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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羞愧,羞愧的眼睛都酸了起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寧野家,總之,樣子肯定算不上好看。 走出巷子,她拉開車門坐進去。 不準哭,不準哭!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眼睛還是不自覺模糊起來。 她哆嗦著手去啟動汽車,好幾下都沒成功。 她氣得罵了一句,汽車終于啟動,卻一下沖了出去,她快速打著方向盤,車底在一邊的水泥臺階上磨了好長一段距離,這才帶著難堪離開了棚戶區(qū)。 蘇嘉文看著程阮阮離開,頓在那里好久,這才重新低頭整理手里的餐盒。 這時候一直在廚房忙活的王叔推著輪椅出來。 他張著耳朵,問:“嘉文,是有人來了嗎?” 蘇嘉文隨口說了句:“沒有。一條小狗,趕走了?!?/br> 王叔哦了一聲。 蘇嘉文又說:“叔,阿野最近有帶人回來過嗎?” 王叔聞言,臉上綻放出一絲難以抑制的喜悅:“你說阿野這孩子終于開竅了,這么多年了,竟然知道帶人回來了!不過還瞞著我哩,要不是我自己猜到,他都不肯承認?!?/br> 蘇嘉文的臉色明顯僵住。 “是嗎!”她不甚用心地回,又說,“叔,我先把東西帶醫(yī)院去了,阿野中飯還沒吃呢。” 王叔忙點點頭:“好好好,你說,王午那孩子一直在外面忙,他meimei這樣,mama這幾天也病倒了,哎。” 蘇嘉文:“對啊,光知道麻煩阿野了?!?/br> 王叔立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野跟他比親兄弟還親,這時候幫忙是應(yīng)該的。我就想著這孩子這時候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怕他想不開,做啥傻事?!?/br> 蘇嘉文一怔,說:“他能做什么傻事。叔,我不跟你說,我先過去了?!?/br> 王叔:“你路上注意安全,對了,那個沈飛先生交給我的東西,你一定要給阿野啊。說是很重要的東西?!?/br> 蘇嘉文聞言,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說:“知道了?!?/br> 蘇嘉文開車去了醫(yī)院。 寧野剛從病房出來。 “怎么樣了?”她問。 寧野:“阿姨醒了,有點神志不清,王小美那邊估計待會還要再去一趟手術(shù)室?!?/br> 蘇嘉文看他胡子拉碴的樣子,一陣心疼:“你光顧著照顧人,也不管管自己,你沒照鏡子看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深溝出來的野人呢!” 寧野顯然沒心情跟她開玩笑,神色冷漠地嗯了一聲,問:“王午又去哪了?” 蘇嘉文:“我又沒跟著他,哪里知道啊。他這個沒良心的,到了這時候人影子都不見了?!?/br> 寧野搖頭,神色有些凝重:“他不是那種人?!?/br> 蘇嘉文:“行了,知道你們哥兩好。趕緊來吃點東西,吃完了我去給你把他找回來?!?/br> 將餐盒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蘇嘉文開始往外面拿吃的。 寧野本來想說自己沒胃口,眼睛看過去的一瞬間,直接冷下去。 蘇嘉文還在拿東西,手被一把抓住。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寧野:“怎么了?” 寧野不說話,只盯著她的手,力氣大到她發(fā)疼。 她說:“阿野,你抓疼我了?!?/br> 寧野瞪著她,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甚至,有點兒殺意。她被嚇到了。她聽到寧野壓著聲問她:“戒指怎么在你這里?” 蘇嘉文反應(yīng)過來。 這是剛才她回去打包東西時,王叔正好把一個盒子給她,說是有人給寧野的。她順便打開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枚戒指??钍叫路f,特別好看,她便忍不住戴上了。 戴上后就沒想著取下來。她覺得寧野對她那么好,她要是開口找他要,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她想著解釋,卻感覺手指一痛,寧野竟然不顧她疼痛,直接用力將戒指從她手上拽了下來。 這戒指她戴著本來就有點小,他這一下,仿佛給她手指刮掉了一層皮。 她瞬間也來了火,吼道:“你干什么!” 寧野瞪著她,重新發(fā)問:“戒指怎么在你這?” 蘇嘉文只一次看過他這種表情,那是他mama去世時,他要去找人報仇。可她什么時候成了他的仇人?一股火氣直竄頭頂,她吼道:“不就是一枚戒指嗎,你至于嗎,我就是看著好看,戴一戴,還能給你弄臟了不成!” 誰想他竟然說:“臟!”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個說法,他一伸手,竟然將戒指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這個動作對于蘇嘉文太具有侮辱性。蘇嘉文眼睛一下就紅了:“你什么意思?” 他冷著聲,一步步逼近她,說:“我的東西,你憑什么碰?” 蘇嘉文感受到他身上迸發(fā)出來的怒氣,不覺往后退了一步。 走廊本來就窄,她一下撞到墻。這一撞給她撞出氣焰。她昂著頭一臉諷笑看著寧野,說:“怎么,碰了你要送給程小姐的東西,你就生氣了。這戒指不便宜吧,你為了討那個程小姐歡心,你所謂的好哥們家缺錢治病,你還能買這個?我以為你多講義氣呢,原來到了程大小姐面前,我們這些人就屁都不是啦?!?/br> “寧野,你真他媽的是適合當有錢人的狗!” 話音未落,耳邊一股勁風,她以為寧野要打他,下意識閉上眼睛,接著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