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他們，程阮阮回頭問程媽：“我爺爺呢？”

    程媽：“爺爺身體不舒服，今天早上睡著就沒起來?！?/br>
    陳恭維聞言，嘆了口氣：“沒想到啊，我當(dāng)年跟老程當(dāng)兵打仗的時候，老程是我們的營最激靈的。當(dāng)年就因為我跟他這姓，關(guān)系走得近……”

    要換了平時程阮阮也許還有耐心聽一下老人家的絮叨，但今天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一個字都不愿意多聽。

    丟下一句我去看爺爺，她拔腿就走。

    陳恭維被打斷了話，先是眉頭一擰，接著就道：“到底是親孫女啊。”

    程大伯順了話道：“爺爺一手帶大的，打小就跟爺爺親！”

    后面陳恭維回了句什么，程阮阮沒有聽清，她走出了前屋。

    老宅的房子是中式庭院結(jié)構(gòu)，出了前屋就是回廊，再往里走又是屋子。

    爺爺為了清凈，一般都住在里屋。

    程阮阮才走到門口，平日里照顧爺爺?shù)陌⒁桃荒樈辜背鰜怼?/br>
    看到程阮阮，對方立刻道：“程小姐，不好了，老爺他不見了！”

    程阮阮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不見了？”

    阿姨眼睛都急紅了：“剛老爺起來，說讓我給他去端杯喝的來，我這一轉(zhuǎn)身，就看不到人了！”

    程阮阮心中隱隱不安，還是安慰對方：“您別急，這房子這么大，說不定是走哪里去了。我們分頭找?！?/br>
    “好好?！卑⒁陶f著，“要不要去前廳告訴其他人？”

    程阮阮想了想，說：“不用，我剛從外面來，大家都在前廳，爺爺要是出門肯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所以人應(yīng)該還在屋子里。”

    ……

    顧遠(yuǎn)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對面的男人：“你怎么跟程小姐說的？”

    寧野靠在沙發(fā)上，難得慵懶：“就直接說她沒打工資。”

    顧遠(yuǎn)一臉奇怪看著他，接著笑出聲：“不愧是你，永遠(yuǎn)這么直接，哈哈哈哈。程小姐什么反應(yīng)？”

    寧野想了想，說：“沒什么反應(yīng)，就是說會把錢給我?！?/br>
    顧遠(yuǎn)憋著笑：“你怎么想的，人怎么說那么大一個家族，你還怕人不給錢，沒必要這么直接吧，以后你還在人手下打工呢！”

    寧野拿起茶幾上一本書翻著，漫不經(jīng)心道：“公事公辦。而且，她那天剛好心情不好，說件事情，讓她分一下心?！?/br>
    顧遠(yuǎn)詫異。

    他將寧野仔細(xì)打量一番，說：“不是，你什么時候這么在意客戶心情了？”

    寧野從書前抬頭問他：“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不像你！”顧遠(yuǎn)說。

    “我怎么樣？”

    顧遠(yuǎn)：“你要我給你讀以前客戶給你的反饋嗎？”

    說著，顧遠(yuǎn)打開電腦，點進(jìn)員工檔案，開始念叨：“寧野，被提及評論數(shù)最多關(guān)鍵詞：冷漠，不在意客戶心情，過于公事公辦，機(jī)器人……哈哈哈，機(jī)器人這個我以前也想過，你知道我剛遇見你那會兒，你就冷著一張臉，說話永遠(yuǎn)趕著最簡單幾個字，我還以為是誰家AI出來了?！?/br>
    他笑得不能自已，直到對面的人投來一個眼神這才稍微收斂一點。

    過了一會，他又忍不住說：“不是我說，你這算什么，最后一單，爭取挽回口碑？”

    寧野輕輕挑眉：“算是吧?！?/br>
    顧遠(yuǎn)搖搖頭：“搞不懂你。你那公司弄怎么樣了？”

    寧野：“投資拉好了，軟件也在測試了，就是辦公地點還沒確定?！?/br>
    顧遠(yuǎn)：“你趕緊的，弄好了，我去你那蹭飯去?！?/br>
    寧野應(yīng)了一聲好，又問：“梅彤跟秦方的離婚官司哪一步了？”

    顧遠(yuǎn)：“還在扯呢，這種離婚官司，那不得有個半年一年的，下不來的。你來找我就是問這個？”

    寧野：“這算是個隱形的危險?！?/br>
    顧遠(yuǎn)：“嗨，你放心吧，就你家那個雇主，要不是萬不得已，沒人敢動她的。”

    寧野聽了這話，將書放回原位，起身。

    顧遠(yuǎn)見狀，說：“不是，這就走了？”

    “不然呢？”

    “不留下來喝一杯？”

    “工作在身，不方便。”說完，開門頭也不回離開。

    顧遠(yuǎn)看著沉默的門，呼叫一聲：“我cao，無情！”

    ……

    寧野本來想著直接回程阮阮的住處，想了想，又騎著摩托車改了道。

    程家老宅他并不算陌生。他還很小的時候，江家也住這一塊，他媽帶他來過好幾次。

    這處地方非富即貴，外面二十四小時的保安值守。

    他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停車，然后繞著外面的院墻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個種了樹的院墻旁三兩下就翻了過去。

    已經(jīng)入夜，別墅區(qū)全都是中式庭院結(jié)構(gòu)，假山綠樹，此時映照在地?zé)粝?，隱隱錯錯，看不太清。

    他翻身落地后，便往里走去。

    他其實不知道程家具體是哪一棟。剛才回家的路上想起程阮阮今天一直唉聲嘆氣的，就突發(fā)奇想來看看她。

    因為家庭原因，他不能走錯一步，做事情一向都是瞻前顧后考慮清楚，唯有最近，似乎動不動就會沖動行事。

    邊走邊思索著，突然聽到旁邊一陣咳嗽聲。

    他怔了一下，回頭，看到路邊一個假山下的椅子前坐了個老人。

    老人一頭白發(fā)，杵著個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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