他扎入右靴中的黃色登山褲顯得有些晃晃蕩蕩的,有一截褲腳還滑在了外面。 更準(zhǔn)確地來說,他的右腿好像比左腿更細些,像是肌rou發(fā)育不良的樣子。 而他的氈毛質(zhì)地的登山靴尖上,沾著些色澤暗沉的液體。 南舟用心地觀察他們的裝束,對他們的逼視熟視無睹。 但其他人正被三雙詭異的目光剮得不知該去該留。 他們看人的眼神統(tǒng)一是直勾勾的,仿佛魚鉤一樣。 明明看不出什么惡意和殺意,但就是偏偏帶給人一股背脊發(fā)寒的雞皮疙瘩感。 一時間,氣氛更加凝滯。 甚至有幾分劍拔弩張。 陸比方雖然還是個學(xué)生,但想到身后的三個普通人,也不由得他再往后退了。 他硬著頭皮,站定腳步,把手背在身后。 他這次來,也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陸比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在呼嘯的寒風(fēng)里不顯得怯場。 但再穩(wěn)健清冷的聲音一出來,也被這夾雜著冰粒兒的罡風(fēng)吹得沒了根基。 他索性拔高了聲音:我們沒打算上山!就是看到這里有人!來問問情況! 新出來的一男一女都保持著探照燈似的注視目光。 倒是提著錘子的男人干巴巴地給出了回應(yīng):哦。不上山,那就好。 男人囁嚅著干癟得能看見絲絲血道子的嘴唇。 風(fēng)又大了起來,只將破碎的信息吹入他們的耳中。 我們,過一會兒,上山,去巡山。不能讓人,上山。 南舟想,他大致明白規(guī)則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副本里,他們的目標(biāo),是要確保他們攀爬的高度,要比這隊詭異的登山客們更高。 剛才陸比方把手背在身后時,即使需要瞇著眼睛,南舟還是看清了,他手里正拿著一個防凍的GPS。 這大概是他們剛才搜索物資時拿到的道具。 GPS顯示屏上清晰顯示著這群詭異登山客所在位置的實時海拔。 4513米。 南舟回頭比較了一下,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他們剛才被傳送進的水泥小樓,和這處營地在視覺上幾乎是平行的。 也就是說,兩支隊伍的出發(fā)點,被系統(tǒng)拉到了相近的位置上。 但首先,從這些所謂疑似月神信徒的人的表現(xiàn)來說,他們決不會允許他們爬山。 其次,就算己方原地不動,對方一旦開始向上巡山,就必然占了領(lǐng)先位置。 己方之中,恐怕并沒什么人有攀登雪峰的經(jīng)驗。 且這群登山客看起來顯然不怎么像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精于攀登呢。 南舟著意看了一下眼前三個形態(tài)各異的類人生物。 單看他們孱弱伶仃的皮包骨相,一時間還真難以判斷他們的實力。 李銀航的理解則更為通俗。 副本要求的所謂競速,站在這群登山隊員的角度來說,說白了,就是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我就給你一錘子。 這些登山隊員個個長得都不是善男信女的款,個頂個的邪教徒長相。 按照他們這種陰冷作風(fēng),恐怕不會輕饒了敢冒犯所謂月神的僭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