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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叫mama! 第17節(jié)

    這么多年了,還從未有人這樣不給她面子!

    哪怕就是有意見呢,大家都講究個圓滑,生怕來日風水輪流轉(zhuǎn),哪兒有人真會當面說呀!

    可鳳鳴不怕。

    是呀,她有什么可怕的?

    放眼整個華國,除了那些特殊領(lǐng)域的,有誰能奈何得了她?她怕什么!

    對上蘇青,鳳鳴宛如一個身穿最高等級傳世套裝的掛逼,生命條長到突破天際且防御無敵,完全不必謹言慎行。

    本著禮尚往來的良好傳統(tǒng),她毫不客氣的沖墻上幾張紙?zhí)Я颂掳?,“心浮氣躁,火候未到?!?/br>
    就這個水平,竟也好意思跑到海外開展覽?最好她祈禱遇不到行家,不然可真是丟人丟到外國去了。

    她嘆了口氣,又難得真誠的勸誡道:“你也算有天賦,拋開雜念平心靜氣的練上十年,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凡事最忌諱形似神不似。

    更要命的是,蘇青練的是顏體!

    而顏體的精髓是什么?莊嚴雄渾,氣勢磅礴,正如顏真卿本人一樣,具有濃烈的英雄悲壯色彩,一往無前,令人肅然起敬。

    可蘇青?

    老實說,畫的挺像。

    懵外行人足夠,但對鳳鳴這樣數(shù)十年如一日練字的書法大家而言,簡直如稚子提筆一樣慘不忍睹。

    不,不不,真是侮辱稚子了,好歹孩童還有水晶般純粹的內(nèi)心和單純的動機……

    有形無骨,濃烈的功利主義色彩觸目驚心,說是書法,簡直要侮辱了先人。

    平心而論,這番話鳳鳴說的真是發(fā)自肺腑,難得語重心長:傳統(tǒng)古文化已然呈現(xiàn)頹勢,大廈將傾,且不論目的為何,能拯救一個算一個吧。

    可惜良藥苦口未必適用于所有人,對方明顯不領(lǐng)情。

    多年來,蘇青早已習慣了世人的追捧和吹噓,哪里能忍受得了這當面的羞辱?

    這番話好似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臉上,惱羞成怒的她終于成功繃斷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認定鳳鳴是來砸場子找茬的,張了張嘴,好歹沒當場失態(tài),“請你離開!”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早在鳳鳴的work專訪出來時,蘇青就看過了,當時心里就是一咯噔。

    或許蘇青在書法一道造詣不咋地,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鳳鳴的字一寫出來她就知道自己輸了。

    哪怕字體不同,她也能知道自己跟對方恐怕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世上最令人氣憤的事莫過于:在自己最擅長的領(lǐng)域輸給敵人。

    若換了旁人,蘇青肯定要跟對方當場打擂臺,可這人是鳳鳴,她不敢。

    比自己有錢,比自己有地位,比自己有異性緣,現(xiàn)在竟然還比自己更擅長書法?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想想就叫人絕望。

    一山不容二虎,想讓心高氣傲的蘇青放低身段,主動去跟情敵兼事業(yè)敵人套近乎本就不容易,更何況對方還是24k純硬茬。

    然后硬茬鳳鳴就麻溜兒走了。

    對了,走之前,她竟然還主動去找了法國畫家小哥合影,并相互簽名,又現(xiàn)場在talk上更新了一條狀態(tài):

    “@yann發(fā)現(xiàn)了很合口味的藝術(shù)品,推薦。”

    很快的,yann轉(zhuǎn)發(fā)并回復,“很高興見到了傳說中的涅槃女士,老實說,她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偶像,近距離接觸過之后才更深刻的體會到這實在是一位極富人格魅力的女士。@鳳鳴能得到您的喜歡,不勝榮幸?!?/br>
    因為鳳鳴這個名字的發(fā)音對絕大多數(shù)外國人而言都不算友好,剛好她的名字和姓氏都頗有深意,大家深入了解之后便給她起了如今的代號。

    鳳鳴挑了一幅畫,豪爽的掏出支票夾請他開價,然而yann先生則義正辭嚴的拒絕,表示知己難求,必須贈送。

    鳳鳴:“我絕不容許這種白拿的事情發(fā)生在我身上!”

    她有這么多錢,花不完可怎么辦!

    yann:“……好吧。”

    揣起支票后,yann用那雙深綠色的眼眸凝視鳳鳴,非常鄭重又珍惜的握手,“我一直都很想在華國那塊神秘而古老的土地上辦畫展,如果有機會,請務必讓我為您作畫?!?/br>
    對藝術(shù)家而言,一位富有的支持者實在是上帝的恩賜,足夠幫助他們這些飄零的小船渡過絕大多數(shù)的風暴。

    原本以為鳳女士是專程過來為同胞撐場子的,他自然不好做什么,可眼見兩人的關(guān)系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樣,而且鳳女士又大方表達了善意,這大好機會要是不抓住的話,他就不用辦畫展,直接去精神病院畫壁畫好了!

    作為一名真誠的畫家,他有責任和義務珍惜每一位粉絲!對,就是這樣!

    后面蘇青的臉已經(jīng)綠了。

    尤其是當網(wǎng)友們非常自然流暢的發(fā)問,并且后期成功跑題時:

    “哎哎哎,這個定位,這不是蘇青的書畫展嗎?鳳總你咋還勾搭上外國小哥了,這讓我們一眾同胞情何以堪?”

    “不對啊,蘇青之前不是說是自己的個人書畫展嗎?”

    “沒說過吧……”

    “現(xiàn)在合作辦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不過鳳總,您既然都去了,咋能不跟蘇青打個卡呢?”

    “噗,我虎軀一震,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哈哈哈哈,我們鳳總這帥哥緣也是沒誰了,小哥哥好帥啊!”

    “臥槽,這深邃的綠眼睛,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溺斃了!”

    “睫毛精,驚現(xiàn)睫毛精!”

    “不是說的,這個五官和身材,特么的我可以?。⊥鈬朔N真是先天優(yōu)勢?!?/br>
    “哎這不行啊鳳總,難道你忘了意大利的安德森、華國的y君、s君、z君、g君和田朗老師了嗎?喜新厭舊也不能這么快??!”

    “哈哈哈笑死,字母君們也就罷了,田朗老師是什么鬼?。 ?/br>
    “求求你放過田大爺吧!”

    “大爺表示力不從心,并誠懇的推薦了我……”

    第20章 沙子雪白雪白的,像你的皮膚……

    蘇青氣的渾身發(fā)抖, 粉底都擋不住臉色泛青,強忍著才沒當場掉淚。

    經(jīng)紀人小跑著過來勸了幾句,沒想到火上澆油。

    蘇青咬牙切齒的發(fā)狠, “我又不欠她什么, 憑什么對她低聲下氣!要去你去!”

    她是真氣啊。

    好歹都是華國人, 出門在外的, 你都來了, 不給自家同胞捧場,反而去勾搭外國男人?還真是如傳聞中一般的膚淺好色!

    于是經(jīng)紀人真就去了。

    她是蘇青的表姐,打斷骨頭連著筋, 眼見著對方鉆了牛角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由著她胡來。

    即便交好鳳鳴不能立即給她們帶來天大的好處, 可若是交惡……蘇青都這把年紀了,再改行也來不及了??!

    “鳳總您好,我是蘇青的經(jīng)紀人張曼,”張曼小心的遞上名片,滿臉笑意看上去謙卑極了,“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前兩天還發(fā)燒呢, 難免有點糊涂,之前說起在飛機上遇見您的事兒還激動地睡不著覺。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千萬別往心里去?!?/br>
    鳳鳴對張曼的興趣明顯比蘇青大得多。

    這是個一看就很精明能干的女人,能屈能伸,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能圓的謊都圓上了。至于當事人究竟信不信,實在不是人力能及的。

    鳳鳴沒有存心刁難人的愛好,聞言點了點頭。

    張曼松了口氣,又道:“早就聽說您要在這里開會, 只是想來忙得很,我們也不好貿(mào)然打擾。才剛聽您指點了蘇青,我們是真心感激,若”

    她還沒說完,鳳鳴卻忽然開口,一張嘴就石破天驚,“來我身邊吧,不管你現(xiàn)在賺多少,我可以給你雙倍?!?/br>
    張曼:“……啥?”

    正在后面偷聽的蘇青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么,這是羞辱自己還不夠,竟要當著她的面挖墻腳了?簡直欺人太甚!

    將“求賢若渴”的法則堅持到死的女帝越想越覺得可行。

    聽素來眼光高的安娜說,張曼此人能力非同尋常,多年來幾乎憑借一己之力為蘇青殺出一條血路。若是沒有她忙前忙后,蘇青算個渣!

    這次鳳氏集團招聘名額中本就有助理團的三個,但是新人畢竟太過稚嫩,饒是天分驚人,也需要相當?shù)臅r間和經(jīng)歷來培養(yǎng)。成本高昂不說,中間又存在著諸多不確定因素和各類風險,一不小心便為他人作嫁衣裳。

    但張曼就不同了。

    她是已經(jīng)成熟的果實,色澤美麗氣味芬芳,只需要摘下來稍加修飾,便立刻能夠獨當一面!

    張曼一時也不知自己是該受寵若驚還是羞憤難當,竟說不出話來。

    后面的蘇青一看,更是火冒三丈,干脆抬腿就往這邊走,誰知剛到門口就被外面忽然拔地而起的一陣妖風糊了滿臉。

    “咳咳咳!”

    她踉蹌著退了兩步,要不是張曼眼疾手快,早就摔了。

    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即將鳳鳴護在身后,警惕的看著緩緩降落的直升機,仿佛護衛(wèi)首領(lǐng)的狼群。

    空中尚且飄著雪花,直升機螺旋槳賣力的拉起風旋,狂風從上到下一陣亂刮,吹得人東倒西歪,幾乎站立不穩(wěn)。

    安娜附在鳳鳴耳邊大聲喊道:“不是咱們預約的直升機!”

    鳳鳴瞇著眼睛看從里面跳出來的男人,點頭,“確實不是?!?/br>
    穿了一身雪白羽絨服的安德森宛如移動的雪人,略顯臃腫的身形偏要擺出自以為風流的體態(tài),竟難得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

    他微微弓著身體過來,走到鳳鳴跟前之后才刷的從背后掏出來一束火一般熊熊燃燒的玫瑰,“surprise!”

    直升機一直沒有熄滅引擎,鳳鳴也只好像大家一樣抬高聲音,“這個天氣竟也能開直升機?”

    安德森得意一笑,轉(zhuǎn)身朝駕駛艙揮手示意,就見一個金色短發(fā)的精壯白人沖這邊比了個大拇指,歐羅巴人種特有的五官瞬間說明一切。

    “俄國駕駛員,你值得擁有!”

    鳳鳴啞然。

    對飛行業(yè)內(nèi)鼎鼎有名的俄國駕駛員,她也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遭遇。

    安德森做了個十分花哨的動作,發(fā)出邀請,“聽說你要去度假,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載你一程?”

    鳳鳴看向安娜,安娜立刻報了時間:即便預約的直升機能夠守時過來,她也還需要繼續(xù)等待兩個多小時。

    孰優(yōu)孰劣,一目了然。

    最終決定:鳳鳴與安德森先行一步,安娜等人留下等待預約的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