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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卸釵環(huán)時,因為燭火太暗且銅鏡清晰度有限,她并沒有看清楚楚鳳鳴的五官,此刻迎著朝陽的光芒,方才把怨靈苦主的長相看得一清二楚。 楚鳳鳴樣貌溫婉,鵝蛋臉、丹鳳眼配遠山眉,是十分標準的古典美女形象,右眼角處有一顆胭脂淚痣,平添三分略帶凄婉的苦相。 假如她成為現(xiàn)代演員,最適合的就是一集哭三次的苦情角色,如果生在瓊瑤戲正紅的七八十年代,妥妥能成為挑大梁的女主角。 此外,楚鳳鳴弱柳扶風的身材也非常適合悲情角色,但這一點和以豐腴為美的唐朝格格不入,瘦的不合時宜,可悲可嘆。 鄭管事昨晚便回了話,說鳳臨閣的庫房之中有米面各六百斤,景栗和兩位隊友在晚間會議之中商定,捐出五百斤米賑災,另外再出五百兩銀子,目的是好好讓鳳臨閣出一回風頭。 梳洗過后,景栗安排管家王忠言去找鄭管事,將五百斤大米裝車,稍后她將帶隊前往賑濟所。 王管家遲疑幾秒,講出心里話:“小姐,五百兩銀子已經(jīng)不少了,沒有必要再捐那么多糧食,倘若城中缺糧的情況一直持續(xù),酒樓里僅剩的一百斤米恐怕?lián)尾涣颂谩!?/br> 景栗說道:“陳米的口感不好,與其把這些米賣給客人落埋怨,倒不如捐出去為酒樓換個好名聲,在買到新米之前,酒樓的主食以面食為主?!?/br> 王管家見她態(tài)度堅決,便不再多言,領命退下,依照吩咐辦事。 吃罷早飯,景栗先是去廚房把各種尺寸的砂鍋都看了一遍,特別挑選了四個,作為特大、大、中、小四類羊蝎子鍋的參照,并讓人把鍋搬去鳳臨閣,作為采買新鍋的參照。 四種鍋型參照飯店的普遍標準,特大鍋適合八到十位客人,大鍋適合六到八位客人,中鍋適合四到六位客人,小鍋適合兩到四位客人,單身狗類型的顧客不予考慮。 倒不是歧視單身狗,因為據(jù)來自清朝的獨教授所說,古代下館子都是呼朋喚友,孤身一人正常情況下只會去小酒館,不會來大酒樓,沒有必要像現(xiàn)代飯店那樣專門搞單身狗套餐,更不必模仿海底撈在單身狗對面擺一個巨大的陪伴玩偶,讓孤單的場面變得尷尬且滑稽。 另外,古代單身群體的數(shù)量非常小,男男女女基本都是早早被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安排,年紀輕輕都走進了婚姻的圍城,所以古代商業(yè)策劃完全可以忽略掉單身狗這一小眾群體。 其后她坐馬車來到鳳臨閣,一路都掀著車廂的小窗簾子觀賞景色—— 秋日的長安,天空深邃而高遠,清靈的陽光透過薄薄的浮云灑向大地,為萬物鍍上了一層生機勃勃的金色,坊市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酒樓茶館、絹布店、珠寶鋪,書畫坊、樂器行一應俱全,令人眼花繚亂。 早市已開,大道小巷中滿是腳步匆匆之人,或去上工,或去采買,當然也有不少尚且悠閑之人,在路邊的鋪子吃著剛出爐的焦香胡餅,喝著香味濃郁的熱辣羊湯。 四周的行人不僅有中原人,也有不少服飾各異的外國人,此時的長安,是名副其實的世界中心,蘇特人、波斯人、天竺人、日本人、新羅人、高句麗人皆有,大唐之盛,在于海納百川的胸襟,實景所見比書本所寫更為震撼。 但是,盛唐終究不再,都城繁華的表象難以掩蓋漸漸衰敗的跡象,細細觀之,道邊不止有乞討的乞丐,還有面黃肌瘦的流民,更有不少招牌半落的破產商鋪。 眼前所見的一切,似是大唐盛世的一縷執(zhí)念幽魂仍存于世,自欺欺人地延續(xù)瑰麗幻夢,驀然夢醒,唯留長長嗟嘆。 一支西域商隊進城,十幾只滿載貨物的駱駝在街道邊側緩步前行,這時懶覺隊友終于上線,睡眼惺忪的屠豪被視頻畫面嚇了一跳—— “哎呦我去,駱駝!這是大唐動物園嗎?” 因為祝mama坐在一旁,所以景栗沒有辦法和隊友直接交流,只能把手搭在窗欞外,讓土豪鮮rou看清楚坊市街景。 屠豪滿心疑惑:“小jiejie怎么穿男裝呢,街上也有不少人女扮男裝,這是為什么,唐朝的豐腴美女難道不該穿開放的低胸裝嗎,我本以為場景是粉胸半掩疑暗雪,誰知卻見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名場面?!?/br> 果然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屠豪被詩詞經(jīng)常張冠李戴,可是“粉胸半掩疑暗雪”這一句卻無比精準。 哼,男人! 第131章 女老板的款兒擺起來 獨教授混沌的意識在咖啡的刺激下漸漸清醒:“腮不施朱面無粉,女兒也著男兒裳,女穿男裝是唐朝的流行趨勢之一?!?/br> 這時,一陣吵鬧聲由遠及近,景栗歪著頭望去,見王管家和鄭管事在鳳臨閣門口發(fā)生了爭執(zhí)。 又出什么岔子了嗎? 解怨的過程,就是應對一波又一波突發(fā)狀況的過程,景栗的心理素質在一次又一次磨煉之中漸漸走向強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意料之外的場面見識多了,從容應對不在話下。 馬車停穩(wěn),她邊下車邊問道:“出什么事了?” 鄭管事?lián)屜乳_口道:“小姐,王管家說您要捐五百兩大米賑災,這決定未免太過草率了吧,您有沒有想過酒樓以后的生意該怎么辦?” 他的語氣是生硬且不客氣的質問,在鳳臨閣作威作福久了,鄭管事完全將自己打工人的身份拋之腦后,根本不把“楚鳳鳴”放在眼里,其言外之意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