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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下去和閻王喝茶了好嗎? 宿瀾斂只是感受到某人視線過于惡心,想要去敲打一下,誰知道對方還很識趣,他很滿意。 接下來又用死亡凝視掃蕩一波,確定沒人再看他們后,才伸出手搶過宮婢正要倒茶的壺,親自為沈凝惜滿上,又試了試溫度,見溫度尚可遞給沈凝惜。 “路上舟車勞頓,先喝點茶暖暖身子。” 他聲音輕柔,聽到宮婢耳中讓她一驚,下意識看向傳聞中的斂王妃,實在不明白,不過是從王府到皇宮而已,怎地好似從北疆邊關回來似的? 不過,當她視線落在斂王妃身上又有些釋然了。 斂王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好像生病了,傳言中斂王妃是個病美人,未出閣之前一直在府中靜養(yǎng),眾多名門閨秀聚集,都不曾見過沈將軍嫡女,可見有多么金貴。 有那么一瞬間,宮婢覺得,能讓斂王妃出席,是多么大的牌面。 意識到自己想什么,宮婢連忙打住,這是皇上的圣旨,她這么想可是大逆不道啊。 當時聽說斂王妃要嫁給三王爺,大婚當日三王爺不顧顏面欺辱王妃,斂王搶親,眾所周知,斂王性格陰晴不定,行事張狂暴虐,原以為將軍府病弱的嫡女根本就活不了幾天,未曾想到對方竟不惜自降身份,給王妃倒茶。 斂王妃好福氣~ 還不等宮婢感嘆完,就感覺寒冷徹骨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宮婢一驚,一低頭就看見坐在席位上的斂王,正涼颼颼瞪著她。 “滾!” 一個字,宮婢想也沒想就滾了。 至于端茶送水? 開玩笑,命都要沒了好不?斂王既然那么愛伺候人,就讓他去伺候吧。 宿瀾斂看著那慌張跑走的背影微微皺眉,有些煩躁。 原以為警告男人就好了,誰知道一回頭,一個端茶的宮婢,竟然一直盯著他家王妃看。 真是…… 顯擺自家娶到美嬌娘的心思歇菜,宿瀾斂在這一刻后悔了。 沈凝惜結果茶盞,一回頭就看見斂王正臉色難看,眼珠子逮誰瞪誰,好像遇見了殺父仇人似的。 她微微一愣,有些疑惑:“怎么了?” 今兒一早不會挺高興的嗎? 一直到現(xiàn)在二人都不曾分開,沈凝惜并沒看見有誰惹怒他…… 察覺到她疑惑的視線,宿瀾斂收斂了危險氣息,柔和一笑:“沒事,就突然感覺眼睛有點不舒服。” 進沙子了,想砍人的那種。 距離這席位很近的眾人:“……” 呵忒~ 還不舒服? 眼睛不舒服你瞪我們干·雞·毛? “皇上駕到~” 在場的名門千金也已經開的差不多了,正在眾人滿肚子腹誹之際,一道道尖細的嗓音,從殿外傳來! 一聲接著一聲,那抹明黃色身影終于靠近,滿殿鶯鶯燕燕行禮。 按理來說,這古代男女席位是分開的,至少其他人是這樣的,可是沈凝惜卻被宿瀾斂護在位置上,成為殿內唯一一個異類。 皇上視線在她身上頓了一下,像是沒發(fā)現(xiàn)一般走到龍椅上俯視眾人,話語無意外是永恒不變的開場白,官員們連勝符合。 突然皇上話鋒一轉:“說起來,斂皇弟成親到現(xiàn)在,可算舍得讓弟妹出來散散心了?!?/br> 這聲弟妹叫的有點尷尬。 之前某人曾下過一道圣旨,沈凝惜眨眼就從兒媳婦變成了弟妹,這種微妙感十足。 可皇上好像不知什么尷尬一般,哪壺不開提哪壺,臺下大臣們都提他尷尬。 更有人下意識去看宿子華,其中更是有一部分人見過宿子華為了來歷不明的女人處置將軍之女,雖沒膽子明目張膽看戲,但目光已經在雙方之間游移了。 沈凝惜蹙眉,現(xiàn)在她極其不愿意讓人總扯出于宿子華的關系。 更何況,明明是給三王爺選妃,談她為何意? 縱使心中有顧慮,可沈凝惜依舊沒說話,皇上問的是宿瀾斂,并非是她,若是這時候搶話,難免不符合規(guī)矩。 青鸞殿占地面積甚廣,皇上坐在首位,左下邊是皇子排序到臣子,右手邊則坐著皇后,其次才是一眾女眷。 每人跪坐在一張長形桌案后,宿瀾斂與沈凝惜在一桌,桌案下沒人看見一只大手偷偷摸了過去。 沈凝惜一愣,長睫垂落去看那只極其不端莊的手,正把玩著她的手。 宿瀾斂一邊玩,一邊隨口應付:“某人不珍惜,本王自當有眼識珠?!?/br> 沈凝惜輕咳一聲,某人還真敢說。 這不明晃晃當著人家面說他兒子眼光不行鼠目寸光嗎? 宿瀾斂動作一頓,眾目睽睽之下,伸出另一只手給她遞茶:“潤潤喉,你身體不好莫要著涼了?!?/br> 眾人:“……” 說出來可能不信,這絕逼不是哪個在朝堂之中和他們斗智斗勇的小瘋批! 女眷那邊,不少女子把視線從三王爺那邊轉移到宿瀾斂身上,目光逐漸驚羨。 以往名門千金只知道斂王是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主 ,聞風喪膽的大魔頭,未曾想到,能夠見到魔頭溫柔的一面…… 身為王爺,為王妃斟茶,還出言維護,說起話來絲毫不像傳聞中那么可怕,反而很動聽。 就好似王妃是他含在嘴里怕化的明珠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