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當先生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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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是大驚,這……這可不是見鬼了么?這老頭子剛剛不是已經被馬給踢死了嗎?怎么現(xiàn)在倒活了? 衛(wèi)蓁站在老者身邊,此時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有些手足無措。衛(wèi)蘇看出她的局促,將衛(wèi)蓁拉到自己的身后,隔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衛(wèi)蓁這才松了一口氣。 鐵三娘此時再也顧不得什么了,一把推開崔十七,跌跌撞撞奔了過來,“老頭子,你,你沒事嗎?” 衛(wèi)蘇在一旁解釋道:“老翁剛剛只不過是被馬兒驚嚇暈厥過去了,現(xiàn)在已經沒事兒了。” 他只字不提衛(wèi)蓁急救老者之事,眾人聽他解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只不過大家都拿憐憫的目光看著兩人,得罪了崔家,就算人沒事又怎樣?崔家人要報復這兩個外地人,就如同捏死兩只螞蟻一般容易。 崔十七一個狗啃泥被推倒在地,劉大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他被轄制住都能囂張跋扈,此時就更加沒有顧忌了,已經氣憤的指揮劉大上前拿人了。 劉大當仁不讓,剛剛是怕傷到這個嬌少爺,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怕了,不就是兩個沒有背景的外鄉(xiāng)人?自己隨隨便便就能拿捏住了。 劉大帶人一擁上前,陶弗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他們。 “這……陶四老爺,我等奉命辦事?!眲⒋笥懞玫恼f。 陶弗不屑,“奉命?官府之人,竟然奉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之命,傳出去怕不得笑掉人大牙。老夫請教,這崔十七可是有官身?” 官差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個個都看向帶頭的劉大。 劉大一時間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只不過是個小嘍啰,在這中間也是兩難,無論怎么做都討不了個好了。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之際,人群吵嚷起來,不知道誰高喊了一句,“郡守大人來了?!?/br> 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中年男人領著官差走了過來,正是剛剛在旁邊酒樓之上的那人。 陶弗抬眼看過去,倒也是認識之人,原來今年郡守輪到謝家。謝汲這個老狐貍,等到現(xiàn)在出面,也是算好了的吧?否則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等塵埃落定才站出來。聯(lián)想到他的為人,很難不令人懷疑呢。 潁陽城由四大家掌控,潁陽郡守自然也是從四大家族遴選而出。每五年就會由四大家輪換一波,這樣一來也能讓各個勢力起到平衡制約的作用。 眾人紛紛行禮,謝汲揮手讓大家起身,崔十七已經著急忙慌的跑過來,“謝叔父,快派人將這瘋婆子抓起來,竟然敢當街毆打本公子,實在該死?!?/br> 謝汲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卻朝著陶弗笑道:“陶兄何時回來潁陽,怎么也沒有提前聽到風聲?” 崔十七氣七竅生煙,卻又不敢表達出來,謝汲這人他們小輩往往都怕幾分的。 陶弗拱拱手,“原來是伯泉老弟,為兄在外這些年,這不突然想著回來看看,卻不想遇到這樣的事耽擱于此?!?/br> 話音落下,又有馬蹄聲急切而來,崔十七見到來人不由大喜過望,“九哥來了!九哥替弟弟做主!” 崔九見他狼狽樣子,有些心疼,又恨他不爭氣,瞪了他一眼,便朝著謝汲行禮,“舍弟給謝叔父添麻煩了。” 謝汲見到崔九臉色好看了一點,眉頭一皺,轉頭喝問劉大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大抹了一把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事情很簡單,崔十七當街縱馬,將一個老翁給撞了,與老翁一起的老婦便將崔十七以及護衛(wèi)全都打了。 如果不是那老翁適時醒了轉來,崔十七被人拿捏住,只怕沒什么好下場。 謝汲轉頭看向老翁,兩人正在朝著衛(wèi)蘇衛(wèi)蓁兩兄妹行禮道謝。衛(wèi)蓁不敢應,躲在衛(wèi)蘇身后,衛(wèi)蘇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對這兩人客套幾句。 崔九已經忍不住開口替十七出頭了,“這老翁明明就沒事,可我弟弟身上還有傷,還請謝大人秉公執(zhí)斷?!?/br> 謝汲還未開口,陶弗卻笑道:“這便是崔九郎吧?十多年不見,都這么高了呢?!?/br> 崔九看他有些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倒是謝汲替他介紹了一番。崔九才記起這位陶家四爺來,十多年來都沒聽過什么音訊,這次突然回來,莫不是也是為了不久后潁陽學宮的論學大典?難道陶家子弟還想試圖憑此翻身?還是他們陶家還有什么殺手锏?嗯!不得不防啊。 第15章 幾人客套了一番,陶弗才道:“既然都沒什么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崔十七聞言跳腳,“不成,絕對不成!本公子絕不放過他們!” 謝汲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崔十七難得的縮了縮脖子。崔九向來疼這個弟弟,自然要為他出氣,笑著道:“一介平民,膽敢對貴族動手,難道就真沒有半點王法了么?” 這個世界,階級永遠不可能逾越,講究的是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貴族隨意打殺平民都不會重罰,而平民一旦越線,那就是天大的罪孽。 如果崔家人一定要追究的話,這兩翁嫗二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衛(wèi)蘇上前一步,拱手揖禮,“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謝大人身為郡守自然是深知王法為何?然王法卻始終難以擺脫昭昭天理,王法也應順應天理才是。” “你又是何人?”崔十七不屑的問。在場之中除了一個謝汲,他一個都不放在眼里。看這人穿著打扮不過是個庶人罷了,在這里哪里有他說話的份?就敢在此指手畫腳了? 此話一出,場中所有人都有些奇怪,一個平民庶人,在這樣的場合也敢發(fā)聲?當郡守大人是擺設么?真不知道是膽大妄為還是無知。 “哈哈……”陶弗笑了起來,“這位衛(wèi)蘇衛(wèi)小友,是陶某唯一的忘年交。這次我好不容易才邀請他前來陶家做客,怎么的我也得盡地主之誼才是。況且衛(wèi)小友所言不無道理,怎的?難道崔家小輩比郡守大人還更懂王法?還是說郡守今年輪到崔家了?” 這話誅心了,陶家老狐貍這是想挑撥崔謝兩家的關系吧?謝汲臉色已經變了。 其實說起來,潁陽四大家俱有姻親關系,互相牽制,只不過近些年來陶家漸漸有落沒之勢,而崔家與謝家漸漸走得近了。即便是這樣,各家勾心斗角權力角逐卻從未停止過。 崔九、崔十七臉色都有些訕訕,崔九悄悄看了一眼臉色不愉的謝汲,拱手道:“潁陽郡守謝大人誰人不知?謝叔父,小輩年輕無狀,加上擔心弟弟,心中焦急,這才多有冒犯,還請叔父見諒。” 謝汲自然不會與小輩計較太多,點頭示意他們不用多心,這才說道:“好個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言之有理。今日之事,本官已經清楚,是崔家人當街縱馬于前,驚嚇了他人,才會有之后的老嫗動手打人。崔十七有錯在先,好在如今老翁已經沒事,正如陶兄所言,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不再追究責任罷?!?/br> 謝汲這個人精,很顯然已經看出來陶弗想護著自己人了。陶家如今沒有幾個成才的后輩,近年已經落到四大家之末,他們謝家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對于陶弗,他還是顧忌幾分,今日便給陶弗一個面子,也免得此事最后鬧的不可收拾。 他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歡呼起來,溢美之詞不絕于耳。他面露微笑,輕輕捋捋胡須,一臉得色。 鐵三娘兩老口驚疑不定的聽到這話是又驚又喜,沒想到今日都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還能峰回路轉,他們這是遇上貴人了啊。 謝汲的心思,陶弗如何能不知。他能這般處置,自己今日便算做欠他個人情了,將來總有還回去的時候,“如此甚好,兩全其美。謝大人美名,想來也能得人人稱贊。” 在場中唯有崔十七氣不打一處來,什么東西,冒犯到他,竟然想一了百了,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崔十七素來跋扈囂張慣了的,如何忍得住這口氣。正要不管不顧站出來,卻被崔九給拉住了。 崔九臉色陰郁,他不像崔十七這般沉不住氣,只是微微搖搖頭。謝汲這老狐貍想來是要賣陶家人這個面子了,事情已定,自己的人再鬧只怕會被人看輕了。哼!不過是兩個庶人罷了,只要還在潁陽城,他就不信找不到機會替弟弟報這個仇。不過讓他們多活兩日罷了。 “這謝汲還算是明事理之人,如此處置即賣了人情,又將自己寬仁大度的名聲傳出去了,一舉兩得之事,妙哉妙哉,你說是吧?”圍觀人群中的一個少年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人,小聲說道。見其人居然沒有反應,不由又叫了幾聲,“喂,湛?阿湛!你在發(fā)什么愣?” 秦湛回過神來,眼中有了一抹笑意,喃喃道:“衛(wèi)蘇,衛(wèi)蘇,原來他叫衛(wèi)蘇么?” “?!”旁邊的少年公子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一臉莫名其妙,“你說什么?” 秦湛搖搖頭,不再說話。對于秦湛的性子,作為他從小到大的好友是摸透了的,他要是不想說的話,打死都不會再開口,便也息了刨根問底的心思。 少年是邶國王子荀祁,秦湛幼年時在邶國為質之時認識了邶國不受寵的王子祁。兩人同病相憐,也能玩在一起,漸漸就成了好友。 后來荀祁被派遣來潁陽學宮求學,秦湛也被送回秦國。原本以為兩人再無相見之日,沒想到竟然在潁陽學宮再次相遇,實在是意外之喜。 “我們回去吧,事情也算解決了,也沒什么好看的了。”再看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荀祁說道。 那邊廂,鐵三娘兩人正躬身答謝陶弗,衛(wèi)蘇。他們也是兩人的救命恩人了。自己雖然是升斗小民,也是知道感恩圖報的,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他們會銘記于心的。 “你們如果有去處盡量早些離開此地,就怕崔家人氣不過事后再找麻煩,到時候只怕就難逃一劫了。”陶弗深知崔家人的性子,提點了一句。 鐵三娘千恩萬謝,這才離開。 所有人都漸漸散去,衛(wèi)蘇攜meimei重新上了馬車,這才緩緩朝著陶家而去。 從風帶起的車簾空隙處,衛(wèi)蘇不經意間看過去,就見一個少年直直看過來。衛(wèi)蘇皺眉,看著這人有些眼熟,卻想不來哪里見過。不過衛(wèi)蘇也沒多想,以為這少年不過是好奇他們的馬車,陶家新做的馬車到哪里都是別人關注的焦點。畢竟一個新東西,別人多看兩眼也無可厚非。 秦湛身邊的荀祁頗有些不耐,今兒個秦湛這是怎么了,從小到大還從未見他對一件事物感興趣過,今日的秦湛是真的有些反常。 他看著過去的馬車,心中嘟囔,不就是馬車?這有什么好稀奇的?雖然形狀怪異了些,也不至于讓好友這般不舍吧? “這有什么?阿湛你要是喜歡這樣的馬車,讓下人幫你依樣畫葫蘆照做一個不就行了有必要盯著人家的不放?”荀祁拉了拉秦湛的衣袖。 秦湛終于側過頭來看他,搖搖頭,“倒不是看上了馬車?!?/br> 荀祁一頭霧水,不是看上了馬車,干嘛盯著看? 秦湛彈了彈衣袖,邁步而行,“走吧,回了?!?/br> 秦湛說走就走,等荀祁反應過來已經走出老遠了,荀祁跺跺腳連忙跟上。 陶弗回來的事已經在潁陽城中傳開來,陶弗能回來,陶家自然喜氣洋洋。陶家主還親自舉辦了家宴,為陶弗接風洗塵。 當晚,陶家主書房之中,陶家家主陶睢親自煮了茶,與陶弗對坐而談。 “這么多年不見,嘗嘗為兄的手藝有沒有退步?!碧疹⒅蠛玫牟铚H自遞到陶弗面前,示意他嘗嘗。 陶弗看了玉盞中一層一層的浮沫,各種配料點綴其中,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撲鼻而來。 陶弗皺皺眉,輕輕抿了一口,便將茶湯推開來。這些日子喝慣了衛(wèi)蘇那里的泡茶手法,再喝這種加了各種料的茶已經難以入口了。 搖搖頭吩咐仆從去將茶葉,茶具端過來。見他似乎要自己動手煮茶,陶睢笑道:“四弟從前最喜我煮的茶,怎的現(xiàn)在反倒嫌棄起來?莫非四弟近年來煮茶手藝大進?若真是這樣,為兄厚著臉皮也要討一杯喝了?” 陶弗不語,將茶具用沸水燙洗過一遍,才用剛剛三沸的山泉水浸潤茶葉,將第一遍水倒掉之后方才又重新注水。他動作流暢優(yōu)雅,看來這些日子沒少泡茶。 陶睢接過陶弗遞過來的茶水,定眼一瞧,茶湯淡綠清透,一眼可以看得到沉浮在水中卷舒的茶葉,看起來里面并沒有加其他的配料。 他有些不確定,“這茶湯就煮好了?” 陶弗這才笑著點頭道,“近些日子,弟弟新學會的泡茶方法,此茶完全摒棄了之前的煮茶之法,味道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陶睢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清淡的香味隨之而來。他輕輕抿了一口,瞇著眼回味了一番。味微苦,回味之后卻有一番難以言說的回甘。沒有各種輔料加成,自有一股清香甘醇的口感。 陶弗笑笑,“如何?” 陶睢搖搖頭,“沒想到,這茶湯還有這樣的煮法。你在外多年還能有閑心研制新的煮茶法,看來你是真的閑云野鶴舒適逍遙得緊啊?!?/br> “其實這也不是我研制的,而是跟著衛(wèi)小友學的?!碧崭ト缡钦f道。 “衛(wèi)小友?就是今日跟你回來的衛(wèi)蘇衛(wèi)郎君?”陶睢詫異問。 “正是!” 第16章 陶睢還不清楚四弟這次回來的目的。 衛(wèi)蘇這人他剛剛也是見過了,也問詢了一下知情的仆從。得知他不過是一個小地方的平民,父母已逝,如今只有個meimei相依為命。 原本這樣的平民也不過平平無奇的,卻不知為何入了四弟的眼,竟將他引為知己。聽說衛(wèi)蘇是因為四弟建了個私學,便在私學中學了幾年識得一些字和文章。 若是僅僅如此,是絕不可能得四弟的看重的,要知道四弟年輕時驚才絕艷,在四大家的平輩子弟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能得到他的賞識,定然有過人之處才是。 “這個衛(wèi)蘇?”陶睢不知該如何開口問,有些躊躇。 陶弗動作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說話,他想了想,這才說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衛(wèi)蘇此人,不可慢待。他是有大智慧之人,與之相比,我不如多矣?!?/br> 陶瑾睢吸了一口涼氣,能得到四弟這般的評價,足以說明衛(wèi)蘇確有過人之處了。 對于陶睢驚訝之情,陶弗不以為然,笑道:“想必大兄已經知道我在白水縣之事了吧?” 之前因為解決云水水源的問題,陶弗得了嘉獎封賞的。這件事已經報上了潁陽官府,陶睢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