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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如今恢復(fù)了神智,在李家著實是委屈了……我被姜大夫救了一命,也該幫幫她?!币娪行Ч?,蘇夫人接著說。 言下之意便是將李遲殷墻角給挖了,若有姜家聯(lián)手,加上太上皇不喜李遲殷已久,想來也并不是難事。 蘇老爺思忖了起來。 難得的是一向與他對著干的蘇城也并未反駁。 第13章 13.回家 雷聲漸漸止歇了,落水的雞發(fā)出一兩聲雞叫,天色好像已經(jīng)十分晚了。 姜錫嬌好容易從那個可怖的夢里回了神,已經(jīng)不知過去了多久。 李遲殷只是單手支著頭,靜靜地陪她坐著,漆黑的眸子注視著面前的桌子一塊兒發(fā)呆,此時頗有些困倦,懶洋洋地掩唇打了半個哈欠。 “遲殷哥,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李遲殷象征性地看了看緊閉的窗戶,瞧不出天色,問她:“有沒有困?” “有的?!苯a嬌點點頭,揉了揉眼睛,“遲殷哥帶我睡覺吧?!?/br> 她說得過于自然,李遲殷還當(dāng)聽錯了,抬眉看她,示意她重復(fù)一遍。 姜錫嬌卻是安靜地等著,無辜的眼睛坦然地與他對視:“遲殷哥不會嗎?” 原本她也是對這樁婚事好不滿意的,還因為姜家沒有經(jīng)過她同意就把她嫁出去而悶悶地生氣。 可是李遲殷一直很體貼,哪怕她癡傻了也娶過門,幫她趕跑壞人、煮長壽面給她吃…… 遲殷哥真是愛慘了她。姜錫嬌如是想著。 可她是一個矜持的淑女,一開始自然不肯與李遲殷做夫妻的,如今她卻是接受李遲殷了。 但遲殷哥還是笨笨的,之前不會抱抱她哄,如今連帶她睡覺也不會。 “昂?!崩钸t殷不自在地揉了揉眉心。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不算太僵的弧度,“這樣,不利于你身心發(fā)展吧?” 姜錫嬌困困地眨了眨眼:“不可以嗎?” 李遲殷斂眉:“你還很小,與我太親近不合適?!?/br> “太親近也不可以?”姜錫嬌睜大了眼睛,“遲殷哥也不可以和我親親、抱抱嗎?” 李遲殷呷了口茶潤了潤唇,闔眸點了點頭。 姜錫嬌的表情簡直是非常為難了起來,細(xì)長的眉毛憂愁地擰成一個小小的“川”字。 “糟糕了,可是我、我喜歡那樣子……”細(xì)軟的聲音帶著點委屈。 她的坐姿也變得忸怩了起來,李遲殷倒是表示理解,甚至能寬慰她。 平日里她與岑舒都是黏黏糊糊的,想來知道李遲殷潔癖,不喜與人觸碰后,克制了許久。 “那,要是誰忍不住做出不利于身心發(fā)展的舉動,就罰一兩銀子。”李遲殷輕描淡寫地將小拇指伸出去,“我們拉鉤,就可以忍住了?!?/br> 有三兩零花,還有蘇家送來的一萬兩,原是能為所欲為了。 可想想規(guī)劃的銀子用途,她就艱難地忍住了。 姜錫嬌一臉堅決,將目光從李遲殷戴著白玉戒指的小指上移開。 “遲殷哥好聰明,我真的一下子就戒掉了,連遲殷哥的小拇指都可以忍住不碰了?!?/br> 原以為她在說氣話,仔細(xì)看過,才發(fā)現(xiàn)她是很真摯地在說話。 李遲殷忍不住低笑起來。 * 被雨澆過的地面又受過日曬,便蒸出潮氣來,植物倒是油亮亮的,很有精神。 姜錫嬌卻沒有精神,到了該吃早飯的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 李遲殷推門進(jìn)去時,桌案上的蠟燭已經(jīng)燃盡了,旁邊非常愛惜地疊放著幾本醫(yī)書。姜錫嬌正沉沉地睡著,肥糯糯的臉頰擠壓出一些軟rou來。 臉下還墊著一本攤開的醫(yī)術(shù),顯然是挑燈夜讀太困了,沒有撐住就睡去了。 昨夜她一個人待著仍是害怕,又不好意思讓李遲殷一起陪著熬夜,便強(qiáng)撐著拿出書來看了。 李遲殷用扇柄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淡聲道:“嬌嬌,要不要起來吃早飯?” 姜錫嬌倒是有點醒了,身子卻是完全不想動,只輕輕地?fù)u了搖頭。 窗簾拉上了,屋子里有些暗,門縫卻又透出點細(xì)碎的陽光,他立在光影中影影綽綽,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姜家的馬車來了?!?/br> 他頓了頓:“你要不要留下來?” 姜錫嬌怔愣了一瞬,像是在消化他說了什么。 等理解了以后,她顧不上困了,一下子就抬起頭來。 忍了好久的想家之情一下子便涌了上來,她竟是有些想哭,聲音也帶著一點顫抖:“阿娘來、來接我了嗎?” …… 院里院外像是兩個孑然不同的世界,一個個庸俗的典型并不打招呼,直直邁入了李家小院的門。 為首的是一個體態(tài)圓潤的男子,兩根眉毛滑稽地擺成八字,身上穿著紫色云紋錦衣,瞧著像是誰家里的肥老爺。 這正是姜家的管事,姜發(fā)財。 此時岑舒與李嚴(yán)山正與他交涉,瞧著面上不大愉快。 這時候卻是響起一陣鈴鐺的聲音,姜錫嬌臉上還有一些擠壓留下的紅色印子,此時匆匆地提著裙擺便趕了出來。 她與姜發(fā)財對視了一眼,上次被他用可惡的嘴臉說過窮酸,因此印象不太好。 然而他身上卻帶著濃馥的藥味,發(fā)澀,發(fā)苦,勾起她從小在藥里泡大的記憶。 姜錫嬌迫不及待踮著腳往門后瞧:“爹娘來接我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