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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么說,可沒見他臉上有什么羞愧的表情。 蘇綰不由得失笑,道:“俗話也不一定都絕對有道理,誰說女人只能靠男人養(yǎng)?誰說不能反過來由女人養(yǎng)男人?塞翁失馬,還禍福相倚呢,我相信三爺眼前的困境都是暫時的。再說了,就以三爺?shù)谋臼拢呐虏蛔隹ね?,也不會餓著我?!?/br> 蕭衡淡淡一笑:“你對我還挺有信心。” 蘇綰毫不自愧的說了聲“那是”,道:“就算三爺不養(yǎng)我好了,我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再努努力,順便養(yǎng)三爺也不要緊,只是不能像從前那樣錦衣玉食,還望三爺不要挑剔?!?/br> 蕭衡忍不住笑,道:“不挑剔,我這人其實很好養(yǎng),珍饈佳肴吃得,粗糠野菜也吃得?!钡降讻]忍住,攥住蘇綰的手,輕輕咬住她的指尖。 蘇綰不疼,就是有點兒癢,邊笑邊躲。 蕭衡道:“我知道,其實你巴不得我壓根不是什么郡王,也不是什么梁王府三爺呢,最好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只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什么野心,也沒什么壯志,只管一天仨飽倆倒,老婆孩子熱炕頭?!?/br> 蘇綰確實就是這么想的,可也只能是私下里自己想想。 從前就不可能,蕭衡的出身決定了他的處境。 要么他就在梁王府不受待見,屈辱狼狽的活著,若不,那就只能無所不用其極的把他自己粉飾成梁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現(xiàn)在也不可能——縱然蕭衡把他自己說得那么可憐,她也不相信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佛家講因果,從前他造了太多的業(yè)障,若當(dāng)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不成佛她不清楚,但一定會有無數(shù)柄泄憤以及復(fù)仇的屠刀會朝他身上砍來。 所以他若毫無防備,就只能坐以待斃,變成一只屈死鬼了。 可想是這么想,卻不能實話實說,蘇綰雖不懂“看破不說破”的真諦,也知道留點兒心眼兒,她矢口否認(rèn):“哪兒能呢,人都有惰性,貪圖享受,我也不例外啊,誰有好日子不過,會只想著吃糧咽菜,過苦日子呢?” 蕭衡一臉悻悻,分明不大相信。 蘇綰便好言好語的道:“不管三爺是不是郡王,我既然決定了要跟著三爺,就不會半路悔改?!?/br> 蕭衡一仰下巴,傲嬌的哼了一聲。別以為他沒聽出來,她不過是偷換概念,妄圖蒙混過關(guān)罷了。如果他不是梁王之子,不憑借強(qiáng)權(quán),只怕也娶不到她。 ……………… 誠如蘇綰所想,蕭衡休想置身事外,當(dāng)然,他也壓根沒這個想法,將蘇綰安頓在她的陪嫁莊子上,蕭衡便說要回城一趟。 蘇綰還要替他收拾隨身所用的東西,蕭衡拒絕道:“不用,天黑之前我就回來了?!?/br> 蕭衡回京之后便向?qū)m里遞了折子,但當(dāng)今陛下龍體有恙,連朝會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是以沒給蕭衡回信兒,今兒凌晨宮里又來了急詔,要召蕭衡覲見。 再回宮里,蕭衡沒那么多感觸,只覺得人還是那么多,還是那么雜,也還是那么卑微,在一重又一重的宮殿和高高的宮墻映襯下,這里的生命像一堆螞蟻一樣,雖雜亂卻有序,但也機(jī)械而麻木,沒什么活力。 老皇帝待在寢殿,侍衛(wèi)比從前多了一倍不止,進(jìn)去出來的太監(jiān)們各個面帶菜色,沒什么精神,好像走路都在打晃一樣。 蕭衡進(jìn)門的時候,和一隊太監(jiān)打了個照面。 七八個人或拖或背,有兩個血葫蘆一樣的小太監(jiān)直挺挺的被拖曳在地上,瞧著早沒了氣息。 蕭衡面不改色的同他們擦肩則過,有人向他行禮,他也漠然以對。 進(jìn)了寢殿,熙景帝還睡在榻上,隔著一重重落地罩和明黃簾子和蕭衡說話:“你回來了?都說你死了,連喪都發(fā)過了,誰想你卻詐尸了呢?!?/br> 他說一句,便要停頓一會兒,聽聲音倒還中氣十足。 可他這遮遮掩掩的架勢,蕭衡就猜著他只怕身體是真的不好了。 但病虎余威在,蕭衡始終不敢怠慢,只躬身回道:“回陛下,臣是賤命一條,大抵閻王爺也嫌棄,沒收,臣思來想去,既然沒死,就得替陛下效命,所以臣就回來了?!?/br> 熙景帝哼笑兩聲,道:“你是命夠大的,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回來了,就該做什么做什么吧?!?/br> 這話模棱兩可,要知道在出京前,蕭衡可是監(jiān)國。但蕭衡不哼不哈,只答了一聲“是”。 熙景帝簡單問了幾句蕭衡在西南的情況,并不是真的關(guān)心他,橫豎他活著回來了,因此很快便道:“朕這些日子多夢憂思,睡眠不好,底下人服侍不力,沒一個知心知意又抵用的,你這些日子就暫時待在宮里,替朕當(dāng)值吧?!?/br> 蕭衡還是溫馴的應(yīng)“是”,臉上既沒有害怕,也沒有抱怨,也沒有覺得多殊榮。好像他不知道伴君如伴虎,這在外人看似多么榮耀的差事,可在喜怒無常的熙景帝跟前,無異于催命符。 熙景帝隔著重重簾幕,一雙如鷹隼一樣的眼睛直盯著蕭衡,道:“不過,你還得替朕辦件事?!?/br> “陛下請吩咐?!?/br> “這些日子,京城人心惶惶啊。打量著朕老邁而無能,各個都跳出來四處鉆營。哼,老子還沒死呢,不肖的兒孫便想著分老子的家業(yè)了。你去……” 他忽然頓住,很快寢殿里傳出細(xì)碎的聲響。 蕭衡頭都不抬,仿佛一無所覺,身姿雖彎卻筆挺,態(tài)度始終虔誠而恭敬,哪怕是無盡期的等待,他也不會有絲毫的不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