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112節(jié)
趙秀云給他也安排不少事,打量他的眼神像分豬rou。 方海忍不住抖一下,說:“干啥這么看我?”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開始回憶今天有沒有犯錯。 趙秀云收回目光,說:“沒什么。” 反正一時半會干不完沒關(guān)系,這輩子,她都給他排好。 方海覺得更嚇人,禁不住打寒顫,懷里的苗苗跟著抖一下,問:“爸爸冷嗎?” 禾兒跑得掌心熱乎乎,來牽爸爸的手說:“我不冷?!?/br> 方海其實更想牽媳婦,不過這樣也滿足,說:“嗯,現(xiàn)在很暖和了?!?/br> 高明猶豫半天,覺得自己也得做點什么,牽了趙阿姨的手。 趙秀云揉揉他的小腦袋,說:“我也很暖和了?!?/br> 第98章 想法 從百貨大樓出來,就去平安飯店,…… 從百貨大樓出來, 就去平安飯店,禾兒已經(jīng)在念叨“奶油蛋糕”了, 弄得好像是她生日一樣。 趙秀云扯她的小臉蛋說:“今天是高明生日,得讓他點?!?/br> 這個“重任”雖然交給高明,但他點的幾樣菜里,仔細一看,居然合上各人的胃口,這樣的眼色,禾兒機靈歸機靈, 是不會有的。 方海更是個缺心眼,還說一句說:“喲, 巧了,我就愛吃這個rou?!?/br> 巧就巧在他沒腦子,個大傻子! 趙秀云真想打他, 她好脾氣地跟高明說:“每個小朋友都會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你也有的?!?/br> 高明囁囁不說話,大概是面前這雙目光里的鼓勵太多,他鼓起勇氣說:“我想吃糖醋魚?!?/br> 魚是時令價, 今天點的話要五塊錢,他不是不知道油鹽醬醋的孩子,五塊錢太貴了。 趙秀云叫來服務(wù)員,又加上這道菜。 禾兒也愛吃酸甜口, 高興得很, 說:“還有魚?。 ?/br> 不過有糖醋rou,還要點一個糖醋魚的嗎?她有得吃就行,也就不問。 方海有點后知后覺,心想, 這孩子膽子不夠大啊,要換禾兒,明知mama會拒絕,也要說出來。換個角度想,禾兒在mama面前是不用小心翼翼地。 孩子,帶得多是有感情的。 方海最近常帶著高明進出,他覺得這孩子老跟小姑娘們一塊玩不對,性格也扭捏,有心帶一帶,算過一把養(yǎng)兒子的癮。 反正養(yǎng)這“兒子”,可比養(yǎng)自家的費勁多。 苗苗哪怕是不愛說話,在爸爸面前也是會表達自己的想法。高明是要你猜,還老是猜不中,這會又是這樣。 方海忍不住說:“你想要什么要說出來,不是都像你趙阿姨似的心思多?!?/br> 等會,什么叫心思多? 趙秀云斜著眼看他說:“什么意思啊你,我怎么聽著不像好話?!?/br> 大家都喜歡夸人誠實、正直,有心思在傳統(tǒng)里可不是什么好的詞。 方海輕輕在嘴邊拍一下說:“我瞎說的?!?/br> 這么一打岔,這事又過去,菜陸陸續(xù)續(xù)上來,林林總總一大桌,兩個大人仨小孩,除奶油蛋糕外有四菜一湯。 孩子多半是一樣吃一口,就著米飯就半飽。 趙秀云最近食量比原來強,能多吃個半碗飯,剩下的連湯汁,方海都拌飯吃掉了。 飯后才上奶油蛋糕,圓圓的一小個,趙秀云就吃一口,她不愛吃這個,覺得甜到膩味。方海的口味其實更接近孩子,糖、餅干這些都喜歡,也不知道原來沒吃過是怎么忍過來。 按說切成四塊更方便。 但趙秀云堅決杜絕“四”這個數(shù)字出現(xiàn),尤其現(xiàn)在還沒出正月,做主多劃一刀,切成六小塊。 其實這樣切正正好,哪個孩子都吃不完一小塊,剩下三塊都歸方海,省得他吃孩子的口水。 有時候豈止是口水,趙秀云做姑娘的時候不吃人剩飯的,鄉(xiāng)下人家更是哪里有剩飯,恨不得連碗都吃掉。 可她又是苦出身,誰家都沒有“浪費”糧食的概念,禾兒學拿勺子那陣,有時候掉地上掉桌上,都是她撿起來吃。 打來隨軍,這活都歸方海。 他更厲害,有兩回rou燉得柴,苗苗費勁巴拉都吞不下去,咬得嘴都酸了,他都拿出來又吃。 這事,趙秀云也不是一定都做得到的。 她愛干凈,有時候親姑娘都嫌棄,是硬著頭皮吃。 方海不一樣,他是真無所謂,說:“趕上潛伏任務(wù),吃的帶不夠,路邊有點啥都想撿起來吃。” 還愛吃快飯,所以胃不好。 為他這個胃,趙秀云是沒少費功夫,但常常是好一點,就趕上大任務(wù)小任務(wù)的,出去干啥她不問,也不該問,只知道人回來跟個乞丐似的,活像上下八輩子沒吃過飯。 還從不知道撐這個字怎么寫。 苗苗連那小塊都吃不完,剩一小口分給爸爸,方海張嘴給吃掉,意猶未盡砸吧嘴。 這要再給他一個,他也還是能吃得下的。 趙秀云都怕他撐得走不動道,無奈說:“坐一坐吧?!?/br> 看看景色也行,靠江的好位置,不看白不看。 禾兒數(shù)著路過的大船說:“mama,它們從哪里來的???” “武漢,廣州,應(yīng)該都有?!?/br> 除了首都,滬市是第一大城市,這條江四通八達,碼頭連白天到黑夜都是不歇的,人流如織,帶來的是各地的特產(chǎn),運出去的是滬市的工業(yè)品。 所以百貨大樓什么都能買到。 禾兒最遠就是從老家到滬市,忍不住問:“武漢在哪?廣州又在哪?” 趙秀云想,解釋也解釋不清,索性說:“待會去新華書店吧,應(yīng)該有地圖賣,再給你們買兩本書。” 額外的書,趙秀云其實很少買,她很謹慎,早幾年還寫文章投到報社,換過不少稿費,后來看環(huán)境不對,家里糊墻都用大白紙,不用報紙。 給孩子上課,用的也都是學校發(fā)的書,尤其不許她們在書上亂涂亂畫,哪怕多添一筆,做文章的也大有人在。 方海以為她是愛惜書本,哪里知道媳婦多思多愁。 新華書店大得很,就正對著江,里頭人不少,現(xiàn)在大家都窮,抄書的人尤其多,往地上一蹲,墻上一靠,掏出筆和本子,三五天就能有一本書。 方海這樣讀書少的,回回進來都小心翼翼,生怕驚了這些求學若渴的人,也像大多數(shù)父母一樣,他們會趁機教育孩子說:“看到了嗎?哥哥jiejie們的條件這么艱苦,還是認真學習。爸爸mama給你們這么好的條件,是不是要更認真?” 更認真啊。 禾兒捏著自己的小拳頭說:“我已經(jīng)是第一名了!” 還要怎么認真,爸爸太過分了! 老嚷嚷,恨不得大家都知道她是第一名。 趙秀云就見不得她翹尾巴,說:“也只是你們年級第一,兩個班就這幾十個人,你知道全中國有多少小學生嗎?” 禾兒看看剛到手的地圖,找出滬市在哪,最后說:“我們就在這么大的地方嗎?” 她轉(zhuǎn)頭看,覺得自己站這塊地方都比整張地圖大。 講解地圖,其實是方海的強項,他還知道哪里有山,哪里有水,有的地圖上沒標出來的地方,他都知道。 趙秀云覺得不對,駐守的話哪有去那么多地方出任務(wù)的?她早知道方海那身傷不對,升得快不對,這會已經(jīng)是篤定,憂愁的同時又無奈。 再猜測,也不是她該問的,紀律兩個字,刻在夫妻倆的心里。 都顧不上要去動物園了,高明沒去過,已經(jīng)盼好久,急得腳都站不住,就是不好意思說。 趙秀云本來想逼他說話,看了不忍心,說:“回去再看,先去坐車?!?/br> 到動物園得坐一趟公交車,沒有座位,孩子就扒拉著爸爸大腿站好,高明攥著桿子抿著嘴,全身都在用力。 不用力不行,這公交車開得都快趕上飛機了,要不是人多,一剎車,一車的人都該飛出去,有大爺大娘罵罵咧咧地。 趙秀云不放心,和方海兩個把孩子都拽著,到地方長松口氣。 滬市動物園,那真是一年到頭全是人。 禾兒來過,嘰嘰喳喳地說話,好像小動物都是她家里養(yǎng)的一樣,熟得很。 還給人家猴子起名叫“大胖”,說:“大胖,我又來看你啦?!?/br> 且不說猴子能不能認得她,就說她跟這猴可才見兩回面,怪會攀親戚的。 苗苗就怕這些,瞇著眼縫,生怕誰給她撓一下,平日里見小貓小狗都后退。 膽子像誰? 方海嘀咕是像她mama小時候,只不過比她mama投的胎好,有人慣著,指不定這輩子都改不掉這些毛病。 他有時候盼著孩子要強些,有時候又希望她們一輩子有父母遮風擋雨。 人吶,真是矛盾啊。 方海瞥見攝影師那邊大排長龍,說:“今天再拍幾張照吧。” 高明頭回來動物園,總得給他留點紀念。 別看拍照貴,其實帶孩子來玩的全是大人,都舍得拍上一張,邊上的小夫妻嘀嘀咕咕地說:”要不是明天就回鄭州,我可不愿意拍加急的?!?/br> 加急要一塊,要是不急的話就六毛。 禾兒眼尖聽見,問mama說:“鄭州在哪?” 那對夫妻也聽見了,都是爽快人,搭起話來說:“遠著呢,火車就坐四天?!?/br> 好家伙,四天,還帶著倆孩子。 趙秀云跟誰都能說話,順勢聊起來,聽說他們是來旅游的,新鮮得很。 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