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92節(jié)
“……”江落恍然,“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他坐在聞人連身前,聞人連嫻熟地拆著染發(fā)的工具,“放心,我一定給你染得無比自然?!?/br> 江落拎出耳旁這一縷白發(fā)看了看,“我本來不用染發(fā)的?!?/br> 聞人連不置可否,江落沒有同他們說過頭發(fā)為什么會白了一縷,他們也就沒有多問,“不過,我認為這縷白發(fā)還挺好看?!?/br> 他從江落手中接過頭發(fā),江落的頭發(fā)向來順滑如綢緞,摸上一次便讓人忍不住上癮。聞人連愛不釋手地道:“但祁野和我說,你并不喜歡這縷白發(fā)?!?/br> 江落踩著凳子腿,長腿曲起,他想了想,“我好像真的說過?!?/br> 聞人連露出了笑,給江落梳完頭發(fā)后,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嘴怎么了?” 江落下意識摸上了唇,即便用了藥,現在也沒有好完全,他差點兒露出了陰森的表情,關鍵時候想起來站在身后的聞人連,及時忍住,“你猜猜?” 聞人連不是葉尋陸有一,江落還沒想好怎么同他說。 “我猜——”聞人連拉長音,慢悠悠道,“你是被人給啃了?!?/br> 糟心。 江落牙齒磨著,忽然靈機一動。他臉頰薄紅,不自在地咳了咳,不好意思地道:“嗯?!?/br> 聞人連指尖一頓。 江落回頭,壓低聲道:“聞人,如果別人問起來,你幫我遮掩遮掩,千萬別告訴我?guī)煾?,如果被他知道我還和池尤混在一起那就糟糕了?!?/br> 原來是池尤,聞人連笑容不變,安撫道:“我不會的,你放心吧?!?/br> 實則,他心中的警鈴大響。 他們已經很久沒從江落嘴里聽到池尤的名字了。聞人連本來以為江落已經逐漸從失去愛人的悲痛中緩了過來,卻沒有想到,他們還在聯系,甚至親吻。 池尤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不斷蠱惑一個人類陷入與厲鬼的戀愛中,江落會有什么后果? 人死了后,性情難道真的會如此大變?池尤活著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的事,為什么非要死后就對江落念念不忘,偏執(zhí)成魔? 江落已經為了他自殺一次,開車墜河一次,他還想要江落沉迷成什么樣子。 聞人連不止決定要告訴馮厲,還當即加強了要撮合江落和祁野在一起的心。 他不著痕跡地道:“說起來,祁野自從你們出去做任務后,還沒有回來過學校一次?!?/br> 江落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到了祁野的身上,他若有所思地道:“是嗎?” 聞人連道:“老師倒是給祁家打了電話,但據他們所說,祁家的事情還沒忙完,需要再等些時間再送祁野回來。他們的態(tài)度倒是客客氣氣,說到底,學校的課程對祁野來說不是很重要罷了,祁家能教給祁野的東西,要比學校里多得多?!?/br> 江落沒什么意義地笑了笑。 他倒不認為如此。 祁家將祁野扣在家里,一直扣到他們完成任務,倒像是預防他們死亡后,不讓祁野沾到麻煩。 至于祁野知不知道祁家在這次任務中動手的事……江落想起祁野別扭的神色,傾向于他并不知情。 到了如今,江落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在任務中所遇見的奇門遁甲的幻術,絕對是祁家的手筆了。 池尤也在其中,同樣扮演了一個角色。 他知道祁家和池家要對江落幾人動手,知道幻術什么時候開始,于是將計就計參與進了其中。 不過奇怪的是,幻術究竟是被誰破了? 江落按下疑問,帶著染發(fā)劑去洗了頭。 這一縷白發(fā)很快便變成了黑色,江落的頭發(fā)本就黑亮稠密,染黑的頭發(fā)沒有他的自然發(fā)色光亮,但混雜在其中時,也就分不出來了區(qū)別。 江落將吹干的頭發(fā)扎起,戴上了鴨舌帽,“我出去買個鴨脖。” 畢竟是剛剛上過熱搜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江落戴上了口罩,他低著頭,鴨舌帽后方露出的高馬尾瀟灑利落,低調地走出了醫(yī)院。 江落打車來到了《下一站,偶像》的錄制地點,找到了總導演要來了昨晚宿舍大樓內的監(jiān)控視頻。 一到五樓的電都被葉尋給斷了,但六樓還有電。江落看著僅剩的視頻,神色認真。 人眼會被幻術騙過,攝像機的眼睛卻不會。六樓不是練習生們待的地點,因此只有走廊左右兩端安裝了攝像頭。兩個監(jiān)控視頻在最后黑了屏,在黑屏前,江落反復觀看了視頻數次,終于在一幕監(jiān)控上看到了不對。 他按下暫停,將畫面放大到極致,靠近樓梯的角落之中,有一柄拇指大的刀柄在右下角一閃而過。 這是死鬼的刀。 江落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死鬼為什么會上去六樓? 這個時間點,他們沒有一個人在六樓。 導演小心翼翼道:“大師,您還要看看其他的嗎?” “不用了,”江落,“導演,把這份視頻拷給我一份,之后,你記得要把這些視頻給刪了?!?/br> 江落拿著東西離開了這里,坐車到了街上買了些豬rou鋪和鴨脖雞塊,又提了一個西瓜回了病房。 幾個人過來接了東西,江落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摘下口罩和帽子,“死鬼,你不吃嗎?” 滕畢遲疑了片刻,拿起一片西瓜啃了起來。 瓜rou入口甜蜜清涼,他三兩口啃完了西瓜,江落問道:“怎么樣?” 很好吃。 滕畢卻只是道:“還不錯。” 江落不再問,躺在沙發(fā)上閉眼休息。 第二天中午,陸有一出院。他們下樓打車,鑒于死鬼無處可去,他們將死鬼也帶回了學校。 陸有一感嘆道:“記得上次被我們帶回來的,還是一個斷頭鬼?!?/br> “斷頭鬼現在過得很快活,”聞人連聳聳肩,“它還經常和院長一起談論保養(yǎng)頭發(fā)的話題呢?!?/br> 江落覺得聽錯了:“院長還有頭發(fā)?” 聞人連小聲道:“院長有胡子?!?/br> 分別一周,江落終于回到了學校。他回房打掃了番衛(wèi)生,又買了一些做飯的廚具,下午六點,收到了一封由老師送來的請?zhí)?/br> “這是什么?”江落接過,左右看了看。 老師道:“來自祁家的宴會邀請函?!?/br> 江落來了興趣,他似笑非笑道:“每個人都有?” “只有全國競賽中進入第三關的人才有邀請函,也算是對你們的慶功會。往年是別家來做,今年就輪到了祁家。到時候,玄學界的青年才俊都會聚集在祁家,也算是場變相的相親,”老師打趣著道,“江落同學啊,你可千萬別被別人給拐到其他學校去了?!?/br> 江落挑了挑眉,“老師,請?zhí)裁磿r候送來的?” “一個小時前,”老師道,“這可不是巧了,你們才回來,請?zhí)偷绞至??!?/br> 江落笑了兩聲,告別了老師。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仔細地將邀請函看了一遍。 宴會時間在兩天后,值得慶幸的是,江落的嘴唇到那時候怎么也能養(yǎng)好了。 其余的部分,則和正常的請柬沒什么兩樣。 江落打開了衣柜。 衣柜中有幾身正裝,他隨意挑出一身試了試,尺寸還算合適。純黑色的西裝修身,顯得腰細腿長,高挑漂亮。 既然能穿,江落就不準備再去花錢買新的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江落將同學們都見了個完全,卻唯獨沒有見到塞廖爾。 等到兩天后的早晨,他剛剛跑完步回到宿舍,就見到塞廖爾一副手腳發(fā)軟、眼底青黑、唇色煞白的恍惚模樣走進了宿舍。 這般縱欲過度的腎虛模樣,讓宿管止不住地搖頭,“小塞啊,你這也……” 塞廖爾睜開困頓的眼睛,眼神無神空洞,一副被玩壞了的神情,“???” 金發(fā)小卷發(fā)的樣子太滄桑,江落差點沒敢認他,他小心翼翼地道:“塞廖爾?” 塞廖爾無精打采地看向他,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江,你回來啦?” “我已經回來兩天了……”江落道,“這兩天怎么沒看到你?” “這兩天是休息日,我在睡覺,”塞廖爾打了個哈欠,恢復了點精神,但還是打著蔫兒,“我好困哦。” 江落問道:“你這些天晚上從來沒休息過嗎?” 塞廖爾想了想,不確定道:“我好像休息了,又好像沒有休息……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現在一到晚上,我就有些害怕,我想要,一直白天?!?/br> 他抖了抖身體。 江落記起來了,塞廖爾不記得晚上走無常的事。 他沉重地拍了拍塞廖爾的肩膀,但塞廖爾這幅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他是否會猝死。 每天晚上都會被喊出去無償兼職,瞧瞧塞廖爾,哪怕不記得,潛意識已經開始怕黑天了。 江落覺得自己得跟黑無常聊聊。 告別塞廖爾,江落回房洗了個澡。 十點鐘,他們就要出發(fā)去祁家,時間定這么早,他們估計要在祁家待上一天。江落仔細洗了個干凈,披著浴袍將頭發(fā)吹干,將早已準備在一旁的西裝拿起,一一穿在身上。 但江落將襯衫紐扣扣起時,余光一瞥,卻瞥到西裝外套上方放著一套西裝飾品。 一對寶石紅袖扣,一個寶石紅的玫瑰別針,還有一對寶石紅的耳釘。 江落定定看了一會兒,彎腰,黑發(fā)散落肩頭,他將這些飾品拿在了手中。 這些東西極為眼熟,他曾經在池尤的身上見到過。 江落冷冷扯唇。 他出門跑步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房門上了鎖,其他人進不來。 人進不來,鬼卻可以。 池尤把這些東西給他,是什么意思? 江落眼尾毫無波瀾地掃過這些飾品,輕巧地走到垃圾桶旁,手掌松開,紅寶石的一套西裝飾品就被他扔進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