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
有頭發(fā)的和尚,褚行州還是第一次見。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廣平王,卻被陸沉秋搭住了肩膀。 陸沉秋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大師,你在廣平王府可有見到一條鯉魚?” 兩人一花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廣平王拇指掐了一粒佛珠,對他們笑道。 “曾見過?!?/br> 陸沉秋繼續(xù)問:“那她現(xiàn)在在哪?” 廣平王雙手合十,眼光流轉(zhuǎn),惡意滿滿,“剝皮,抽魂,燃花燈去了?!?/br> 說完還笑著看了褚行州頭上的蓮一眼,露出訝異的表情,好心提醒道:“施主,你的蓮花變紅了?!?/br> 看廣平王走了,褚行州趕緊摘下蓮花。 原本白璧無瑕的蓮紅得泣血,褚行州和陸沉秋很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馬車一瞬回到了王府,廣平王滿面春風(fēng)地走進(jìn)了書房。 他將手放入魚缸中攪動,弄的小魚兒暈頭轉(zhuǎn)向的。 隨手撈起,一把甩在床上,小魚兒變成了人身,赤裸裸的,連忙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體上,警惕地看著他。 廣平王朗聲大笑,“一群廢物?!?/br> “喂,他說你廢物唉。” 褚行州拍拍陸沉秋。 房里出現(xiàn)別樣的聲音,廣平王瞬間凜若冰霜,瞳孔縮了縮,目光刺向他們。 “怎么進(jìn)來的?” 陸沉秋走近了一步,廣平王腳邊燃起一團(tuán)火焰,他面無表情地將它踩滅。 “我雖不會隱身,但瞬移還是囊中取物,小菜一碟的,在寺里就給你放了張符。” 褚行州頭上的蓮幻化成男子,小魚兒驚喜地想撲過去。 “小蓮花!” 廣平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有些不悅地說。 “本王生平最討厭不請自來?!?/br> 蓮香四溢,滿室驚鴻。 蓮的頭發(fā)一寸一寸變?yōu)榧t色,直到瞳孔都在燃燒。 “放開她。” 廣平王不屑,親昵地吻著小魚兒的臉頰,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挑釁地看著蓮。 “本王生平也最討厭被人威脅?!?/br> 殺機(jī)重重,兩個人劍拔弩張。 這時褚行州清了清嗓子,將腦袋從陸沉秋背后探出來。 “要不,我教你大棚種植?” 魚兒在河里圍著蓮花苞打著圈,褚行州和陸沉秋站在岸上看。 已經(jīng)到了春末夏初的時候,滿池的荷花也有了開的傾向。 陸沉秋好奇地詢問褚行州:“你說的那個大棚什么什么的,咋樣了?” 褚行州灰頭土臉的,滿身頹廢。 “別說了,那和尚每天拉我下田種地,和他講半天光合作用,孟德爾遺傳定律,他居然叫我趁早滾....” 確實(shí)該滾,陸沉秋想。 不過干了月余,也小有成效,冬季吃上的瓜果蔬菜居然也能種出來。 陸沉秋啞笑道:“你說的這科學(xué)還真挺有用?!?/br> 廣平王喝著茶,聽著葉真的匯報(bào)點(diǎn)點(diǎn)頭,翻動起桌上的一頁紙,沉思著用筆畫了一個圈。 葉真偷摸瞄了一眼。 一個圓,下面一個扭著的符號。 好像叫什么,什么氧氣。 葉真撓撓頭,自家主子的衣服這月來沾得全是泥,天天去后院捯飭那塊地。 他有些不解。 廣平王倒是每天樂得清閑,還得了褚行州的一首詩。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 好詩,卻不像是那個假道士能寫出來的。 他命人在錦官城的河邊建了座亭子,一到有空的時候,就搬張?zhí)梢嗡浅藳觥?/br> 總是有一尾紅魚跳動著將水濺在他的臉上。 廣平王幽幽地盯著蓮和魚兒,站起身撒了些魚食。 那小魚兒卻也頗有骨氣,裝的視而不見。 終于在一個夏日,蓮盛開了。 每一片的花瓣都像北疆的紅花,金黃的花蕊點(diǎn)綴在其中搖曳生輝。 此刻廣平王也不得不承認(rèn)。 蓮美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