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31節(jié)
馮厲看著他,無人能看見的陰邪氣息包裹著江落,在黑發(fā)青年的周身張牙舞爪。 他皺眉,冷聲道:“你身邊有個想殺你的惡鬼。” 江落的笑容一凝。 想殺他的惡鬼? 除了池尤,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可江落完全沒感覺到池尤的存在。 他還是太弱了。 江落心中戾氣劃過,轉(zhuǎn)瞬便紅著眼睛,著急地看向身邊,“馮先生,他在哪?” 馮厲伸出手,試圖抓住這張牙舞爪的黑霧。但黑霧反而更加用力地包裹著江落,似乎要將江落碾碎似的那般強勢。 馮厲頓了頓,重新看向江落。江落無精打采的神色消失不見,他小心翼翼地道:“池尤?” 黑發(fā)青年如今脆弱的樣子和在比賽直播中的鋒利判若兩人,卻都同樣的吸引人。他的眼中有淚水滴落,馮厲不由自主伸手接住了這滴淚,可下一瞬,他指尖上的晶瑩淚滴就變成了猩紅的血水。 馮厲神色一冷,抽出張紙擦過眼淚,抬頭和那團黑霧對視。 黑霧凝出一個惡鬼,惡鬼模樣英俊如神祇,他面帶微笑,愉悅地同馮厲警告道:“別碰他?!?/br> 惡鬼側(cè)頭看著江落,那目光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情人,笑意轉(zhuǎn)深,惡鬼的薄唇勾著,但冷酷扭曲的殺意卻濃稠得猶如實質(zhì),“畢竟,這可是我的心上人呢?!?/br> 他曖昧的、低沉地呢喃著,“怎么能讓別人碰呢?!?/br> 在看到江落此刻的表演后。 怒火高漲的惡鬼升起了一個嶄新的、濃厚的欲望。 在他殺死江落之前,他要讓江落經(jīng)歷求生不得的絕望。 讓黑發(fā)青年的那張胡言亂語的嘴里只能說出求饒的話,讓他的眼睛里只能流出恐懼的淚水。 要讓江落現(xiàn)在表演出來的虛假,變成真正的害怕和后悔。 這樣的想法越燒越烈,和惡鬼的怒火殺意交織,讓惡鬼的興味越發(fā)濃重了起來。 他甚至迫不及待著,想要讓江落立刻露出他想要見到的神色。 但他并不著急。 最好的禮物,也應(yīng)該最有儀式感的拆開,不是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攻:當(dāng)然是我來殺了他,取走他的全部眼淚了:-d 受:呵呵 第27章 馮厲作為六大門派中的馮家新任天師,自然認識池家掌權(quán)者池尤的那張臉。 他眉頭不由皺起,既是因為這陰邪氣息是池尤所化而驚訝,又是因為他話中的內(nèi)容。 一人一鬼都是同一套說辭,自然所言非假,但馮厲卻看不過這樣的“情深不悔”。馮厲右手行云流水地結(jié)印,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并攏在身前,淡淡道:“退?!?/br> 一道常人無法看見的火焰憑空升起,將空氣燒得微微扭曲。人群包圍在火焰之中,由至陽的陽氣升起的火可以驅(qū)散一切邪祟鬼怪,嚴重的甚至可將其燒至魂飛魄散。 興味看著江落的池尤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馮厲。 火焰逼近,池尤微微瞇了瞇眼,仿佛對抗不了這無形火焰似的,終于從江落身上剝離,消失得無影無蹤。 馮厲神情平淡地放下手,看向江落時眉頭又皺了起來,語氣苛刻地道:“人鬼殊途。他已經(jīng)化身厲鬼,你還在期盼什么?” 江落眼睜睜地看著池尤被馮厲一個字就驅(qū)散了,他心中驚疑不定,馮厲有這么厲害? 原書中的主角攻,實力這么強? “馮先生,”江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只是陪陪我,并不會傷害我?!?/br> 馮厲臉上多了幾分淡淡的嘲諷笑意,“不會傷害你?” 他看了周圍一圈的馮家弟子,在眾多人期待的目光中點了幾個素來被看好的天才,又看向江落,“你和他們幾個,明天下午三點來找我。” 馮厲頓了頓,淺色的眼眸深深地看著江落,“我讓你看看,惡鬼究竟會不會傷人。” 說完后,馮厲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花園。 江落頂著眾人羨艷嫉妒的目光,嘆了一口氣。 馮厲太強,如果能和他交好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馮厲的態(tài)度說好一點是善為人師,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唯我獨尊,只這一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就足以看出原書里的主角攻并不好對付。 而且馮厲的話來得突然,讓江落有些猝不及防。在旁人看來,能得到這樣的好機會只會謝天謝地,但江落卻并不相信有人的善意會來得那么突然。 他又嘆了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緊跟著離開了花園。 本來計劃的游玩暫且被擱置,但白樺大學(xué)的人卻準備了一場聚餐。 他們也是回到酒店之后才知道,參賽者中有不少人受了傷。 相比起其他人,白樺大學(xué)的人真的是幸運極了。尤其是幸運值點滿的塞廖爾,和江落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他們專門跑到野外準備吃自助燒烤,擺上鐵架子拿出食材,陸有一還就地采了一些菌子,差點兒就混在烤串里讓眾人吃下了肚。 野餐地點的旁邊還有一小片楓葉林,只是五月份的楓葉林還是鮮綠的色澤。江落問聞人連要了一根煙跑到旁邊去抽,看著眼花繚亂的自然風(fēng)景,心情緩緩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聞人連走過來遞給了他一瓶水,笑道:“心情好了?” 江落笑了:“我的心情一直不錯。” 聞人連悠悠道:“他們看不出來,我卻不會看不出來。江落,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 他隔空點了點江落的胸膛處,笑道:“自從池尤死后,你的情緒變得有些不對勁。” “好像有什么事在推著你不斷往前一樣,”聞人連輕聲道,“你越來越焦灼,好像如芒在背,迫在眉睫,再不做些什么就要晚了……你說,你有多久沒有真正放松過了?” 江落比了一個大拇指,佩服道:“聞人,厲害了?!?/br> 聞人連笑了笑,又嘆了口氣,“你究竟在擔(dān)心什么?” 江落對聞人連的說法不置可否。 聞人連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不對,事實上,自從在夢中被池尤殺死了十八次之后,江落的情緒一直處在發(fā)瘋與理智的邊緣。 一個人被殺死一次尚且是一件可怕無比的事,江落可是反復(fù)地被池尤用十八種方法真切地感受了一次次的死亡,他能醒來,能理智地睜開眼,已經(jīng)算是意志力超群。 但受過的損傷還深深地烙印在腦海里,江落精神上再怎么想恢復(fù)正常,也略微帶上了一絲池尤似的瘋狂。 他接受了同伴的關(guān)心,但精神上的問題不好說,除非他能將池尤也殺回來那么多次,否則再多的話也是空談。 江落笑著道:“以前沒有參加過這么大型的比賽,有點緊張,兩場比賽結(jié)束后感覺就好多了?!?/br> 聞人連也不再說什么,和他聊了會天后,貼心地給他一個單獨的空間,回去了燒烤群里。 江落深吸了一口眼,瞇著眼看著五彩繽紛的蝴蝶從他面前飛過,狹長的眼尾挑起,正當(dāng)他欣賞眼前景色的時候,一場陰風(fēng)突然從身后吹來,猛地把江落的頭發(fā)吹得遮了他一臉。 “……草,”江落沉著臉將頭發(fā)重新束起來,“明早就剪了它?!?/br> 今晚的燒烤吃得很過癮,他們還點了很多云南當(dāng)?shù)氐拿朗?,青稞酒這個東西,江落喝起來總覺得有點奇怪,跟酥油茶一樣不太適應(yīng)。 輕松的一晚結(jié)束之后,江落第二天睡了一個懶覺,快下午的時候才起床,吃完飯后就打算去剪了自己的頭發(fā)。 但是他連續(xù)找了三家理發(fā)店,竟然沒有一個開門。江落索性直接買了把剪刀,回酒店后對著鏡子準備給自己剪個短發(fā)。 他留好了預(yù)留的長度,正要“咔嚓”一刀剪下去,卻發(fā)現(xiàn)打開的剪刀,卻無法壓回去了。 江落神色一沉。 他握著剪刀的手不斷用力,指尖抵著剪刀的地方微微泛白,哪怕抵得手指疼,大張的剪刀也沒有絲毫合攏的跡象。 江落抬眸看向鏡子。 鏡子中,他長發(fā)披肩,黑發(fā)如絲綢一般展開在肩頭。額前的黑發(fā)如蓮花似的微微合攏,恰好落在青年秀美昳麗的眉頭兩旁。 江落松開握著剪刀的手,銀色的剪刀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一聲清脆響動。 一直合不上的雙刃在砸落地上的那刻終于合上了。 江落眉眼間陰沉,鏡子上陡然出現(xiàn)一行慢條斯理的水痕字跡:我還是喜歡你長發(fā)的樣子。 池尤。 江落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他幾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嘗一嘗他的血味是不是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無聊。 真他媽陰魂不散。 我剪個頭發(fā)關(guān)你屁事。 江落冷冷注目這一行字從出現(xiàn)到消失,外面提醒時間的鬧鈴響了起來,陸有一高聲道:“江落,你該去找馮厲了!” 江落壓制著火氣,對鏡子視而不見,徑自出了浴室。 門“轟然”一聲巨響,被他大力關(guān)上了。 * 下午三點,江落準時出現(xiàn)在馮厲的面前。 他到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都到了。見到江落來的這么晚,那幾個把馮厲視為天神的馮家弟子差點沒把江落給瞪出了兩個窟窿。 江落神色淡定地站在一旁,馮厲輕輕看了他一眼,并未說些什么,而是起身道:“走吧?!?/br> 一行人坐上了車,在車上,有其他人恭敬地問道:“馮先生,我們這是去哪?” “有人邀我去處理件小事,”馮厲淡道,“你們跟在旁看著?!?/br> 幾個人應(yīng)了一聲是。 一個小時后,車輛停在了一戶豪宅面前。馮厲率先下車,其余人跟著他的身后,目不斜視地進入了豪宅。 還未走入正廳,就有人急匆匆迎了出來,是一位二十多歲神色憔悴的年輕人,“馮先生,您終于來了!” 馮厲微微頷首,年輕人松了一口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