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戲蓮葉東
上了叁樓,看著全部緊閉的房間,陸沉秋一時不知道進(jìn)哪個屋好,褚行州則一掌拍在一個門上。 沒開。 褚行州又連續(xù)拍了好幾個門,直到拍到最后一個,它自動打開了。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就一間房??! 陸沉秋先進(jìn)去看了看,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張桌,推開窗就是大街,在窗口張望了一下,回頭卻發(fā)現(xiàn)褚行州從柜子里拖出些被褥來。 “你干嘛?”陸沉秋疑惑地看著他。 褚行州邊把被子鋪在地上邊回答:“搭床啊,不然和你一起睡床上啊。” 陸沉秋不想理他,坐在床邊,又將身子躺了下去,褚行州嘴里哼哼著,唱著亂七八糟的詞。 “迭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愿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br> 陸沉秋:........ “別唱了?!?/br> 抬起腦袋忍無可忍地開口,卻看見褚行州撅著嘴委屈說道:“是不是想說人家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 陸沉秋點點頭。 褚行州跪在地上,對陸沉秋做加油狀。 “恭喜你,還會搶答了!” 哪里來的傻子?。?/br> 陸沉秋呆滯地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聽他繼續(xù)唱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手掌拉扯住自己的手。 “陸啾啾,天黑了,起床看花燈了?!?/br> 捂在臉上的被子也被扯開,兩只手搓上了她的臉。 “陸啾啾,起床了。” 陸沉秋張開眼,猝不及防撞入一雙調(diào)笑的眸來。 褚行州被她突然地睜眼驚得愣住了,隨即便偷偷揶揄起來。 “你的頭發(fā)翹起來了?!?/br> 陸沉秋很平靜地與他對視。 “滾?!?/br> 褚行州馬不停蹄地站起身,看她坐起來,將發(fā)頂?shù)那嘟z往下壓了壓。 陸沉秋臉色有些臭,皺著眉頭問:“什么啾啾?” 褚行州裝死不想回答。 陸沉秋加大了聲音。 “什么啾啾?” 褚行州這下不好意思起來,扣扣手,又看看天花板,好不容易扭捏開口道:“看小道姑你像個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沒覺得啾啾很配你嗎?” “滾?。 ?/br> 枕頭砸在他的身上,褚行州跑得飛快,出了門還不忘回頭補(bǔ)一句。 “我在樓下大堂等你啊?!?/br> 陸沉秋猛捶床,腮幫子氣得鼓起,臉頰卻紅得發(fā)燙,理了理衣服,拍拍臉也下去了。 今夜的錦官城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jié)彩的,城頭掛起一個巨大的九轉(zhuǎn)琉璃彩鳳燈,照的城中每一處恍如白晝。 兩個人都大為驚嘆,不論大大小小的攤上都販賣著花燈,飛禽走獸,花鳥魚蟲,應(yīng)有盡有,就連那話本子的編纂的英雄美人也有展出的。 褚行州有意賠罪,買了些零嘴跟在陸沉秋后面。 起初陸沉秋還不看他、不理會他,最后兩個人不知怎的打打鬧鬧,吃到了一起去。 “這山楂球你一定要嘗嘗!”褚行州驚喜地嚼著,隨手往陸沉秋嘴里丟了一顆,山楂入口酸甜,生津開胃,陸沉秋開心地在原地蹦跳,笑彎了眼。 “好吃耶!” 巨大的禮炮聲響起,天空炸開一朵煙花,如萬千顆流星灑落,最后形成一尾鯉魚的形狀。 陸沉秋不解,向旁邊的褚行州詢問:“為什么最后是鯉魚呢?” 褚行州攤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而后頭傳來了解釋的聲音。 “花燈節(jié)每年都由廣平王府舉辦,各年王府都會做出一個最美的花燈,由煙火展示形狀,看來今年花燈應(yīng)該就是鯉魚樣的?!?/br> 二人共同回頭,發(fā)現(xiàn)鄭蕓娘穿著常服朝他們招手。 陸沉秋左顧右盼也沒看見林修遠(yuǎn)的影子,好奇問道:“蕓娘,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鄭蕓娘朝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湊在他們跟前說。 “官府便衣巡視,花燈節(jié)人多,不免有個小偷小摸的。” 手往腰間一指,一柄彎月短刀藏著,陸沉秋立馬示意了。 “去河邊看看吧,那兒景色也不錯?!?/br> 還不等說再見,鄭蕓娘又迅速淹沒在人群中沒了身影。 褚行州環(huán)抱著手臂,朝陸沉秋挑了挑眉。 “那我們?nèi)タ纯窗?。?/br> 并肩走著,周圍的人倒是越來越少,二人也不懂如何去河邊,就瞎貓樣亂竄,過了一個彎,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潺潺的流水依托著千萬盞蓮花燈,朝一個方向緩緩流去,火光磷磷,撲朔迷離。 褚行州走近一看,燈上都放有字條,有求家人平安的,還有求姻緣快至的,這一盞盞燈承載了錦官城內(nèi)最美好的祝愿,將褚行州照得暖意融融,他好像有點想家了。 正感慨著,河中央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小魚兒,小魚兒,是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