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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老劉的工人看看監(jiān)工,又看看程阮阮,臉上有些為難:“可是……” 監(jiān)工打斷他:“別可是了,大家伙幫個忙,給老劉弄外邊去,我來叫救護車?!?/br> 老劉的傷不清,地上已經(jīng)暈染一灘紅色。 程阮阮有點畏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前一暗,一個胸膛擋在她面前。 她抬頭,寧野目視前方擋在她身前。 從她的視角,正好看向他的下顎。 這樣的死亡角度也沒讓他變得不好看,反而因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凸起的喉結(jié),顯出男人nongnong的荷爾蒙味道。 不知是不是空氣中血腥的味道,程阮阮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 她悄無聲息偏開頭。 寧野卻在這時不輕不淡來了句:“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怕?” 溫熱的氣息隨著說話探過來。 程阮阮喉嚨干得緊,難得沒有反擊。 …… 老劉被送去醫(yī)院后,監(jiān)工又立刻跑來向程阮阮道歉。 先前場館建設(shè)都是王莎在負責,程阮阮并不了解這些工人之間的彎彎道道。 她讓監(jiān)工注意后面的安全,這便帶著寧野離開。 出門后,她正要聯(lián)系王莎,一個陌生人打來電話。 接起電話,那邊二話不說就開始道歉:“不好意思啊,程小姐,我是這次場館建造的總負責趙燈。很抱歉,我這邊的工人給您帶來麻煩。” 程阮阮奇怪:“沒給我?guī)硎裁绰闊┌?。就是,你這邊工人是正規(guī)的嗎?” 趙燈一聽就慌了:“真的是不好意思,程小姐,我們原先的那一批工人現(xiàn)在實在是沒空,您也知道,如今工人也不好請……” 程阮阮打斷對方:“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釋這個,你知道那一個燈牌多少錢嗎?” 趙燈一怔,又忙道:“真的是特別特別抱歉。要不這樣,您看看多少錢,我這邊給您賠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邊工人是我老家的親戚,人還有個孩子在讀書,找不到工作……” 程阮阮語氣發(fā)冷:“你覺得我這邊像慈善機構(gòu)嗎?行了,讓你的人趕緊收拾鋪蓋走人。” 說完,她便咔一下掛斷了電話。 此時的她行事果斷,語氣凌厲,跟平時那個愛演的她截然不同。 寧野全程在旁邊聽著,此時眼神里多出些玩味。 沒注意到寧野眼神,程阮阮掛斷電話,語氣好有些發(fā)冷:“回公司。”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回公司后,程阮阮重新聯(lián)系了專門布置工廠的公司,又下單了一塊屏幕,并讓對方一定要在這兩天趕工出來。 處理好一切,已是中午。 她走出辦公室,寧野坐在外面凳子上。聽到聲音,男人像一只機謹?shù)谋诱酒饋怼?/br> 她說:“陪我去一趟醫(yī)院?!?/br> 寧野似早有預(yù)料般,挑了下眉。 看到對方的表情,程阮阮好面子,說了句:“怎么,有意見?” 寧野搖頭。 她抿著唇往外走,一邊又輕飄飄地說:“有意見也得憋著?!?/br> 本來以為寧野不會回話,沒想到對方還一本正經(jīng)回了聲好。 她聞聲停下腳步。寧野也立時停下。 她回頭看著他,伸出細長的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你這語氣,當我三歲小孩哄我呢?” 寧野比她高得多,看她時眼神自然微微含著,就透出一股縱容感。 他語氣低沉:“沒有。” 程阮阮故意說:“是沒有哄我,還是沒把我當三歲小孩?” 他低頭望著她。深邃的眼睛似有什么東西在涌動。半晌,他說:“沒把你當三歲小孩?!?/br> 這次,程某人戳人的手指反而一頓。 她沒再找茬,收回手指,語調(diào)奇怪的哦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的男人正了正領(lǐng)結(jié),嘴唇微微一動。 程阮阮走得急,沒能窺見這個有些雅痞的笑。 兩個人到醫(yī)院時,老劉的手術(shù)已經(jīng)完成。 縫了十五針,醫(yī)生讓這段時間最好是臥床休息。 老劉住的多人病房,房門沒關(guān),程阮阮站在門口看到幾個工友圍在老劉病床前,一個中年婦女,估計是老劉的愛人,在那里抹著眼淚。 她收回腳步,轉(zhuǎn)身時聽到里面?zhèn)鱽砝蟿⒐び寻参坷蟿廴说穆曇簦骸吧┳樱瑒e哭了,人沒事就是好的?!?/br> 老劉愛人:“你們不曉得,這孩子剛開學(xué)正是花錢的時候!這后面又不能做事,靠俺掃街道那點錢,哪里夠嗎!” 一陣沉默。 程阮阮走到醫(yī)院走廊盡頭,那里有扇窗。 她往旁邊一靠,打開包,從里面拿出一疊鈔票遞給寧野。 寧野沒接。 她翻了個白眼:“你還能看不出來我來醫(yī)院是干什么的?” 寧野自然是看得出來,只是程阮阮比他想象的臉皮還要薄。 他看她一眼,接過錢轉(zhuǎn)身往老劉的病房走。 幾步遠又被程阮阮叫?。骸暗认隆!?/br> 寧野回頭。 她頭微微一偏,語氣有些不自然:“別說是我給的?!?/br> 寧野倒也不意外,但還是問了句:“那怎么說?” 她一臉的傲嬌:“你想一想啊,這還要我交代嗎?” 寧野又抿了下嘴唇。 她這會兒格外敏感:“你是在笑嗎?” --