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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珞嘆了口氣,幽幽道:“何至于斯?!?/br> 第30章 謝齊玉點了點頭,摟住她輕輕躍上紅鬃馬馬背,揚起韁繩,策馬向前奔行。 “坐穩(wěn)了,帶你回家。”他揚聲道。 回家?沈珞珞心中久久盤旋著這二字。 半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與她這般說,但那人卻不是她的夫君。 想來只覺無比諷刺。 她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春風(fēng),望著快速退后的風(fēng)景,心亂亂麻。 時下的風(fēng)還夾雜著些許寒意,冷的沈珞珞不由的捂緊了衣襟。 “你……冷嗎?”謝齊玉放緩速度,溫聲詢問。 “還……” 還不待她將話說完,沈珞珞便感覺一陣溫暖之意襲來。 只見,一件寬大的青色外衫罩輕輕搭在了自己身上。 她連忙想要撤下,卻被身后那人制止:“別動,就當(dāng)是我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所做的千千萬萬件事中的一件吧?!?/br> “什么救命之恩?”沈珞珞側(cè)過身仰頭,驚疑的望著他。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避無可避。 “十三年前從……從晉州逃難過來,你曾經(jīng)救過一個人,還記得嗎?” 他勒住韁繩將馬制住,目光卻絲毫未曾移開。 “記得,當(dāng)然記得,那人一入京城就把我們忘得一干二凈,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兔崽子?!鄙蜱箸蠊闹鶐妥託夂艉舻牡馈?/br> 謝齊玉眉頭一皺,心下卻松了松,是她無疑了。 抬手對著沈珞珞的腦門兒輕輕一叩:“胡說,我可是記在心里的,要不是你們改名換姓,小爺早就找到你們了,這么些年,恩都快報完了!” “什么?這小兔崽子是你?”沈珞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我,梔梔?!敝x齊玉很是篤定。 聽他喚起自己的小名,沈珞珞這才信了他。 “小兔崽子,當(dāng)年你還欠我一聲jiejie呢,現(xiàn)在該還給我了吧?!?/br> 她作勢就要去擰他耳朵,卻被謝齊玉仰頭躲開了。 “休要占我便宜,我明明比你大!你該叫一聲哥哥。” 手沒有了支撐之地,上身一個重心不穩(wěn),沈珞珞便不小心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姿勢很是曖昧,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兩人皆是一愣,不知所措。 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沈珞珞急忙起身,面紅耳赤的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他。 謝齊玉則雙耳赤紅,心跳極快。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揮動韁繩,急急策馬前行,以此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 兩人一路無語,直到快接近京城近郊,沈珞珞才開口問道:“蘇岑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尷尬的氛圍至此時才被打破。 “是,那種人就得去地牢關(guān)上幾日,只可惜被你那糊涂夫君給撈出去了?!敝x齊玉順著她的話下了臺階。 那日他從傅府離開,越想越生氣,氣到無以復(fù)加。 他便將蘇岑拖到了沿河西路,趁他昏迷,狠狠的將人教訓(xùn)了一頓。 他覺得讓蘇岑失了臉面都已經(jīng)是便宜他了。 若不是為了傅家顏面,以他的脾氣,將他送到宮里凈身做太監(jiān)那才叫解氣。 覬覦嫂嫂,那可不是個好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沈珞珞手指攪弄著絹帕,溫聲道:“多謝大人!日后我定尋個機會報答大人?!?/br> “謝倒不必,也不必報答,你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便好。”謝齊玉忽然笑道。 “何事?”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再告訴你!” “奧?!?/br> 兩人一馬,穿行在官道上,此時已近傍晚十分,夕陽懶懶的掛在天邊。 余暉透過時疏時密參的天大樹縫隙洋洋灑灑的落下來,覆在各式樹木花朵草地之上,仿佛給這時間萬物鍍上了一層金光。 等待兩人到達南章街時,遠遠的看見冬葵坐在巷子口的石凳上打盹兒,車夫已經(jīng)打發(fā)回去了。 謝齊玉縱身下馬,將沈珞珞輕輕攜下來,。 此時天邊夕陽已然落入山間,夜幕將至。 “大人,就此別過吧,大人也早些回府?!鄙蜱箸蟪x齊玉拂了拂身。 “這就趕我走,不請我去府里坐坐,與伯父敘敘舊嗎?我猜他應(yīng)該也很想見到我。” 沈珞珞白了他一眼:“你哪兒來的自信?不將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攆出來才怪?!?/br> “要不,我去試試?”謝齊玉調(diào)笑道。 “試什么試?再不回去,你這耳朵只怕是要保不住了。”沈珞珞斂起袖子作勢要去擰他耳朵。 十三年前為救他逼著他喝藥,她便是用的這種法子。 如今為了趕他回去,又要用到這法子,她有些哭笑不得。 謝齊玉閃身避開了她的手,邊后退便揮手道:“怕了你了,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br> 沈珞珞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到謝齊玉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的巷子里,她才轉(zhuǎn)身往冬葵處走。 一轉(zhuǎn)身,便看見冬葵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她,一臉的驚奇。 “小姐,你們……?” “休要胡說,快上馬車給我收拾妝發(fā),時辰不早了?!?/br> 冬葵奧了一聲,邊撩開車簾邊笑說:“小姐,我覺得這謝大人真真兒是人中龍鳳,要不你休了姑爺,嫁與他吧,婢子覺得這謝大人似乎對你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