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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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理好微亂的陣腳后,曲金沙把江舫豢養(yǎng)起來的欲望水漲船高。 馴服狗有什么樂趣? 把一條自認(rèn)為狼的、驕傲又自矜的小狗綁縛起來,一點點磨掉他的尊嚴(yán)和理想,難道不有趣嗎。 南舟也看出,江舫的氣質(zhì)有了他說不出的變化。 之前,他身上的攻擊性很淡,始終是謙沖有禮、笑意盈盈的,給人的感覺很易親近。 但現(xiàn)在的江舫,獨身一個坐在那里,是一團(tuán)冰封的火,看著熱烈,內(nèi)里卻是傲然冷漠的。 這個他和那個他,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始終是笑著的。 南舟上前幾步,碰了碰江舫的胳膊。 已經(jīng)隱約找回過去狀態(tài)的江舫心頭驀然一動,轉(zhuǎn)過頭來。 遇上南舟的目光,他小臂上不自覺緊繃起來的肌rou線條驟然放松。 江舫笑問:怎么了? 南舟低下頭來,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問他:什么是莊家? 這個問題在賭場里,堪稱智障。 噓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但江舫沒有一點不耐煩,細(xì)細(xì)跟他解釋:賭桌上,坐莊的一般是上一局的贏家,叫莊家;其他玩家叫閑家。賭大小的莊家閑家,是可以輪番來的。他一次,我一次,然后再輪到他。 那輸贏都是3倍,指的是? 做莊家贏了,閑家要輸給他籌碼的3倍;同樣,做莊家輸了,也要賠付3倍籌碼。 南舟沒什么表情地了然了:啊 然后他站在了江舫身側(cè),沒有離開的意思1。 江舫:還有什么問題嗎? 南舟:沒有了。我想在這里站著。 江舫探詢地看他。 南舟:陪陪你。 簇?fù)碓谥車男鷩倘巳?,柔軟溫暖的紅色天鵝絨地毯,水晶燈的璀璨華光,還有對面蓄勢待發(fā)的對手。 被這些四面八方圍在正當(dāng)中的江舫笑問道:我看起來很孤獨,需要人陪嗎? 我不知道。 南舟低下眸光,淡淡道:我只是來這里站一下。 被南舟這記微妙的直球直叩心門,江舫心口微微一悸。 他定定注視著南舟,直到牌桌中央拓開一個四四方方的洞,送出一疊牌面朝下、已經(jīng)完全洗亂了的牌。 兔女郎荷官端來滿滿一盤籌碼。 10點籌碼是黃色,50點是藍(lán)色,100點是紅色,高低錯落地擺成寶塔狀。 李銀航見狀,嚇了一跳。 不是說好只賭100點嗎? 但賭桌上的江舫對此沒有異議。 兔女郎拿出銅制的手杖形小牌鉤,抬鉤一抹,將徹底洗勻的牌面一字排開。 曲金沙的目光迅速在牌面上掠過。 他并沒有看到有特殊紋路的牌面。 磁性碼沒有發(fā)揮作用。 當(dāng)然,對這樣的局面,他早有預(yù)料,并不多么意外。 他著意檢查了一下,江舫剛才拿牌時,有沒有趁機(jī)往牌上做記號。 曲金沙自恃眼力過人,但檢視一圈后,他發(fā)現(xiàn),江舫手腳還挺干凈。 這一發(fā)現(xiàn)反倒令他有些失望。 斗轉(zhuǎn)賭場的規(guī)矩,玩客一旦出千,被抓了現(xiàn)行的話,要倒償10倍賭資。 曲金沙喜歡這個文字游戲。 客人們才是玩客,而他是玩主。 主人作弊,怎么能算作弊? 只要等三局之后,再換上一副新牌就是。 到時候,江舫沒可能再碰到新牌分毫。 江舫很快指定了一張牌。 曲金沙心態(tài)穩(wěn)健,隨便取了一張最末的牌,挪到自己眼前,翻開查看。 草花7,一個不大不小的數(shù)字,沒什么驚喜。 曲金沙笑問:加碼嗎? 江舫面前籌碼格里,擺放著一枚孤零零的、面值10點積分的黃色籌碼幣。 查看過牌底過后,他的表情依舊滴水不漏,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他答:不加。 曲金沙笑意更盛。 對方抽到的牌面,想必也不是很大。 不出曲金沙所料。 江舫翻過牌來,是黑桃9。 52選2,就是這樣毫無趣味、純賭運(yùn)氣的游戲罷了。 第一局,江舫贏得不痛不癢。 圍觀的人群爆發(fā)出一陣不大熱情的歡呼,還有幸災(zāi)樂禍的起哄: 哦老板輸了! 曲老板不怒不惱,笑微微地把牌擺回了原位。 這一盤,江舫盡管贏了,卻贏得很殺士氣。 哎呀呀。曲金沙看著自己的三枚面值10點的籌碼幣被銅鉤撥弄到江舫的籌碼格內(nèi),擺出十足的惋惜口吻,要是小江剛才有點自信,加注了就好了,現(xiàn)在能翻3倍。 聞言,本來還沉浸在獲勝喜悅中的李銀航心頭一哽,興味大減。 是啊,9這個數(shù)值其實還算大的。 要是剛才稍微自信點,跟注一把 南舟的聲音,把她的遺憾生生打斷了:那曲老板為什么不加呢,因為不夠自信嗎。 曲金沙也不惱,溫和地打了一把太極拳:哈哈,我這個年紀(jì)的人,拼不動了,喜歡求穩(wěn)。沒想到年輕人也是小心翼翼的,沒什么沖勁啊。 江舫對曲金沙話里的軟刀子全然無視,將手中的黑桃9歸攏入牌堆中,再次將一整副牌拿在了手中。 因為牌內(nèi)的磁性碼已經(jīng)被他破壞大半,曲金沙并不惱他,只不疾不徐地提醒:小江,要開第二輪了。 江舫目光一一掃過牌上數(shù)字,頭也不抬道:我看看。 曲金沙心里咯噔一聲。 他會記牌? 不過須臾間,曲金沙就笑開了:不用看它。只要進(jìn)了洗牌機(jī)里,它就又洗亂了。 不會亂的。 說話間,江舫從扇形的牌面上方抬起眼來。 被擋住下半張臉后,江舫的眼睛里沒了笑意。 他輕聲道: 曲老板,什么牌都是有規(guī)律的。 不管洗成什么樣子,該看到的都會看到。 曲金沙失笑。 沒想到這個漂亮青年還挺會裝腔作勢。 看來是打算動什么手腳了? 但江舫迅速合攏牌面,再次露出了帶著誠摯淺笑的下半張臉。 這讓那帶了幾分認(rèn)真的話語變成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玩笑。 52張牌,又一次被喂入了機(jī)器。 經(jīng)歷一番千淘萬漉后,桌面又一次緩緩從中開啟,托出一副牌來。 這回輪到江舫坐莊。 他如果要想出千,那就只有抓住剛才那次碰牌的機(jī)會了。 曲金沙狹小卻銳利如鷹隼的目光迅速掃過牌桌上攤開的牌背,試圖尋找出江舫做下的痕跡。 誰想,搜尋之下,他有了意外收獲。 磁性碼! 左數(shù)第13張牌,出現(xiàn)了磁性碼被識別后獨有的細(xì)微變色! 那差別微小得像是辨別色塊游戲里的第70、80關(guān)。 小到什么程度呢? 小到哪怕把這張作了弊的牌單獨挑出,放在眾人面前,告知他們這是一張有問題的牌,普通人也難以識別到底是哪里作了弊。 江舫那一折,果然沒能破壞所有的磁性碼! 第一次,輕微受損的磁性碼沒能被機(jī)器識別出來。 第二次,磁性碼成功通過了磁篩。 歡喜下的曲金沙,面色不改,斟酌一番后,依前樣自然取出了那張代表著勝利的牌面。 幸運(yùn)女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思及此,曲金沙氣定神閑,并不忙于揭牌,問對面的江舫道:小莊家,選好了嗎? 江舫將選好的牌端正倒扣在面前,旋即側(cè)身,從籌碼盤里取了一枚紅色的100面值的籌碼,連著上一局的40點籌碼,一并放入籌碼格。 曲金沙在心中嗤笑。 靠運(yùn)氣贏了一局,再受自己一激,果真就自信爆棚了。 曲金沙也跟他添上了一樣的籌碼,邊添邊道:還加碼嗎? 啊 江舫學(xué)著南舟的恍然語氣,又取了一枚紅色籌碼,夾在右手拇指與食指間,作執(zhí)棋狀,摩挲片刻,將籌碼再度放至籌碼格內(nèi):加碼。 曲金沙絲毫不懼,跟他添上一樣的籌碼,好心提醒道:江舫啊,少加點兒,要是輸了,你是莊家,得賠3倍呢。 聽他這樣說,江舫把手舉到耳側(cè),掌心面對著曲金沙,指尖輕輕一晃。 他的尾指和無名指間,居然還夾著一枚紅色籌碼! 他把那枚紅色籌碼丟入格中,重復(fù)道:加碼。 曲金沙見他如此篤定,心口猛然一緊。 磁性碼只會幫助牌桌從52張牌中識別出規(guī)則中最大的那幾張。 難道他也抽到了2? 且在花色上取勝了?抽中了最大的黑桃2? 曲金沙正欲悄悄翻開自己那張牌檢視確認(rèn),就看到,連加兩次碼的江舫翻過了他的牌面。 赫然入目的,是一張紅桃9。 曲金沙: 他差點沒忍住嗆到自己。 短暫的驚愕后,他費(fèi)了巨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放聲大笑的欲望。 就這? 不過是抽到了和上次一樣的9而已! 曲金沙怎么能預(yù)料到,自己那句隨口的激將法居然這樣有用? 眼見到了必勝之局,他nongnong的玩樂之心再次升起。 江舫不是喜歡扮豬吃老虎嗎? 不如自己也扮一回,讓他嘗嘗被吸吮到骨頭渣都酥掉的滋味。 強(qiáng)行按捺著上揚(yáng)的嘴角,曲金沙把籌碼格里的籌碼一一補(bǔ)齊,如同一個寬厚老實的長輩,訕訕笑道:手氣真不錯。那我也看看我的吧。 他掀開了自己面前的勝利之牌。 曲金沙沒有看牌。 他牢牢盯著江舫的臉,想第一時間從這個氣盛的青年人臉上看到錯愕的灰敗,不甘的惱怒,以及慘敗后渴望翻盤的病態(tài)狂熱。 但是,沒有。 他期望出現(xiàn)的表情,什么都沒有。 江舫嘴角的弧度沒有任何改變,像是經(jīng)過精密訓(xùn)練的儀器,一切都是穩(wěn)穩(wěn)的恰到好處。 在周遭愈發(fā)幸災(zāi)樂禍的歡呼中,曲金沙脊背驟然一冷。 不對?。?/br> 他猛地低頭,喉間一陣抽縮。 從天堂跌下的心理失重感,差點讓他失態(tài)地打出一聲咕嚕的悶嗝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當(dāng)前整副牌中,最小的那一張。 草花3。 怎么會?! 怎么會變成這樣?! 在曲金沙放大的瞳孔中,江舫抬手托住了腮。 江舫不會說,自己剛才在四處參觀時,就發(fā)現(xiàn)了賭場統(tǒng)一使用的撲克牌背后的秘密。 他更不會說,自己曾順手從荷官拿下去的、已經(jīng)被掃描使用過的廢牌中,挑出了一張草花3。 做了四年荷官,江舫有留賭場撲克做紀(jì)念的習(xí)慣。 而在被曲金沙邀賭時,江舫心里就有了計劃。 這張草花3在被第一次使用的時候,它是那一局中最需要的、最大的牌面之一。 而在賭撲克牌大小的比賽規(guī)則中,草花3永遠(yuǎn)是最小的那一張。 所以 我們玩一點簡單的游戲吧。 曲老板運(yùn)氣這么好,我想和曲老板賭賭運(yùn)氣。 就賭大小,怎么樣? 在第二次拿到牌、清點到草花3的位置時,江舫手腕微斜,將這張背面已帶有磁性碼印記的牌輕松滑入序列當(dāng)中。 一翻一覆間,就做了變換。 果不其然,曲老板只關(guān)心他是不是做了記號,對自己借他的作弊之手挖出的陷阱,渾然不察。 江舫托腮而笑,淺色的瞳孔里盛著謙恭又冷淡的光。 他說:曲老板,什么牌都是有規(guī)律的。 不管洗成什么樣子,該看到的都會看到。 說著,江舫指尖拂過被兔女郎的銅鉤手杖鉤來的三枚鮮紅籌碼,似笑非笑地反問:對不對? 第32章 紙金(五) 曲老板連輸兩局了。 雖然賭金只能算小打小鬧,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 能看老板吃癟,哪怕是小虧,也有趣得很。 曲金沙體面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樣,膠黏在他臉上,沒有絲毫動搖。 只有微微放大的鼻孔稍稍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起伏波動。 他來不及想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他只知道,自己決不能聲張。 就算江舫真的出了老千,但那張有標(biāo)記的草花3,千真萬確是自己親手摸的。 在局外人看來,難道江舫還能腦控他曲金沙選哪一張? 這一波,曲金沙被江舫打了個有苦說不出。 不過,他也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曲金沙溫和地叫了他一聲:小江? 江舫把觀望寶塔狀的籌碼盤的視線收回,用目光詢問他,想說什么。 曲金沙自然問道:喝點飲料嗎? 江舫從容笑道:是曲老板請嗎? 曲金沙笑說:當(dāng)然。 他勾一勾手指,同賭場侍者耳語了兩句。 不久后,剛才離開的侍者穿過擁擠的人群,囗中頻繁說著讓一讓。 他帶來了一杯伏特加,一杯石榴汁,都用精巧的大囗玻璃杯盛著,內(nèi)里浮動著圓形的冰球,杯囗凝結(jié)了一片白霜。 濃重的酒息讓江舫不引人注目地皺了皺眉。 他說:我不大喜歡喝酒。 唉曲金沙的話音拐了個陰陽怪氣的彎兒,你有點俄國那邊的血統(tǒng)吧?毛子哪有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