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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看?!?/br> 蕭徇有些歉然的道:“你別怨怪父王、母妃,他們也是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想,你年紀不小,著實是該成家了?!?/br> 蕭衡無所謂,就像他對蘇綰說的,娶誰不是娶?他有什么可怨怪的? 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誰讓梁王是他親爹呢?自然他有話語權,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自己。 蕭徇頓了幾息,又問蕭衡:“你覺得蘇姑娘怎么樣?” 蕭衡不明白蕭徇為什么對蘇綰這么關心,他不動聲色,漫不經(jīng)心的道:“就那樣吧,世子爺是幾個意思?” 他要相中了蘇綰,那就拿去好了。 蕭徇反倒笑起來,滿臉的都是“老心甚慰”,對蕭衡道:“我雖沒見過蘇姑娘,但聽說她為人安靜文雅,和你倒是相得益彰,性情互補。” 他還伸手,做勢要拍蕭衡的肩。 蕭衡毫不客氣的躲了。 蕭徇也不尷尬,笑笑道:“行了,你歇著吧?!?/br> 他已經(jīng)知道蕭衡對蘇綰是滿意的了。 盡管他沒明說,這孩子打小就是個牛心古怪的性子,越是喜歡什么,越是瞪著眼睛口是心非的說“不喜歡”。 能讓他說出“就那樣”“還行吧”,已經(jīng)殊為難得。 自己知道該怎么做了。 蕭衡則一臉的莫名其妙:有病吧?又不是他要娶親,他干嗎笑得這么見牙不見眼? ……………………………… 蘇綰一夜沒睡,收拾了一大包的衣裳,最終還是都扔了回去。她既然要逃離蘇府,為了安全考慮,就不能再以女裝示人。 還有,她需要現(xiàn)銀。 她的家私不多,這么多年,滿打滿算也就幾十兩銀子。 公中打的首飾倒還有些,可這些東西有蘇家標記,又不能直接花用,還得去當鋪搗回手,太容易給人留下把柄,不能帶。 蘇綰和林檎一連趕了幾天,總算又趕出兩身男裝來。 趁著府里松動,蘇綰偷溜出府。 她沒帶林檎。 蘇綰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真要逃不掉,被蘇家捉回來,頂好頂好是被禁足,一直關到出嫁。 再不就是被送到廟里,一輩子青燈古佛。 頂壞頂壞也就是一碗藥灌下去,蘇家給她報一個急病暴斃。 她死就死了,橫豎就她孤零零一個,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就是不想牽連林檎和她一家子。 蘇綰沒有路引,想了半天,天下雖大,卻無處可去,她只好琢磨著去投奔舅舅穆家。 穆家是距京城東邊一百五十里的郎陵富戶,自從蘇二老爺夫妻過世后,已經(jīng)多年不曾走動。蘇綰如今是病急亂投醫(yī),她雇了輛車就走。 到了傍晚,天色漸暗,車夫道:“穆公子,前面是陽平鎮(zhèn),咱們趁著天還亮,找個客棧歇歇,明天再趕路吧?!?/br> 蘇綰也知道一旦錯過了宿頭,她孤身一個女人更不安全,當下也就從善如流,由著這車夫趕著車去了他相熟的客棧。 蘇綰沒有出門的經(jīng)驗,再怎么做男人裝扮,可她皮膚白晰,身材纖細,耳垂上還有戴耳環(huán)打的孔,頸間又沒喉結,說話也細聲細氣,一開口就臉紅,很容易被人一眼瞧出是女人。 這車夫早就看破她的身份,見她生得細皮嫩rou,容貌俏麗,猜著肯定是哪家富戶逃出來的小妾或是小姐,一早就打下了要將她拐賣,好發(fā)一筆橫財?shù)闹饕狻?/br> 管她呢,橫豎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又不是他搶的。 是以投了客棧,蘇綰安頓下來,他不急著歇息,出門便找了個相熟的人牙子。 蘇綰累極,梳洗后用過晚飯,早早就歇了。 夜半門窗被人撬開,吹了一股迷煙進來。 蘇綰雖說有點兒擇席,睡得并不安生,但等她聞到一股嗆鼻子的香時,已經(jīng)中招了。 跳進來兩個黑衣人,拿被子將蘇綰一卷,扛到肩上,再開窗直跳出去。 從來到走,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無聲無息,沒驚動任何人。 蘇家尚且沒察覺到蘇綰已經(jīng)逃跑了。 林檎和山礬死守著這個消息,瞞著蘇大太太重新調派過來的丫鬟、婆子,但內心卻飽受煎熬,不知道蘇綰是否已經(jīng)成功逃到郎陵穆家。 林檎都魔癥了,不停的念叨:“都是我慫,我就應該跟著姑娘一起走的,哪怕是死呢,好歹在一處,也比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也不知道姑娘究竟怎么樣了,姑娘怎么不往回送個信兒呢?” 山礬被她念叨得腦仁疼,勸她:“你又說糊涂話了不是?姑娘不論到?jīng)]到地兒,也不可能給咱倆送信兒,那不是暴露了?你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也著急……” 林檎含著眼淚問她:“要是姑娘出了點兒差池可怎么好?” 山礬黯然,道:“那怎么辦?要不咱們托人悄悄去打聽姑娘的消息?” “不行,姑娘好不容易才逃出府去,這要派人一打聽,不就什么都暴露出來了?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蘇家還會留著姑娘的命嗎?” 山礬急道:“我也就是說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要我怎么辦嗎?” 林檎絕望的道:“我不知道,不然,明天我去郎陵穆家問問?到底是咱們二太太的娘家,姑娘人生地不熟,除了穆家,她又能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