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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這位蕭三爺?shù)囊棠?,怎么就能傳出來是“瘦馬”? 死就死了,黃泉路上無老少,雖說當年她還年輕,可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 就算有太醫(yī),可郎中治病不治命,人總有一死。 怎么就傳出來是“與人有染,從而暴斃”的風聲來呢? 蘇綰沉默。 林檎道:“姑娘沒話說了吧?” 蘇綰氣笑,道:“我不是非得和你爭,只是想到一種可能?!?/br> 什么可能?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來,也許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吧?!?/br> “???怎么會?這也太惡毒了吧?人死了都不消停,居然還要背這樣的污名、惡名?這得多大仇?” 蘇綰冷幽幽的道:“那誰知道?不說別的,你看咱們府里,內里究竟如何,你知我知,可外人可有說過大伯父大伯母的不是?” 那還真沒有。 所以說,梁王府的流言好像還真的是故意為之。 林檎點頭,道:“是哦,姑娘這一說,還真是那么回事,除了這位蕭三爺?shù)拿暡缓茫倬褪撬俏灰棠锏纳硎篮退酪虺芍i,別的主子們的事兒可一點兒不好的都沒聽說過?!?/br> 蘇綰笑嘆了一聲,道:“行了,看三國落淚,為古人擔憂,是最犯不著的,我看今天是等不著了,咱們趕緊回去吧?!?/br> 已經(jīng)出府大半天了,就算大伯母察覺不出來,可她的針線活是做不完的了,回頭倒騰出來又是事兒。 主仆兩個轉身剛要走,不想身后有個小廝追過來,喊道:“請留步?!?/br> 這是被認出來了? 蘇綰第一個反應是:跑。 林檎卻拽住她道:“姑娘,那是王府門口的小廝,上回就是他替奴婢傳的貼子。” 哦。 蘇綰輕吁一口氣。 林檎迎上去,和那小廝說了兩句,一臉的莫名,不斷的點頭,又掏出個荷包,里頭只有一角銀子,做為謝禮。 那小廝擺了擺手,好像卻不過,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蘇綰看得一頭霧水,好容易等到林檎回來,忙一扯她,問:“怎么回事?” 林檎一臉歡喜,道:“姑娘,梁王府世子爺要見您?” 什么? 蘇綰好看的眉峰蹙起,問:“你沒聽錯?” “沒有,奴婢也是問了好幾遍,確認是梁王世子?!?/br> “可……他為什么要見我?” 林檎道:“肯定是聽說了您的事,想幫幫您?!?/br> “……” 蘇綰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也沒有下最后的決斷。 林檎就就不明白了:“姑娘,這是才瞌睡就遞來了枕頭,您有什么可為難的?見著世子爺不比見蕭三爺更方便嗎?他是世子爺,在王府里更有話語權,就算他只是純粹的幫忙,由他代您給蕭三爺傳個訊,也比咱們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來得好?。俊?/br> “你不懂。” “那姑娘倒是說說?” 山礬道:“林檎你怎么和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姑娘自然要比你懂得多,既然姑娘猶豫為難,就說明肯定有不合適的地方。” “……”林檎不催了。 蘇綰的確很為難,她是既疑惑不解,又忐忑不安。 她和蕭家素無往來,尤其是和這位世子爺,更是從未謀面,他為什么要見自己? 往壞了想,是自己三番兩次派林檎去王府門口探問,他起了疑心,懷疑自己居心不良,心懷不軌,想著引蛇出洞,好將自己一網(wǎng)打盡。 往好了想,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了,想探知自己究竟是什么目的。 可他也未免太熱心了些。 別和蘇綰說什么他們兄弟情深,天下烏鴉一般黑,蘇府里的姐妹們尚且如此,梁王府的爺們所爭利益更大,親情更都是虛的,她憑什么相信這位世子爺是好心,是好意? 林檎那句“才瞌睡就遞來了枕頭”,聽著不無竊喜,可這點正是蘇綰最戒備的。 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又說吊下來的rou后頭都帶著鉤子,蘇綰可不敢相信這里面沒有陰謀。所以百般思量,千般輾轉之后,蘇綰決定:“不去。” 林檎有些遺憾:“多好的機會啊,不去太可惜了?!?/br> 蘇綰推心置腹的和林檎解釋:“誰知道這位世子爺?shù)降资莻€什么樣的人?怎么保證他存著的是好心還是壞心?咱們兩個孤零零的弱女子,就這么貿貿然的去見外男,萬一出點兒閃失,咱倆就都不用活了。” 是這個道理,林檎也承認:“可您怎么想著去見蕭三爺呢?” 山礬插話道:“你怎么就是個糊涂的?蕭三爺和世子爺怎么一樣?” 蘇綰不說話了。 是啊,蕭三爺和蕭世子都是男人,她去單獨和他們相見,都難以保證自己的名聲和安全,可她有著世人最常見的自欺欺人。 就算被人看見她和蕭三爺同室而居了,可如果她不能抗婚成功,最壞最壞不過是嫁他,那么婚前相見,也算不得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和見蕭世子又不同。 蕭府,蕭徇的書房里,金樽正在回話,他陪笑對蕭徇道:“這位蘇姑娘十分小心謹慎,沒的倒是拂了世子爺?shù)暮靡狻!?/br> 蕭徇溫和、白凈的面龐上是淺淡的笑,他好脾氣的道:“罷了,姑娘家嘛,膽子小是必然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