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氣悶，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卻被人打擾，眼看著衛(wèi)蘇要松口了，結(jié)果功虧一簣，不郁悶才怪呢。

    謝灼與陶瑾兩人聯(lián)袂而來，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秦湛坐在一邊黑著臉，而衛(wèi)蘇手忙腳亂的將桌上的棋局打亂。

    陶瑾好奇，這什么情況？莫不是大王被先生硬拉著下棋，還輸了棋局？先生的棋藝誰都知道，能輸在他手上，這得運氣多差啊？眼下這個情況，看大王一臉郁卒的模樣，除了輸棋這個結(jié)果不做他想。

    只有謝灼，目光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落在衛(wèi)蘇泛紅的耳根上，心中若有所思。嘖嘖嘖！秦湛這一臉抑郁，看來他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啊。

    等兩人行禮見過，衛(wèi)蘇的心理建設(shè)已經(jīng)做好，面上也恢復了常態(tài)，云淡風輕的笑著讓他們坐下說話。

    這兩人這個時候來了，想來也是匯報近日來的工作進度的。他看了一眼秦湛，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今日王都送來的奏報已經(jīng)處理完畢了嗎？還有閑心逗留在此，不過，秦湛要留下，他自然也不會說什么。

    秦湛見他看過來，親手斟了一杯熱茶，遞給衛(wèi)蘇。衛(wèi)蘇習慣成自然，順手接過，喝了一口茶，這才問起了兩人的來意。

    雖然大王與先生之間的相處模式他們都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了的?？墒强吹酱笸跤H自為先生斟茶，陶瑾還是愣了愣，還是謝灼拉了拉他的衣角這才醒悟過來。

    此時聽到先生說話，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他連忙答道：“回先生，之前先生說的模具，墨家人已經(jīng)做出來并且送過來了?！?/br>
    “這么快？”衛(wèi)蘇有些驚訝，這才多久，居然就做出來了么？不過想想也是，這種只是簡單的器具。只要說明白，墨家人的技藝，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了。

    陶瑾喜滋滋的搓搓手，興奮的說道：“先生，你這辦法可是解決了我們的一大難題啊。我們作坊第一時間就按照先生說的用模具制作箭矢，速度快不說，失誤率以及廢品幾乎可以不計。這樣下去，我們作坊十天半月就可以輕松制作萬千箭矢，到時候秦國即便十萬百萬大軍亦能足夠用度?！?/br>
    謝灼也是第一次聽說，十天半月就能制作萬千箭矢？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吧？陶瑾的軍備作坊他也不是不知道。雖然算是很大的作坊了，可是現(xiàn)在人手還不太足。況且作坊中又不是只是制作箭矢，還有制作刀槍劍戟的分區(qū)。這樣算下來，這個結(jié)果真的令人吃驚了。

    秦湛驚奇的看向衛(wèi)蘇，衛(wèi)蘇臉上卻沒有任何驚奇之意。他摩挲著下巴，皺眉，自言自語的說道：“十天半月才萬兒八千的量，這會不會有些少啊?！?/br>
    “啊？”陶瑾的興奮勁兒被衛(wèi)蘇的冷水澆滅了一半，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這……這還少？”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數(shù)量了啊。換做以前，費不少匠人，一日也不過百支，這還是全力而為的情況。而如今，只要模具夠，材料夠，他說的數(shù)量還有增加的余地。

    衛(wèi)蘇笑了笑，“跟我預(yù)期的還有點差距，不過也可以了，辛苦你們了。那作坊還有沒有遇到什么其他問題？”

    陶瑾誠惶誠恐，“不辛苦，跟以前相比已經(jīng)是輕松的了。只是制作模具有些麻煩而已，需要專門的匠人制作。不過模具可以反復使用，而且有了模具，一般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百姓都能夠熟練制作。這樣一來，只要模具到達一定的數(shù)量，以后有了更多的人，相信制作量還會大增。”

    衛(wèi)蘇笑了，“這個不急，慢慢來，等到綏城到手之后，我們就有足夠的礦產(chǎn)資源。到時候再多弄出幾座高爐來，產(chǎn)量的問題我是不擔心的?！?/br>
    陶瑾聞言放了心，聽到衛(wèi)蘇還要再起高爐，他是舉雙手支持的。他們能提高制作量，全靠了衛(wèi)先生提出來的這個高爐，冶煉礦石輕輕松松就能搞定，省時省力不少。

    衛(wèi)蘇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人手，關(guān)于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的問題，陶瑾都一一答過。雖然先生制定的規(guī)則對人們來說很陌生，可是一段時間過去，大家都熟悉規(guī)則之后就覺得這套規(guī)則簡直不要太好用。

    現(xiàn)在才剛開始，以后會越來越好，他自信滿滿。

    謝灼看著光彩奪目的陶瑾，幾乎移不開目光，自己何其有幸，能得此人相伴一生。

    唯有秦湛心中不是滋味，這兩人越是膩膩歪歪的，他就越酸，看看人家，再看看衛(wèi)蘇這個木頭。想到跟衛(wèi)蘇的約定，秦湛越發(fā)凄苦起來，何年何月是個頭啊。

    第172章

    “謝灼, 如今越國情況如何了？”秦湛出聲問道。哼！成日里出雙入對，還將不將他這個大王放在眼里了？秦湛甚至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故意來礙他的眼的？自己這還孤家寡人一個，一腔真情還看不到個頭。

    謝灼收回放在陶瑾身上的目光, 得意的說道：“大王放心，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傳來好消息了?！?/br>
    衛(wèi)蘇接話道：“聽你這么說來, 事情已經(jīng)成了？”他算了算時日，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

    謝灼點點頭, “也差不離了, 我挑選的探子早就已經(jīng)埋好線的。將越國朝廷官員的性子都摸得透徹，只需要命令下去, 他們就能夠根據(jù)這些人的弱點布局，根本就不會引人注意?！?/br>
    “先生，如今他們已經(jīng)打入越國朝堂之中, 更聯(lián)手王子祁, 實施了計劃, 越國王室只怕就要變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這次耗費的財物不少, 越國官員果然都是些貪得無厭的家伙?！?/br>
    衛(wèi)蘇與秦湛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是他們計劃中最好的了。能不動用兵戈, 只損失一點點財物, 就能換取兩座城是再好不過的。

    謝灼看了一眼秦湛, 才又道：“先生，綏城鄴城很快就能拿下來了, 接下來我們又該如何做？只是, 先生……”

    衛(wèi)蘇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禁失笑，“你想說什么盡管說就是，我這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br>
    謝灼這才笑了笑，“學生在想，既然越國王室將亂。jian臣當?shù)溃糊垷o首，我們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拿下越國呢？”

    一國之利總比兩座城池好，他們花費了那么大功夫，不就等這一天嗎？一舉拿下越國，他們秦國的地盤人口勢力就會大漲?？墒撬葱l(wèi)蘇的計劃，似乎并沒有將越國并入秦國的計劃，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衛(wèi)蘇聞言卻搖搖頭，“不是不拿下越國，是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陶瑾心有疑惑，這么好的機會錯失了，以后還能等到機會嗎？

    很明顯謝灼也是同樣的疑惑，衛(wèi)蘇笑著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雖然能夠輕易將越國拿下來，可是現(xiàn)在拿下來又有什么用？不僅要收拾越國君留下來的爛攤子，而且還會引起其他諸侯國的警惕?！?/br>
    見兩人還想不通，繼續(xù)說道：“越國與秦國一向交好，可是秦國突然撕破臉皮，將其吞并，只怕天下人都會唾棄秦國。這也是我為什么找借口才能拿下綏城鄴城的原因?？傄袀€說得過去的理由，讓天下人看看，秦國并不是野蠻無理之輩?！?/br>
    衛(wèi)蘇曾記得春秋時，楚國征伐隨國，隨國君曰：我無罪，為何攻打于我？而楚曰：我蠻夷也。注1蠻夷嘛，當然可以不講理了，以自己是蠻夷作為出兵理由，也算一絕了。

    衛(wèi)蘇如今當然不可能作此無賴之舉，因為他還想經(jīng)營出好口碑來，讓天下人能信服秦國，將來還要吸引更多有志之士來秦國為秦效力。

    “其實現(xiàn)在的越國，我們吞不吞并都是差不多的。如今有我們的人參與進去，左右時局，那么他們就不可能與我們?yōu)閿?。不過是花費一些小小的財物，就能讓他們聽從我們的，也算是附庸之國了，有什么不好的？而我們想拿下越國，卻是如探囊取物，隨時都可以。”

    謝灼與陶瑾聽明白了衛(wèi)蘇的意思，都微微點頭，越國不過是暫時放放而已，只要想吞并，還不是遲早的事？

    “所以，謝灼你要用點心，我們的人一定要能左右越國的時局才行。越國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們也必須第一時間了解情況，解決問題?！毙l(wèi)蘇再三叮囑謝灼道。

    越國再怎么折騰也不可能越過秦國去，這點衛(wèi)蘇還是放心的，它聽話就暫時留著，要不聽話，順手滅了也就是了。

    謝灼應(yīng)聲道：“先生且放心，我會注意的?！?/br>
    這些事情謝灼是得心應(yīng)手的，只要提醒到了，他也知道重要性。

    衛(wèi)蘇的決定是對的，陶瑾心中明白。卻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那咱們派去綏城鄴城的兵馬卻是沒什么用處，只能無功而返了?！?/br>
    兵馬一動，耗費的糧草軍備就不計其數(shù)，現(xiàn)在綏城鄴城和平解決，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兵馬了。

    “怎么會沒有用處？”衛(wèi)蘇笑問：“你們可知道我為何一定要拿下綏城鄴城？”

    衛(wèi)蘇的目的是眾所周知的，陶瑾也不例外。當即不假思索的說道：“先生不就是為了綏城的大型銅礦嗎？得到綏城，這礦自然就屬于我們了?！?/br>
    然而謝灼卻陷入了沉思，先生想要銅礦的話，只需要綏城就行了啊?？上壬鷧s多要了一個鄴城，鄴城什么都沒有，先生為何獨獨選擇它，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先生每做一件事情都是謀算好了的，不可能做無用之功。所以鄴城究竟拿來做什么呢？

    衛(wèi)蘇沒有急著回答，看了秦湛一眼，慢悠悠的喝茶。秦湛無奈，看樣子，衛(wèi)蘇是要他來替他們解惑了。

    他清了清嗓子，“綏城是必爭之地，你們都知道為了綏城的大型銅礦，有了它，秦國軍隊才會強大。而鄴城看似無用，但其實確是蜀地出去的咽喉之地。咽喉之地捏在別人手里，自然如鯁在喉，所以鄴城此次能歸于秦國，也是必須的。”

    謝灼早就將蜀地以及周邊的地圖記得爛熟于心了。此時聽秦湛這么一說，結(jié)合著地圖看來，鄴城沒什么特別的，卻是一個三江匯合之地。

    當初衛(wèi)先生一來蜀地，就將船舶作坊之事交給了陶瑾，將船舶作坊與軍備作坊并重。蜀地雖然山高路險，水路卻四通八達，難怪衛(wèi)先生會著重看待這一塊了。

    而鄴城的三江匯合，蜀地的水路想要出去就必須要經(jīng)過此地，難怪了，難怪了！

    “我明白了?！敝x灼想通了這一點，“如此說來，先生派大軍前往綏城鄴城，也并不只是威脅越國了？”先生估計早就預(yù)料到了今日越國的情狀，明明用不上這些兵馬，可還是動了這一大批軍馬，甚至將鐘離大將軍也派出去了，那就是別有所圖了？

    陶瑾看著他，他也想明白了鄴城的水路咽喉，只是謝灼為何說出兵并非只是威脅？難不成先生還要動用這些兵馬做些什么？

    衛(wèi)蘇聽了他的話，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你不妨說說我的下一步計劃？”

    他的計劃只不過跟秦湛商議過，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提及。謝灼皺眉苦思半晌，百思不得其解，始終想不透衛(wèi)蘇的用意。

    最后只能放棄的搖搖頭道：“先生神鬼莫測的手段，學生如何猜得出來，還請先生明示。”

    衛(wèi)蘇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神鬼莫測的手段？我也只不過大局觀比一般人要多那么一點點而已。”衛(wèi)蘇謙虛了幾句。

    謝灼這話也說進了秦湛心里，秦湛心中得意，無論衛(wèi)蘇怎樣，都是他喜歡的樣子。這才與謝灼他們解釋道：“綏城鄴城的兵卒正是準備等綏城鄴城到手之后就順水路前往攻打鄒國的桓城?！?/br>
    “鄒國？！”陶瑾驚訝出聲。

    謝灼早有心理準備，對于衛(wèi)蘇做出來的決定，哪怕先生就是要攻打邶國，他都已經(jīng)不會大驚小怪的了。所以當秦湛說出鄒國之時，他只不過愣了一下就想清楚了衛(wèi)蘇的想法。

    鄒國與秦國相臨，一直以來，仗著鄒國強大，沒少欺負秦國。秦國也沒辦法，君弱國小，又有什么辦法敢與之對抗？只能忍氣吞聲下去，賠償割地稱臣求和多不勝數(shù)。

    現(xiàn)在衛(wèi)先生要攻打鄒國，那就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那邊陶瑾已經(jīng)出聲問道：“先生，鄒國在諸侯國中已經(jīng)算是中等的強國，我們秦國貿(mào)然出兵，能勝否？”

    以弱國對強國，那豈不是用雞蛋碰石頭？

    萬一秦國敗了，如今這欣欣向榮的形勢，只怕就會一朝被打破，秦國想發(fā)展就更加難了。

    陶瑾有些急切，想勸衛(wèi)蘇三思而后行?？梢栽偻韼啄?，不只需要給兩三年的時間，他都不會怕，因為到時候，他會交付出更多的武器。而秦國的軍隊也能更強大，那時候再出兵鄒國，把握才會更大。

    衛(wèi)蘇當然明白陶瑾的擔心，不過他卻不擔心。秦國雖然還很弱，可是現(xiàn)在卻更需要一場勝利。

    “先生的意思，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謝灼說道。

    “即便如此，也不可貿(mào)然為之，鄒國與秦國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陶瑾反對。

    衛(wèi)蘇卻笑道：“阿瑾你不明白，鄒國如今出兵卻是一個時機?！彼膊辉倮@彎子，“鄒國去歲以來，國內(nèi)一直旱情不斷，而今又隱隱有蝗災(zāi)之難。他內(nèi)里天災(zāi)，卻一刻也沒停止對秦國的打壓挑釁。就在我們來蜀地之際，鄒國于東面邊地又發(fā)動了戰(zhàn)爭。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并非是小打小鬧，我估計他們因為國內(nèi)的災(zāi)禍，想要從秦國找補回來。”

    秦湛接話道：“沒錯，目前鄒國大軍壓境，寡人與先生商量了，唯有以戰(zhàn)止戰(zhàn)?！?/br>
    “以戰(zhàn)止戰(zhàn)？”謝灼已經(jīng)有些明悟了，“這么說來，我好像明白先生的意思了。也明白為何先生計劃先謀取綏城鄴城了?！?/br>
    陶瑾看向他，他也不負所望，接著道：“先生準備大軍從鄴城水路繞后，稱鄒國毫無防備，出兵桓城。先生，我說得對嗎？”

    衛(wèi)蘇點點頭，謝灼心思敏銳，機變力強，好好培養(yǎng)，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沒錯，鄒國如今兵馬重點都放在了秦國東邊，萬萬不會想到秦國會從蜀地出兵。攻打他們南邊的桓城，我們大軍攻破桓城一路北上破城，可以直接攻打鄒國王都。到時候鄒國不得不調(diào)兵來防，他只要調(diào)動軍隊，秦國東境的壓力就會驟減。屆時我們再東境出兵，兩面夾攻，鄒國會如何？”

    “這……”陶瑾已經(jīng)無話可說，先生他們都已經(jīng)謀算好了，計劃毫無破綻可言，他除了佩服還能說什么？

    謝灼卻想得更為深遠一些，先生的這個計劃，如果用對了人，只要將士用命，拿下鄒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鄒國先出兵攻打秦國，秦國只不過是反擊，此戰(zhàn)便是滅了鄒國，旁人也拿不出話來說。

    想到這里，謝灼沉吟道：“既然兩面作戰(zhàn)，必須要考驗將軍的應(yīng)變能力，如此先生早就打算好了？”

    “有鐘離大將軍帶兵出蜀地，鐘離大將軍百戰(zhàn)百勝，他這一支我是很放心的，至于東路嘛……”衛(wèi)蘇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湛。

    “東路寡人會親自帶領(lǐng)大軍出擊，務(wù)必要將鄒國納入秦國之領(lǐng)地?！鼻卣课⑽⒉[眼，這是秦國第一場戰(zhàn)，想要兵指天下，那么此戰(zhàn)必勝！

    陶瑾熱血沸騰，既然先生早就計劃面面俱到，那么他也就沒必要擔心了。不過秦國既然要戰(zhàn)，那么后勤軍備保障是必不可少的。

    他站起身來，激動的說道：“學生這便回去，讓作坊日夜不停，輪班制作兵器?！?/br>
    謝灼也告辭離開，“我這就下去整理鄒國的情報上報?！敝褐税賾?zhàn)不殆，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一出征，那自然少不了軍備以及情報，這些都應(yīng)該盡早準備起來。

    等到兩人離開，秦湛看向衛(wèi)蘇，眼中流露出不舍來，“先生，你看我也在蜀地待不了多久就要趕著去東邊了，也不知道這場戰(zhàn)什么時候能打完。先生你就真這么狠心？真要趕我走啊？”

    衛(wèi)蘇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摩挲這杯沿，“你真要留下？”

    秦湛一個勁點頭，天見可憐，先生總算松口了，他今日留下來，一定要達成心愿才是。

    額！不要想歪，他就是想重溫跟先生秉燭夜談，抵足而眠的日子而已，他們之間已經(jīng)好久沒有說過知心話兒了。

    衛(wèi)蘇看了他半天，將他看得一陣心虛，這才緩緩點點頭，“既然大王想留下來，那便留下來就是了。臣這就去讓人將客房收拾出來，還請大王莫要嫌棄寒舍簡陋?！?/br>
    “?。俊鼻卣靠粗l(wèi)蘇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咆哮如雷。先生，真不必收拾客房，我可以在主人房將就一晚的。

    秦湛的失魂落魄，趙立都沒眼看，只能安慰道：“大王，不用急，時日還長著呢，這次不行，下次再找機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