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漬青梅 第28節(jié)
薄,氣色好,小時候笑起來就唇紅齒白,現(xiàn)在長大了更好看了...... 黎簌啊! 你在想什么鬼東西! 這句口誤,折騰得黎簌直接失眠了。第二天是被趙興旺和楚一涵找上門的對話聲吵醒的。 趙興旺在客廳喝著黎簌姥爺煮好的藜麥粥,楚一涵則直接鉆進了黎簌臥室,掀開被子咯吱她:“簌啊,起床吃飯啦,怎么今天這么懶?” 黎簌沒睡好,沒什么精神,打了個呵欠,才問:“幾點了?” “快10點啦!” 外面雪沒停,楚一涵把凍得冰涼的手往她頸窩里塞,“快起快起?!?/br> 黎簌被冰得一激靈,尖叫著,整個人往床里面縮。 調(diào)皮成功,楚一涵哈哈大笑,笑完又小聲問她:“你昨天給我發(fā)信息啦,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昨天陪我mama洗澡去了,磨蹭一個多小時才回來,后來給你回信息你就沒理我了,生氣啦?” 黎簌煮完橘皮水就去了靳睿家,一直沒再看手機:“我在靳......” 突然有點難以啟齒,又怕閨蜜誤會,她隱去地點,只解釋說自己沒看見。 刷牙時,聽見趙興旺在客廳大聲和黎簌的姥爺說:“這藜麥真是好吃,上次炒飯沒吃出來,煮粥好像挺清香,比大米粥好吃,我得再盛一碗?!?/br> 聽見趙興旺說姥爺用藜麥煮了粥,黎簌著急了,嘴里的牙膏沫子一吐:“趙興旺,你少吃,給我留點!” 黎麥粥確實好喝。 真好喝,mama寄回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但喝著粥時,黎簌又想到昨晚她對人家靳睿說,讓他親回來。 因為場景相似,她甚至想起那年她坐在早餐桌上,明明頭上腫著的包涂了藥膏,還不老實,非常嘚瑟地和大人們炫耀:“我昨天晚上,親了靳睿一口!” 有長輩逗她,哎呦,這小丫頭不老實,怎么還親人家,不知羞。 大人們哄笑著,問她,親哪了? 她當時理直氣壯,挺著胸脯說:“親嘴了!” 往事不堪回首,黎簌被粥嗆到,咳得差點去世。 等咳嗽緩解,她才納悶地盯著電視里的養(yǎng)生頻道問:“我姥爺呢?沒在家?” “好像去隔壁找睿總?cè)チ?,好像是叫他過來吃飯吧?!?/br> “......咳!咳咳咳!咳咳咳!” 楚一涵一陣驚呼,拍著黎簌后背:“簌,你可慢點!是不是又嗆到了?喝不喝水?” 另一邊,靳睿其實早已經(jīng)吃過早飯,照顧陳羽的十年里,他更習慣早起。 黎建國坐在靳睿家里,往四周看了一圈,確定靳睿沒有什么短缺的東西,才嘆了一聲,開口有些苦澀:“小睿,黎簌昨天是不是找你聊她mama的事兒了?” “說了一些?!?/br> “這些天啊,我就看她不開心。也虧著這孩子心大,要是個心思細膩的小姑娘,早鬧起來了。也好在她有你們這些朋友陪著,沒那個閑工夫自己亂想。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辦......” 黎建國說這些時,好像忽然蒼老。 他布滿皺紋的手不安地握住水杯,并不是想要喝水,只是想要抓住些什么,“昨晚她回去,好像心情也不好,進門心不在焉似的,都沒和我說話?!?/br> 頓了頓,老人又細細詢問:“黎簌昨天哭了么?” “沒哭?!?/br> 黎簌有那么傷心? 這靳睿倒是沒看出來。 昨晚剛過來時是有點蔫,強裝歡快似的。 聊著聊著瞧她心情好不少,看雪時挺興奮的,和他互嗆時更是眼睛發(fā)亮。 要說走的時候有什么不愉快,那多半也是他逗她那句“便宜不能讓你占兩次”,把小姑娘惹毛了。 心里指不定怎么罵他呢。 “今早晨我碰見樓下小李,小李還說昨天黎簌晚上看見她,連招呼都沒和她打。以前都是李阿姨李阿姨地叫著的......”黎建國不安地說。 靳睿想了想:“也許是不喜歡樓下李紅萍。” 他沒叫阿姨,直接叫了全名,把前些天在樓梯上聽見她們說陳羽的事和黎建國大概說了說。 “是這樣啊,那也許是為了護著小羽那孩子?!?/br> 黎建國昨晚心事重重,也是沒睡好,老人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但黎簌mama確實不像話,我今天必須得打電話說說她,自己生的孩子,怎么也不能、也不能......” 這樓不隔音,外面又冷。 老人想要避開孩子們,難免要出門。 雪天路滑,容易摔跤。 以前陳羽住院時,醫(yī)院里見到不少老人骨折。 年紀大了,骨頭脆。 靳睿擔心黎建國,垂眼思忖,隨后說:“我?guī)麄內(nèi)ナ欣锿嬉惶彀伞!?/br> “黎姥爺!???!你倆這兒密謀啥呢?我們粥都喝完了!”趙興旺趴在客廳窗戶上,沖著里面喊,“???!藜麥粥喝不喝???” 窗外楚一涵和趙興旺并排趴在玻璃上,和昨晚黎簌的樣子差不多。 靳睿想笑,他們這個三人組合,別說,還真有點奇奇怪怪的默契在。 在趙興旺和楚一涵身后,黎簌不知道為什么,看上去有點別扭似的,側(cè)對著窗,佯裝著在摳護欄上的積雪。 黎建國被趙興旺的喊聲嚇了一跳,靳睿起身時有意無意拍了拍老人的手,以示安慰。 他打開房門,輕描淡寫:“想去市里看電影?!?/br> “去市里?” “看電影?” 楚一涵和趙興旺一下子嚷嚷起來:“怎么去?帶我們么?”“一起吧一起吧,順便再去趟大超市,買零食!” 黎簌也不裝模作樣玩雪了,跟著興奮起來。 可她下意識覺得,這個提議由靳睿來說,有那么一點奇怪。 他不是隱形高冷人設(shè)么?不是不樂意主動么? 前些天楚一涵還悄悄和她說,靳睿這種男生,如果要談戀愛,是不是得女生追他,沒準兒得是那種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要死要活的,他還得能看順眼,才能勉為其難接受。 趙興旺他們絲毫沒覺得靳睿主動提議有什么不對,已經(jīng)商量好去哪家電影院了,末了問一句:“這天兒,咱們?nèi)サ裙卉嚸???/br> 外面滿目白雪皚皚,靳??吭陂T框上:“叫司機送我們一趟,我給他打電話?!?/br> 出行方案定好,孩子們興奮地告別了黎建國。 黎簌蹦跶到一半,回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姥爺在盯著靳睿的后腦勺看。 小姑娘挺不樂意。 怎么好像靳睿才是姥爺親外孫似的?! 黎簌忽然想起,家里給靳睿留的那碗藜麥粥還在餐桌上,急忙回頭,叮囑姥爺:“姥爺姥爺,藜麥粥別倒掉,晚上我回來喝!mama大老遠寄回來的呢!” 靳建國笑了笑:“知道了,去玩吧?!?/br> 黎簌跟上靳睿的腳步,仔細打量他的側(cè)臉:“你不對勁,怎么主動和我們往一塊兒湊了?” 這話沒等靳睿回答,走在前面的趙興旺欠欠說:“肯定是因為穿了我和楚一涵送的襪子啊。穿上五指襪,我們是一家!” “你真的穿了?” “沒。” “不會是穿了不好意思說吧?” “沒穿?!?/br> “那你把褲子撩起來我看看?” “說了沒穿?!?/br> 黎簌突然往前邁了一步,躥到靳睿面前,彎腰,揪著靳睿牛仔褲的褲腳往上提,想要看看他到底穿沒穿。 沒等得逞,被靳睿拎得站起來。 他無奈吐出一句:“別在樓梯上鬧,腳才剛好?!?/br> 黎簌不領(lǐng)情,一路嘀咕:“撩一下褲腳也不行?怕風吹到得老寒腿?嬌氣!看什么看,說你呢,嬌氣!” 等出租車過來的時間,雪漸漸小了。 建筑上一層白色,像覆了糖霜,街上撒過融雪劑,車子開過去,濺起一小片冰水交融的泥。 從城東家屬樓到市中心需要小一個小時的路程,那邊黎簌他們是不常去的,所以一路上都很興奮,話題怎么也聊不完。 趙興旺還是自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努力從前排把頭探到后面,參與各類聊天。 靳睿很少說話,淡淡看著窗外。 如果不是為了把他們幾個帶出來,他不會選擇去市中心。 小時候他學鋼琴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商業(yè)樓。 那時候陳羽經(jīng)常會坐著家里的車陪他一起去上課,下課時再買兩串糖葫蘆,一串給靳睿,一串留著,說要等回去之后送去給小黎簌。 他以為會引起他無數(shù)回憶,但車子真的停到市中心的大商場外,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反而消失了。 市區(qū)的商業(yè)中心和十年前變化太大,過去矮小的服裝大樓早已經(jīng)拆掉,變成了6層高的商城。 也算有所發(fā)展,電影院、飯店、服裝首飾,一應俱全。 處于十一假期,商場里人挺多,也看得出來商戶們費心裝飾過,櫥窗擺著新穎的彩燈和飾品,比城東機械廠那邊,實在是好了太多。 晃到一家漢堡店門口,趙興旺興奮地搓搓手:“早就想吃漢堡了,我都快餓死了?!?/br> “從黎簌家出來你還說要撐破肚皮了,就是饞!” 楚一涵拆完臺,自己笑了,“我也想吃漢堡,黎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