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花重錦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聽說前不久,季掌門得了一嬌兒? 季辨暗中戒備起來:花樓主消息靈通,確實如此。 那就好好培養(yǎng)后人吧?;ㄖ劐\。 季辨兀地抬頭定定地凝視過去,說得這么明顯,他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嘴巴滿是苦澀。 這就是實力造成的結果么? 自從做了嵐云宗掌門,他已許久未曾體驗的無力和憋屈。 未來的親家讓他今日體會了個遍。 他還以為自己占理就能肆無忌憚了?不,弱小就是罪。 季辨因拿捏到逐月樓主的得意消散得一干二凈。 婚期有何要談的嗎?花重錦仿佛未曾察覺他的晃神,很有種就地把兩家婚事搞定的勢頭。 季辨:我什么時候同意了? 那就定在下個月初一,你兒有十天的時間趕制嫁妝?;ㄖ劐\笑吟吟地講出令嵐云宗掌門嘔血的話。 季辨鼓起勇氣想拒絕:等 嗯?花重錦臉色立寒,你兒碰過我女兒,還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十分不守男德,我愿意讓你兒進門做正夫,你作為其父該學會知足。 季辨胸口鈍痛,喉頭發(fā)癢,竟吐出一口鮮血。 花重錦瞇眼:親家身體看來不太行,別遺傳給后代了吧?他想了想恍然,對,你兒現(xiàn)在沒根了,倒是不用擔心。 聽得季辨眼前發(fā)黑,又噴出口血。 花重錦抬手,一道氣勁打在他身上幾個xue道,季辨怒火攻心的程度疏解不少,肺卻是一陣陣的疼,他氣炸了肺。 沒異議的話,屆時我女兒會到嵐云宗迎接你兒?;ㄖ劐\甩手走人。 而老實待在家的梅遜香知曉自己要和季嶠川成親時,整個人呆了呆。 父親親口說的?她問奶娘。 奶娘摸摸她的頭:孩子,你爹不是 什么不是?呵呵。梅遜香第一次打斷奶娘的話,她不知自己眼里蓄起了淚,以為不在乎結果還是控制不住,我全部都告訴了他,他居然仍讓我嫁給那種人渣!他愛我?是恨我的出生害死了娘,我若不存在,他心愛的女子怎么會死去,他怪我、討厭我,我就不該存在! 逐漸聲嘶力竭的崩潰哭泣。 剛巧進門,做足心理準備,想好如何面對女兒的花重錦佇立在屋外,聽著里面的抽泣,靜默許久。 . 自見識過妖吸食人類精.氣一事后,那妖弄死了那位人類便再沒作過妖,安分地侍奉家人,像是一位真正的人類。 得到身體原主心甘情愿主動獻祭的妖,是不會有一絲妖氣溢散,除非妖主動暴露,否則即使是謝亦朝不也沒發(fā)現(xiàn)么。 想做人的妖和想報仇的女子做了一場交易,妖替被玷.污的女子,折磨、殺死以清白威脅女子一而再再而三茍.合的男人。 后續(xù)得到解答的舒清晏吸收著修真界里普遍的常識,一些常識足以抵一條命。 林展元也來偷偷旁聽。 不過有人失蹤還是引起了短暫的慌亂,與其交情不深的謝亦朝純粹想看戲,不介意陪著人玩玩,同時勒令林展元別多管閑事、女妖一家子,尋找半天沒找到人,就打算放棄,和男子一伙的人因為他們的放棄,激憤得不行,臨到頭還不是灰溜溜跟著大部隊行進。 幾人原本是受到男子鋪展的藍圖誘.惑離開家鄉(xiāng),這下本人失蹤,藍圖怎么辦?慢慢生起退縮之意,但是已經(jīng)走到中途,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幾人不敢脫離人群獨自離開,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走。 如此又走了一天,前面不遠是一處狹窄山谷,順利通過以后,由于鶴嘉城的路與后面那些人要去的地方不同,他們就得分開了。 謝亦朝略顯遺憾地搖搖頭,看不到熱鬧了,他忍不住想使壞,希望那伙和之前死的男人一起的三人能帶給他點樂子。 清晏。謝亦朝從后抱住身形單薄的人,意外感受到和以往不同的硬實觸感,他瞪大些許眼,你什么時候練出肌rou的? 舒清晏試著放松被他偷襲繃緊的身體。 謝亦朝又覺得懷里的人軟乎起來:讓我摸摸。他手滑下自鎖骨溜過,按在對方腹部,那里沒有一絲贅rou,還是九九歸一么。 也不知道在高興什么,謝亦朝重新靠近對方,湊到人耳旁誘哄道:要不要感受下我的? 27.會留在他身邊嗎 師兄, 自重。 舒清晏掙開謝亦朝的擁抱,離他八丈遠。 見此,謝亦朝隱隱不快:你躲那么遠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舒清晏撇開頭:師兄肚子里全是壞水。 天大的誤會!謝亦朝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舒老板說得對。突然插話的林展元, 本是過來叫他們?nèi)ビ蔑埖? 趕了一天路, 作為修士或許不累,但馬夫是普通人卻不得不休息。 他不怕死地贊嘆:舒老板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謝老板的真面目呢, 他啊, 就不是個好東西。 林展元?謝亦朝語氣森然。 林展元下意識縮脖子, 輕咳一聲:柳老板醒了, 情況有點不對。 謝亦朝盯著他。 我這破嘴!林展元掌摑自己的嘴巴, 輕松得太久,又有點以前亂噴灑毒液的習慣復燃,要是陶歲在身邊還好, 偏偏重傷休養(yǎng)管不到他。 舒清晏主動牽住謝亦朝的手:師兄,我沒有嫌棄你。 謝亦朝臉色變得好看些。 林展元一言難盡:結果沒我啥事么? 小林子。謝亦朝勾起唇, 喊得那叫親昵,聽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做得不錯。 林展元迷茫了。 縱觀全程的舒清晏忍俊不禁。 謝亦朝涼涼地睇一眼林展元,加快步伐遠離渾身散發(fā)愚蠢信號的人。 和陶歲待在一間馬車的柳弄顧好奇地打量身邊躺著的男子, 手還伸在嘴里啃著,活脫脫智障小孩的模樣。 撞見這一幕, 謝亦朝和舒清晏都有些沉默。 盡管舒清晏不喜對方,他能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對方有點相似, 皆是偽裝得光風霽月,內(nèi)里卻是爛透了,在腐敗的爛地里攫取血rou生長, 從根系就無可救藥的壞掉。 他看著形容癡傻的柳弄顧,心情復雜難明。 而謝亦朝是想到了柳弄顧的執(zhí)念,對方先前講訴季嶠川與他母親的故事是真的,季嶠川不僅強.暴了他母親,還殺死他的父母逍遙法外。 對方起初確實要向季嶠川報仇,然而他后來遇見引領其走上修煉一途,教導他是非,傳授他道理的人生導師,然而只是位修真界內(nèi)最底層的散修,散修是位極有涵養(yǎng)的老人,他待柳弄顧如親子。 柳弄顧好不容易從無盡冰冷的仇恨獲得半點喘息,毀在一次高階修士斗法的余波里,他敬愛的老人師父為保護他而死,那位背景深厚、實力高強又格外肆意的少年嘖了聲,埋怨跟自己打架的人過于收斂很沒勁,感受不到絲毫的愧疚,甚至嘲笑說老臭蟲帶著小臭蟲,怎么只死了老的,小的沒死。 天真邪惡的少年想送柳弄顧一程,被和他打架的人攔了下來,最終輕飄飄地遠去。 這一經(jīng)歷使柳弄顧走上極端,不局限于冤有頭債有主,卻是要毀滅世界。 謝亦朝走近檢查了番癡癡呆呆的柳弄顧,沒有察覺到問題,對方雖然腦子很混亂,但未有傷害,說不定有一天會恢復正常。 季嶠川。謝亦朝忽地念道,淳世喻。 傻愣愣的柳弄顧咿啊一聲,瞳孔頓時涌上水光,憑借本能吐出話來:死、死死。 激動的不止他一人,在旁的舒清晏呼吸險些亂掉。 謝亦朝的一個名字引起兩個人深切陰暗的瘋狂。 淳世喻亦是小說里的受之一,最是天真的惡,將舒清晏心底的熹微磨滅干凈。 彼時的文內(nèi)主角,舒清晏流落街頭形似乞丐,或者就是位乞丐,身形瘦弱像沒長大的孩子,他總是待在角落里發(fā)呆,直到聽見細小的哭聲。 這便是舒清晏與淳世喻的初見,淳世喻明明而立偏維持著少年模樣,是位不要臉的騙子。 舒清晏就被騙到,將自己一天的食物,保存得干凈的甜味饅頭給了哭得可憐的淳世喻,舒清晏的臉沾著臟灰,可那雙眼明麗嬌妍,暴露出他該是艷絕的容色。 淳世喻似傻了般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剛好滑落眼眶,惹得對面的人黯淡的眸泛起生動的光彩。 不要哭了。又臟又一無所有的人居然在安慰什么也不缺的自己,淳世喻心里略顯古怪,但表面卻未露分毫破綻。 貧窮的乞丐想逗他開心,可太笨拙,不過聲音極好聽,他勉強耐著性子聽下去了。 它很甜,吃了就不難受啦。刻意調(diào)動起的輕快語音,仿佛是證明存在的認真,白色的饅頭再次推了過來,我講個笑話給你聽,聽完別再傷心了。 淳世喻確實停下哭泣,他也沒有聽乞丐乏味的笑話,欣喜地發(fā)覺自己找到了新的玩具,思索著該怎么樣才能讓其存留更久,不要輕易壞掉,玩膩了后就不會像這回令他難受了。 乞丐見他不哭后松口氣,注意到手里依然未被接受的饅頭,解釋道:這個饅頭是位小女孩送給我的,她跟你一般的年紀,穿著比你差點的衣服,人小手巧,做的食物味道很好,饅頭非常干凈,我沒動過,你應該會覺得餓了,不妨嘗一嘗。 淳世喻沉默地凝望著對方,餓的人不是他,是常常食不飽的乞丐。 他忽地露出燦爛到純真的笑臉:哥哥,你跟我回家做我的玩伴,好不好啊?他不會讓乞丐拒絕,最終他也如愿了,可乞丐眼里再沒有過他們初見時的光亮。 許是因為他哄人自己是真心,玩了把所謂表明真心的行動,在對方提出希望小女孩能過上好日子的要求里,把小女孩扭送進妓.院徹底破碎的吧。 淳世喻近乎扭曲地高興,喜悅著舒清晏的心里只有自己了。 越來越清晰的劇情,文中的每個字,謝亦朝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記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覺得自己無法再冷靜地想到那幾個神經(jīng)病的名字。 謝亦朝看向低垂著頭,氣息平緩的舒清晏,翻騰的殺意凝滯住,他好像察覺到什么,倏地伸手抓住對方,感受到手掌間的溫度,他才覺得對方是個真實的人。 師兄?舒清晏疑惑他的慌亂。 謝亦朝張了張口: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停頓剎那,你想做的事會帶上我一起嗎? 舒清晏一怔,無奈笑道:師兄在講什么胡話,我跟你不是一直一起的么? 他沒有回應謝亦朝的問題。 說來,師兄為何不把陶歲和柳公子移到異空間里?那樣我們也更加方便趕路了。 反是拙劣的轉(zhuǎn)移話頭。 謝亦朝唇抿直:人類進不了,畜牲可以,異空間的時速與外界不同,你認為赤羽現(xiàn)在是如何模樣? 長大了?舒清晏。 謝亦朝:又肥又老,燉湯肯定不錯。 舒清晏:師兄,你就饒過它吧。 哼。謝亦朝。 舒清晏抱住謝亦朝的手臂:師兄最好了!難得的有副孩子朝氣。 而此時,遠在嵐云宗的桑砯,點燃藏在頭發(fā)里的黃符。 她渾身是傷,狀若厲鬼,堅硬冰冷的鐵具穿透她的肩胛骨,血流了整個半身,竟無一處沒有滲血的地方。 桑砯跪在地面,兩手被釘在山壁面,強撐起直挺的背脊,每彎斜一次就會帶來無盡的痛苦。 潮濕的空氣冷到骨子里,又給她帶來新一重折磨。 點燃黃符,她的面容老了幾分,被封印的修為無法動用,但只需使用生命力的秘術她恰恰會一個。 此刻,洞外又響起熟悉,猶如噩夢般的腳步聲。 終于抵達狹窄山谷。 停下修整。 謝亦朝百無聊賴,盯上之前想使壞給自己找樂子的三人。 哎呦,誰打我? 啊,好你個龜孫子,敢踹我! 不是我!嘶你這狗崽子是不是早就想揍我,故意找的借口?! 你們她娘的! 三個人混戰(zhàn),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專挑痛的位置打,沒一會兒三人鼻青臉腫,紛紛打紅了眼,最后跟潑婦一樣動上指甲和牙齒、扯頭發(fā)。 場面一度十分好看。 衣服撕得稀巴爛、臉手全是傷痕、頭毛攥掉一撮。 不止謝亦朝,其他人跟看猴戲一樣圍觀。 連時常躲在車廂里別的姑娘都冒出頭,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只有那只女妖大膽地走出馬車,正大光明地觀看。 撕拉 誰把誰的褲.襠撕壞了,雙腿陡然露風的小眼男怒目圓睜,氣血上涌秉著大家一起死的勁頭,一把把離自己最近的歪嘴男衣服扯掉,對方頓時獨留一條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